看着满地鲜血,看着浑身是血的爷孙俩,兄妹俩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感到心里冒出说不清的悲戚。

爷爷的声音似乎从来没有那么微弱过:“丫丫头,爷爷再再也不能陪陪着你了”

丫头对爷爷的话,听得从来没有如此的真切,她害怕爷爷多说一个字就要离她而去,又开始抽泣起来:“爷爷,你别说话,你还要活着,孙女儿还要为你过生日,还要给你做鱼汤”

爷爷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其其实我我不是你你爷爷,我我当年就就是在这这洛水河上捡捡的你。”

丫头哽咽得更厉害了,她想背他起来:“你就是我的爷爷,孙女也只有一个爷爷爷爷,我背你去床上躺着,孙孙女给你做饭。”

刚一动,爷爷就难受得上不来气:“丫丫头别别动,听听爷爷说说会儿会儿话。”

丫头不敢再动,生怕爷爷多一丝难受:“好,孙女不动,爷爷你说,孙女听着”

爷爷缓缓的说道:“当当时你身上有有一块玉佩,上上面有两个两个字应应该就就是你的名字;你你带着它去去找你亲生父父母吧。”

丫头哭喊着:“爷爷,孙女就陪着爷爷,哪儿也不去,哪儿也不去。”

爷爷紧着一丝最后的力气说道:“玉玉佩就就在在箱子里丫头你听到了没?”

丫头哪能没听到,她害怕再也听不到爷爷的话了,所以每一个字都听得特别的清楚,连爷爷那越来越弱的心跳都那么清楚:“听到了,孙女听到了”

爷爷的身体慢慢开始颤抖,而且越来越明显:“丫丫头,爷爷好好好冷孙女你你抱紧一点冷”

丫头明显感受到爷爷那越来越凉,越来越僵的身子,她抱得越来越紧,想把爷爷暖合起来,嘴里嘟囔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被子被子被子”

一旁的兄妹俩哪有见过这场面,也早就泪如雨下泣不做声,一听这姑娘要被子,顿时慌了神,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好在妹妹机灵,见自己和哥哥都披着两件披风,赶紧解开自己的,又上手去解哥哥的。

哥哥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盲目的配合妹妹,结果这两人一晃乱反而废了点功夫才把这哥哥身上的披风解开。妹妹拿着两件披风慌慌张张的去裹在爷孙俩身上,只听爷爷微弱的气息还在说:“冷冷”

妹妹望了望四周,估计船舱里应该有被子,赶紧跑去船舱;见哥哥还木讷的站在哪儿:“哥,赶紧去我们船上拿两床褥子过来。”

哥哥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回到自己的船上去拿褥子。

幸好小船的船舱空间不大,妹妹没花多少时间就找着了,赶紧抱出去。

爷爷彻底没了气息,也没了脉搏。

丫头没有了眼泪,有的只是麻木,突然心中想说的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声透彻心扉的呐喊:“爷爷”

妹妹抱着被子刚走到舱门口,只听一声呐喊顿时怔住了;只见爷爷的手僵硬的垂在了地上,胸口也彻底没有了起伏。一时怎么开口,怎么办才好。

哥哥抱着两床新鲜的褥子跑了过来,看见两人都不动,赶紧说:“褥子来了褥子来了”

妹妹瞪了哥哥一眼,心里只道:“哥,你是不是缺心眼,没有眼力见啊?”

哥哥瞧了瞧妹妹,感受到了一丝尴尬的气息;愣了一会儿,又悻悻的抱着褥子回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妹妹终于鼓起勇气,试探性的问道:“姑娘,你还好吧?”

丫头抱着爷爷的手臂动了动,算是有了反应,却并没有回话。她挣扎着想抱起爷爷,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妹妹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被子上去帮忙。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安放在船舱里。

妹妹前前后后累得满脸通红,又害怕惊扰了老爷爷的灵魂,连大气都不敢出。

丫头似乎这才注意到这个陌生的姑娘,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轻轻的说一声:“谢谢。”

妹妹觉得自己没有帮上什么忙,一听谢谢脸更又红了些说道:“不用谢。”

丫头不知道怎么继续话题,便径直走到船尾开始摇橹。

妹妹赶紧追了上去问道:“姑娘准备去哪儿?”

丫头只顾着自己摇橹,实在没心情多说一句话,但是这陌生的姑娘刚刚帮了自己,怎么能不搭理别人,便回答说:“我要把爷爷就埋在这岸上。”

妹妹赶紧跑到船尾告诉哥哥:“哥,我要去岸上玩一会儿,你跟着来吧。”

小船在前,大船在后的驶向河岸。

洛水向东流,最后进入干流淮江。在淮洛交界处东北向二十里有一野龙滩,野龙滩上有一匪寨,上面聚集了两百多水匪,常年在淮洛两地打劫。

元术五人,身穿玄门服式,驾着小舟朝野龙寨的驶去。

身后的归北问道:“师叔,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一旁的归南说道:“我们是去剿匪,能有什么问题?”

前面的归东试探的问元术:“师叔,要是那匪首伍老二不干怎么办?”

元术轻轻的说道:“那就杀了他。”

归西追着问道:“那谁还帮去帮我们劫人?”

元术转过身来盯着归西,嬉笑说道:“你啊,没有了伍老二,你可以当野龙寨的头,到时候你去带着人去就行了,伍老二并不重要。”

归北又问道:“听说那匪寨有两百多人,我们五个能行吗?”

