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清楚她曾经的一切所有过程,肯定不会是现在的冷静。

轩辕无心并不执着自己的痛苦,她不是沉迷于过去就迈不出脚步的人,伤痛展露一次已经是她的极限,就像程之浩所言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还得过,收起她人生中的历史遗留问题,将她回来的路上新听来的流言蜚语拿出来准bèi

讨论:“听说苟雅婷害病了,是你的作为吗?”轩辕无心躺在程之浩的怀中,转移着话题。

“她体内的母蛊受挫,是伤不是病。”程之浩跟随轩辕无心的话锋改变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苟耀天估计已经对你恨之入骨,一是破坏契约,二是太子被下毒,三是苟雅婷变成废人。”如果她是苟耀天,干脆一剑宰了程之浩,免得生出这么些后顾之忧徒增烦恼。

“能猜到苟耀天派人送来的卷轴是什么内容吗?”程之浩顺手轻抚轩辕无心的秀发,好像借此动作能解开她的心结般。

轩辕无心蹭了蹭程之浩温暖的手心说道:“要遵守一个秘密,如果没有惨痛的代价做后盾,敌人是学不会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你不喜欢皇权,也有强dà

的兵力不需yào

苟耀天的兵权,以我的揣测估计和洗濯国的经济命脉有关。”程之浩侵占左烈国的国都作为自己盈利的市场,从此就可窥得一些端倪,天下最重yào

的东西除了权势无非就是银子,作为半个商人,程之浩的目标向来很明确。

“猜的**不离十,是赋税。”从此程家堡的货物进出洗濯国再不能征税,这么大一笔的银两对于苟耀天来说确实损失惨重。

“全免还是减半?”程之浩看似温和但下手向来快狠准,一层一层的赋税减免太小儿科不是他惯常的手段。

“全免。”

“一纸契约太过单薄,你不会还有什么关于苟耀天的把柄握着手中借以威胁吧。”

“没了。”

“这么君子风度?”

“洗濯国的秘密就是最大的威胁,被你轻易探知,但别人可不是这么容易晓得的。”

“最好是。”轩辕无心再次扑进程之浩的怀中,抱住他的窄腰努力的从他身上汲取安全感,既然他不肯说那她便不问,程之浩嘴严实可总有漏风的人存zài

,她要想知dào

其中的乾坤自然会找到攻破的缺口,何必急于一时总会有人自己送上门为她解惑——例如苟连河。

……

苟雅婷失势的风声很快传到了帝阳殿,苟耀天还愁眉不展的深陷在程之浩的迷思中,被这消息震动的有些麻木。

小生子小心的站在一边,不敢直视苟耀天的表情,借着光线用眼角扫视皇上的圣颜,暗地揣摩着开口的时机。

“小生子。”

“奴才在。”

“派人去看着婷儿,别让她再生出事端。”

“皇上,要不要摆驾丛乐殿,看看五公主怎么样了。”

“朕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密旨下去,谁再敢去招惹程之浩,就此剥去苟姓滚出皇宫。”连河的事情尚未平息,他的五女儿又跳出来生事,现在连母蛊都被人给收拾了,是还嫌事情不够乱,偏生着要来凑热闹,分一勺遭殃的羹才知dào

事态凶险。

小生子不敢再多言,立kè

谨遵旨意,但是他心里却透亮的明白,对于程之浩的步步紧逼,皇上岂会善罢甘休,洗濯国的人关门打狗是一回事,被外人骑到头上又是另外一回事,程堡主能雄霸天下胜在对局势的掌控,可大开大合的举动肯定会造成细微之处的漏失,皇上肯定在思虑一计妙法,以此敌对。在小生子看来既然不能从直面和程之浩相抗衡,那么实行各个击破或许也不失为好方法,只是这是他心中的想法,作为宦官还没有胆大包天自不量力的献策。

程之浩未废一兵一卒便让苟耀天伤兵折将,除了程家堡货物流通的赋税全免,洗濯国最重yào

的三座城池还将对程家堡门户大开是破坏修好契约的代价。

程之浩到洗濯国不到一天,一番逞凶之后便立kè

带着轩辕无心离开了令他生厌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个人让无心伤心,所以他选择马上离开,多做逗留只会让他揣在心尖的人多受折磨。

……

“这么巧,程夫人?”苟连河笑若灵狐,身着依旧如故的红衣,只是今日金领不再倒换成了黑线服绣的盛开牡丹。

两圈枝蔓重生的牡丹花瓣包裹着苟连河妖气冲天的脸更显得如梦似幻,很不真实,好像梦幻中才会出现的面容让闹市过往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对他侧目。

