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牛可是重要的财产,只是最近牛黄价格一直走高,导至不少农民被蒙了心窍,这驸马就差人到乡下普及何为牛黄,拦住了不少见财眼开的农户。

敢用药,但又不黑心,还算有良心,洛凡尘心中对秦风的认识又有刷新,可惜这驸马不怎么来医馆,但仅从医馆来看,这驸马与一般郎中大不同。

“他若能医好墨林师兄倒也罢了,若是不能,难道让墨林师兄呆在他身边一辈子做牛做马?”此女子气恼道:“墨林师兄……”

“他内力被封,现在只有一身异于常人的力量。”洛凡尘忍无可忍,终究说道:“你若是为了他好,先让他呆在公主府为妙,静观其变,你可知,那轩辕北也在隋城?“

“此人心术不正,想必投靠了哪位贵人?”

“前太师,如今的左相大人,他如今为左相幕僚,前阵子把我也拐进相府医了那左相,可惜我对朝堂不通,后来才知晓这唐相可不是个好东西,结党营私,恐已是皇帝眼中刺。”

“轩辕北入门时间最短,学了一点皮毛就以为精通纵横之术,还真把人忽悠上了。”

这话颇得洛凡尘的心,附和道:“我们的同门入阁时间不一,有的甚至从未谋面,有的连名号都不晓得,谁让咱们师父是这般奇人呢,隋城不比其它地方,需得谨慎。”

这姑娘噗嗤一笑,要说平时被提点最多要谨慎的人当中排前三的就有这位老师兄!

现在他倒是能提醒她了,见这小师妹笑了,洛凡尘说道:“你看那墨林师弟呆在驸马身边,吃喝不愁,住着诺大的公主府,你再瞧瞧咱们,幸好老师兄还有从相府弄来的银子。”

本是两百两,赔了那侍卫一百两,如今还剩下百两,在医馆干着活,倒也有月例,只是不多,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郎中,干着最低下的活能有多少?

小师妹红了红脸,要不是遇上老师兄,她在隋城也快呆不下去了。

不愧是都城,就连鸡蛋也比其它地方贵。

洛凡尘看她的心思定了下来,笑道:“你看啊,墨林是咱们师父收的最后一位男弟子,你呢,是咱们师父收的最后一位女弟子,你们这缘分跟铁打的一样,散不了。”

“不如安心住下来,先谋个生计再说,老师兄手上这点银子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洛凡尘叹了口气道:“以前说隋城的纸都比其它地方贵,如今可是知晓了。”

其实那百两银要是不乱花也够他二人撑许久,何况他还有月例,只是这小师妹行事乖张,洛凡尘生怕她再惹出什么祸事来,先按住她要紧。

小师妹皱了皱眉头,终究是决定暂时不去找龙七,反过来说道:”既是如此,老师兄快想想办法,能不能治好墨林师兄的头疾?“

洛凡尘何尝不想,只是这头疾颇是棘手,本朝多少神医在头疾上都无可奈何!

再说第二日,那郑枭果然就隋城灭火之事上请奏章,提出灭火培训的概念,好歹是听了黄棠的建议未将那用朝廷银子给百姓配齐灭火用具的建议放入其中。

这位郑大人也不全是个莽的,将那一条改为建议百姓自备用具,双管齐下以防走水。

元帝听完很是赞赏,当场激赏了郑枭一番,黄棠的心才放下来,这郑枭也算粗中有细,只要建议正确倒也听得进去,那宋清明则头回注意这位生得比郭士通还要壮实的官员。

他隐约觉得这奏请颇有新意,而这新意则与秦风的那路子有些相似。

人以群分,若是在一起呆得久了,打得交道久了,对那人的味道都尤其敏感,今日朝堂上,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商议,比如要防春汛,还有镇北大军的军需供应,都是重中之重。

能在这些要等大事中得元帝一番嘉赏,也并不易。

宋清明面色严重,春闱即将到来,何尝不是要迎来春汛?

春季气温上升,积雪融化,河水解冻,还有随之而来的春雨,不少地区将引起河水上涨。

是以防春讯势在必行。

早在宋清明刚升至工部尚书时,就曾上书举措防止春汛,今日又想了些新办法,且实施势在必行,他正盘算着如何更进一步,耳边突然一阵躁动。

待他回过神来,只听得身边的同僚嘀咕道:“这副相大人着实受重用。”

宋清明一番走神,竟是错过了元帝宣布的春闱主考官人选!

奈何朝堂之事一走即过,事后又讨论起其它要事,宋清明只好暂时按下好奇,但可见副相是得了考官的名额,待朝会结束,宋清明才知晓那考官人选,当场愣住。

秦风与萧令瑶收到消息时也是颇为错愕,那主考官为副相白北堂,还有吏部尚书徐桐。

副考官有太傅秦佐怀、礼部侍郎田启诚,以及内阁学士唐景。

宋清明震惊的是历来春闱主考官必是唐相,自本朝开朝以来从未变过,这是唐相首次未能担任春闱主考官,至于吏部尚书为主考官并不称奇,这科举本就是选吏之事。

主考官人选一事上,无疑是用白副相取代了唐相,这番变化自是惊奇,不由得人不多想。

而副考官中,秦佐怀的出现无疑最受瞩目,这是其第一次出现在春闱考官之列中,且是在太子被废黜,迁出东宫之后,这倒让不少准备看秦家笑话的官员直敲边鼓。

本以为秦家就此落败,元帝却仅罚了他的俸禄,后又令他带教四位皇子,虽不是太子傅,但是同时教导所有皇子,要知晓元帝仅就这四位皇子,这是何等的尊荣?

如今又将他捧为春闱副考官,这是何意?

立马就有人联想到了,这秦家如今可是皇帝的亲家,亲生儿子是驸马,且备受元帝欢心。

秦佐怀如今不正是父凭子贵?

秦风在安定府收到消息,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良久才摇头叹息,本朝这位帝王真是擅长打脸,你唐相不是号召力强么,无事,一点一点地瓦解掉其威信,直到它再也立不起来。

先是没了太师,后是没了右相,如今更是用副相取而代之,这一环环,哪让人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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