元术说道:“这是剿匪,你们可以大展身手了。连两百乡野之辈都搞不定,你们还是自杀谢罪吧,免得辱没了玄门的名声。”

众人不再多言。

野龙滩三面环水,木栅围墙圈了进山的路;滩涂附近有两三小舟缓缓游动,小舟上一人划舟,两人持刀警戒,他们各个头部包巾,这装扮竟与元术五人那些装扮毫无区别,只是没有蒙面。

元术五人刚一靠近,就有两艘小舟拦了上来。

为首的水匪问道:“来着何人?竟敢擅闯野龙滩。”

归东出来答道:“让你们老大伍老二出来。”

水匪:“老大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

归东稍加调动真气,一掌拍出;那小舟上的三个水匪纷纷跌落水中。

归东说道:“这下可以见了吗?”

另一条小舟上的水匪见同伙落入水中了,赶紧吹了一口哨音。片刻,从四面冲出二十多条船围了上来。

元术看了看,瞬间调动真气,集于双掌,朝前方拍去,只见两道真力电光般的发出;轰!轰!那木栅围墙瞬间破出两个缺口。

前面的几条船上的水匪瑟瑟发抖,有的裤子还湿润了,其他船上的水匪也是目瞪口呆;他们知道那掌要是稍微一偏,自己肯定是命丧当场。

归东提了提嗓门说道:“这下可以让伍老二出来了吧?”

那水匪中的小头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噗通跳入水中游上岸去通报。其他水匪纷纷让开一条路。

元术拍了拍衣袖说道:“不用,我们自己的去见伍寨主吧。”

众水匪一听,纷纷在前面带路。

元术等人走了大概两里的路程,只见迎面来了一个彪形大汉。

刚刚那个通报的小头指着元术等人说道:“老大,就是这几个人。”

那彪形大汉就是伍老二,他瞧了瞧元术等人的装扮:“我野龙滩一向和玄门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前来,所谓何事?”

归南上前道:“来剿灭你们。”

伍老二摇了摇头:“你们也太欺负我野龙滩无人了吧?”说罢,大手一挥;山野上下,围墙内外突然冒出百十来个弓弩手。有的箭镞上还滴着绿汁。

归东等人朝四方站定,猛地同时提气,运功,出招;真力席卷而出。

水匪不过就是乡野强横之辈,哪里受过这等攻击,直觉得狂风吹来,完全站不住的倒了去,有的还摔了下来,弓弩箭矢散落一地。

四人只是为了唬人,并未出死招。所以水匪只是摔跌之痛,并未受伤。元术盯着伍老二说道:“伍寨主,我们谈一笔交易如何?”

伍老二看着自己满地的残兵败将,生气却无可奈何:“现在还有什么买卖可谈?”

元术直接说道:“你同意,今天就饶了你们。你不同意,今天就烧了你这寨子为民除害。如何?”

伍老二一听有活命的机会,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不停的点头:“同意!同意!同意!”

元术看着这家伙,心里的盘算中终于能实现,心里也是一阵舒畅:“好,你附耳过来。”

伍老二赶紧凑着耳朵跑过去。

原来元术是要让野龙滩的水匪去把那丫头劫持过来,送到自己手里。

伍老二本以为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苦事,结果一听是掳一普通女子,心里顿时轻松了一大半。

元术交代完之后警告道:“不可泄露了我们的身份,也不要说是我们让你去的,否则的话你自己心里清楚。”

伍老二瞬间明白了,这等杀人越货的勾当,名门正派是不好做的。自己干的就是这个勾当,而且从此和玄门搭上线了,以后再也不怕任何人了;强忍住内心的狂喜表示:“明白,明白。”

河岸边,妹妹帮着丫头已经垒起了一座小坟丘。两人拜过爷爷来到水边擦洗身上的泥土和血迹。

一番清洗,两人变回了两个光彩照人的姑娘。妹妹看了丫头一眼,有些呆了;这个姑娘真是美的无以言表,妹妹在她们丰州城已经是有名的美人了,但是看到身边这个姑娘还是有些自叹不如。

妹妹一想,这么美的姑娘,我还不知道名字,便自我介绍道:“我叫丰铃,姑娘怎么称呼?”

丫头用衣袖蘸了蘸脸庞答道:“我?我叫丫头”

丰铃一脸疑惑,内心说道:“这么美的姑娘,居然是这么简单的名字。”

丫头一下想起了爷爷生前的话;赶紧跑回船舱,她四处寻找爷爷口中所说的箱子,终于在床底下取出一只满是灰尘的小箱子。她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有折好的婴儿衣物和襁褓,这些衣物都是些上好的面料,她丫头小心的取出这些衣物,终于在箱底寻到了一块巴掌大的玉佩。

她拿起玉佩她赶紧拿出来递给丰铃:“上面有我名字。”

丰铃拿起一看,发现是一款上好的极品古玉,握在手里感觉特别的温润厚重,只见正面边框是祥云纹饰,中间篆着两个字的铭文:“沐歌”。

丫头指了指上面两个字说道:“这这是我的名字。”

丰铃大喜:“原来你叫沐歌啊?”

沐歌?丫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名字;丫头有些激动:“沐沐歌原来我叫沐歌。”

丰铃看着丫头的神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想来是这姑娘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

可是她为什么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丰铃在心里揣摩着:想来她和爷爷应该都不大识字,这古玉又很贵重不敢轻易去问旁人人,怕惹了无妄的灾祸,估计从小就丫头丫头的叫着,慢慢丫头就真成这姑娘的名字了。

丫头一直盯着那古玉,生怕掉在地上去了。

丰铃回过神来,有些脸红,赶紧把古玉还给她。

丫头接过古玉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眼睛落在沐歌这两个字上,手不停的使劲擦着“沐歌”两个字,似乎想把这两个字擦得更亮一点,好让大家一眼就看出她叫“沐歌”。

这时,洛水下游,一艘载着上百名脚夫的大船正逆流而上,瞧那领头人的样子,正是那野龙滩的寨主伍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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