当程之浩和轩辕无心离开洗濯国继xù

踏上旅途的时候,苟连河也再次不告而别的出宫,成为了他们的尾巴,一路下去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偶遇轩辕无心了。

苟连河的出现带着一阵香风袭来,回儿来不及掩住口鼻,被呛得眼泪直流。

轩辕无心走在街面上,轻车熟路的将怀里的手绢抖了出来递给回儿,然后用眼缝瞅一瞅身边的来人:“是啊,七八十条道我们都能遇见确实是巧中之巧。”简直就是掐指算命的巧合,不是天成便是人为。

这次出游极其失败,程之浩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她偷闲的时候一般都有苟连河出现,第一次偶遇她还奇怪,中毒的人不好好的在皇宫中费尽心思的研究解药,倒跟着她前后脚的出现在别国的境土,但到了第三次已经见怪不怪。只是难得她定力非凡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宰了苟连河,若不是因为他身后总跟着苟连本,或许她已经大开杀戒把狐狸杀回原形,然后让他滚回低洼山洞继xù

进行艰苦非人的修liàn。

“程夫人,出来游河?”

“不,我出来看你怎么死的。”

苟连河抖开手中折扇,血红一片掩在嘴边呵呵直笑:“尚未抱得美人归,我可没有死的勇气。”

“勇气我可以借你,你若要武器我还可以送给你。”他只要把命借给她就行了。这个讨人厌的男人跟了她和程之浩已经半个月之久,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撬墙角撬的这么光明正大,就怕别人看不出他是为了掩盖自己可耻的心思而伪装成孟浪之徒。

苟连河扭动肩膀,轻浮的跟鸭官相媲美:“程之浩大驾光临于魏志国,看来有很多人求见所以又没有空陪你咯。”

“还得多谢太子爷的大力宣传。”苟连河是个大嘴巴轩辕无心不奇怪,只是大如唢呐能一路吹奏不息还真是不可多得,“我看东南家的人都快派兵对风盐城来一场御驾亲征的戏码,真是不负太子爷的厚望。”

“哪里,哪里,程堡主的声名在外,所到之处必定蓬荜生辉,天象异动,可不是我这种傀儡可以随便左右的,程夫人太抬举在下了。”

轩辕无心恶心苟连河的扭捏,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模样连陪着演戏的兴趣都没有,明明心怀不轨非要扮演巧笑连兮,他也不怕把自己恶心吐了。

两人结伴而行,走在喧闹的街市,苟连河的阴柔俊美和轩辕无心的艳冠群芳俨然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再加上身后小家碧玉的回儿和一语不发更显英姿沉静的苟连本,四个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街口尽头有一处酒楼,修葺的金碧辉煌,雕栏玉砌凸显了奢靡。黑字金漆扁

楼上围椅边有三名贵气逼人的年轻男子,个个目含灵气一看之下便知这三人非富即贵肯定背景非凡。

听说程之浩来了风盐城,谁不想一睹风采,而且这里地处魏志国的富饶之地,离国都勘近,店家小二经常能看见各色达官贵人也见怪不怪。

“他就是程之浩?”那个以天齐命的男人,据说称霸江湖傲视群雄,撼动诸国拥兵自重,被雪冥传说为魔鬼。“这么小的个子?”魔鬼是个侏儒?今日一见原来不过是一介长得比较俊俏的书生,看来是传说以讹传讹夸大了。

桌边上座的一名倨傲男子眼帘半开半合,目光轻渺的透过遮挡风沙的垂帘落在男装的轩辕无心身上。

“文达兄,我看你是眼拙了,这明明是个貌美女子,怎么在你眼中就成了魔头程之浩呢?”回上座男子话的左边男子气质清新脱俗,笑无城府眼神干净的如出水芙蓉。执起一壶酒斟上一杯,动作濯濯。

他们对程之浩都是只闻其名未见过真人,因为程之浩向来深居简出,像这次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可从来没有过。

“女的?”女人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太不守妇德了。魏志国的民风对女人十分苛刻,女扮男装属于惊世骇俗的举动,所以也难怪倨傲男子第一眼没认出轩辕无心实为女儿身。

“听说是和程之浩一同前来的,不如将人带上来问问。”右座男子五官刚毅在三人中最显气概,听他说话也知是个直肠子的人。

程之浩陪轩辕无心外出本来是秘密而为,所以他国接到消息也只是关于程之浩的,谁也没想到程家堡的主母一同前行。当然认不出第一次见面的女子就是轩辕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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