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有收到消息,并非所有人都不想救他,起码宋清明是上过心的,奈何元帝被秦风与萧令瑶了背叛弄得怒火升腾,哪能为了一个小小的侍郎就来与秦风谈条件?

宋清明争取了几回,不见陛下松口,宋洛也让他适可而止,陛下逆鳞岂能一再触碰。

最终结果便是尚怀青成了弃子,注定被遗忘。

今日难得欢聚一堂,大家举杯相庆,唯有萧令瑶只能喝果子打成的果浆,她十七岁时便比同龄的姑娘成熟,现在年纪增长了,在本朝算得是上晚来有孕,心态平稳得很。

阮医师就没见过这么冷静的孕妇,也十分省事,她偶尔会备些安胎的药物让她喝,中药哪有好喝的,能加点甘草增加点甘味就算不错了,这位从不叫苦,端起来就一饮而尽。

今日看得帝后与家人、朋友像寻常家庭一样围席而坐,丝毫不像听说的皇室家庭那样生份多礼,阮医师也庆幸自己当初跟随过来,不然哪有自己成为妇产科大牛的一日?

小院子里是欢喜升腾,东越的都城里却笼罩着丝丝阴云,瑞王府里更是愁云惨淡。

瑞王对外是告了病假,但府里的人都不安得很,总觉得王爷是要从内务府的位置退下。

府里的下人们都敢小声议论,管家喝斥了几回也管不住,瑞王更像是换了个人,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什么约束下人,什么内务府要务,都与他无关。

被关禁闭的时候,瑞王初开始是不服的,让他去大鲲的人是元帝,他平平安安地带着货物回来了,因为西南被占,自己也遭受牵累,可他做了什么,他在大鲲也是被幽禁的啊。

元帝一句不得出府就把他圈禁在府里,内务府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龟孙!

“王爷,有访客。”管家难掩喜色地进来,自从王爷被幽禁,平时客似云来的瑞王府门庭冷落,哪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凑过来。

瑞王正躺在躺椅上,一本大开页的册子盖在脸上,看不出来他是睡着还是醒着。

“谁啊。”

“是沈老板。”管家压着声音道:“看精神还好。”B

原来是沈海,他二人可是天涯沦落人,一起吃过苦的,瑞王立马坐起来:“他来了?”

沈海过来不是空手,还带着不少礼物,补品,还有一些取乐的民间小玩意,瑞王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上,沈海脸上的伤痕还没有彻底好,有淡淡的痕。

“沈老板有那么多银子,也不知道弄点好药。”瑞王淡淡地叹了口气,颇是可惜道:“沈老板也是生得好皮相,这下好,是不是要留疤了。”

沈海一脸的无所谓:“在下现在不是皇商了,手底下的生意被那两位抢得干净,只留下些勉强可以度日的生意,但也无所谓,人好歹还活着,只是沈家败了。”

元帝幽禁瑞王,又夺了沈海的皇商资格,传说中的三大皇商只剩下咸威宁和孟敬轩。

生意场上无朋友,他一落魄,那两位一边安慰,一边毫不留情地夺走他的生意,瓜分得干净,沈家人上下乱成一团,只有沈海平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瑞王懒洋洋地看着他:“咱们是回来了,工部还有位尚大人在那里,沈战天被秦风拿来祭旗,没了命,听说他还有位小妾在那里,估计也是回不来。”

“回来又如何,草民与王爷的下场不是摆在这里吗?”沈海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瑞王,元帝提拔了四皇子身边的人进入内务府,这是准备替四皇子揽紧钱袋子。

不愧是被皇帝亲自挑选的皇子,萧令煜得到了元帝所有的关爱、提拔,二皇子与三皇子现在被元帝压制得无法兴风作浪,分别被折了翅膀,动弹不得。

二皇子与三皇子的母家都遭受灭顶之灾,他们的母妃都由妃到嫔,降了位份。

臣子们都是见风使舵的人,见他们没了母家的势力,而皇帝又这么地为四皇子铺路,宋家义无反顾地站在四皇子身侧,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兄英明哪,替老四铲除了所有阻碍,现在内务府也要转交出去了,”瑞王看向沈海:“被审得不轻吧,脸上都有伤,身上没法看了?”

沈海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都是为了外祖父留下的什么宝藏,南瀛人咬死是在东南,不惜往往东南押兵,过往的商船都被严查,这么大的动静,岂能不惊动陛下。”

“陛下着大理寺审了草民,可草民哪知道什么宝藏,当年外祖父出事时,草民才多大的年纪,又随母亲生活在沈家,对此事一无所知,审不出来自然就放了。”

“一切都是南瀛人自己的猜测,现在却闹得东南百姓不可终日,现在好了,草民再也不是皇商,以后就做个本本份份的普通商人,能过日子就行。”

瑞王被幽禁在府里,但府上的人是可以自由进出的,管家特意打听外面的消息。

从管家口中,瑞王也知道沈家正闹着分家,沈海这一失势,大家都觉得不能和他捆绑得太紧,一众堂兄弟立马找过来说要分家,沈海二话不说,快刀斩乱麻地同意了。

只是吧,“你的堂兄弟们与你分家后似乎过得都不太好。”瑞王笑着的样子像是没有任何深意:“他们还是离不了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拿到沈家当家权,稳坐皇商这么多年,沈海就是一把锋利的刀。

这些叔伯堂兄弟想要卸磨杀驴,没想到分家后被沈海杀得片甲不留,做民商,沈海也能做得风生水起,他们离了他,却未必,不仅做不起来,还要被沈海坑。

“当年家母是被逼死的。”沈海也懒得遮掩:“这趣÷阁债得算。”

逼死他母亲的人有他的祖父、祖母,口口声声叫着他侄儿的叔伯们,还有自己一直沉默却默许的父亲,这些人的面孔早刻在年幼的他心上,现在不过是秋后算账。

沈家坏了,与他何干,叔伯他们的日子不好过,都是应该的,他们损失的只是银两,可他失掉的是母亲,是再也不能回来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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