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哑巴了?”

看着一众手下全都一副目瞪口呆得样子,魏忠贤不由开口呵斥道。

“督......督公,您刚才说的是真的?陛下真的许给了咱们东厂这个特权?”

率先回过神来的孙云鹤,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魏忠贤。

“怎么?怕了?”

魏忠贤神色一冷,目露寒光的看向孙云鹤以及那些仍旧处于呆滞之中的番子们。

“怕?”

孙云鹤闻言,神色一正,大声道:“督公误会了,弟兄们们连成国公都不怕,还会怕那些贪官污吏和地主豪绅?

“弟兄们只是不敢相信,陛下竟会如此厚待咱们弟兄们呐!”

“对对对,真是没想到,咱们东厂竟然能够受到陛下如此赏识!”

“是啊督公,这样一来,咱们不仅能够赚钱,还能留下一个好名声,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其余众人也回过神来,纷纷一脸兴奋的开口附和道。

如果可以的话,谁又愿意去背负一个骂名,成为人人惧怕的恶人呢?

“嗯,这就好,如今钱也分了,都下去做事儿去吧!”

见到众人如此模样,魏忠贤也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冲着众人挥了挥手。

“还有,不要忘了,继续寻找工匠才是!”

“是,督公!”

众人向着魏忠贤躬身一礼,然后向外走去。

东厂众人散去不久,成国公府的管家,便带着两万两银子,来到了东厂。

“魏公公,按照您的吩咐,小的把银子给您送来了,还望您能关照一下我家公子才是!”

说着,管家取出一摞银票,一脸谄媚的递到了魏忠贤的面前。

“好说,好说!”

魏忠贤乐呵呵的接过银票,然后揣进了自己的袖口当中。

“既如此,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向着魏忠贤拱手一礼,管家遂转身离去。

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魏忠贤脸上的笑容也立马消失不见,眉头微微皱起。

虽说如今的成国公不比往日,可是也不至于这么没有脾气吧,自己前些日子才敲出来四万多两,如今又乖乖送来了两万两。

嗯,不对劲......

想到这里,魏忠贤面上也不由露出一抹思索的模样。

“来人!”

“督公!”

守在门口的一名番子走了进来。

魏忠贤:“去,派人盯住成国公府,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

“是!!”

那名番子朗声应命,随即转身快步离去。

.......

北京城南。

孙云鹤与几名东厂番子,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小巷子当中。

看着巷子那污浊的街道,以及两旁残破的民房,孙云鹤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走了进去。

“孙头儿,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闻着街道上传来的一股恶臭,一名番子不由捏住了鼻子,一脸不解的看向孙云鹤。

“当然是来为民做主了,难不成是来吃饭吗?”

孙云鹤没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很快,一行人带头来到一间民房前,看着已经残破不堪,随时可能都会倒下的大门,孙云鹏扭头看向一名手下。

那手下会意,随即走上前去,抬起手掌拍在了破旧的大门上。

“砰砰砰~!”

“你他娘轻点儿,咱们是来帮助他们的,不是过来打劫的!”

看着被手下拍的有些晃悠的大门,孙云鹤忍不住怒骂一声,抬腿一脚便冲着手下的屁股踢了过去。

“知道了头儿,您别生气!”

那手下讪笑一声,随即继续抬手拍向大门,力道也小了许多。

“砰~砰~!”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前来开门,院子内,也是异常的安静。

“头儿,这家不会没人吧?”

说着,那名手下扒着门缝,撅着屁股,朝着院内望去。

“你他娘傻吗?你见过谁家出门,不上锁、反插门的?”

说着,孙云鹤走上前去,将手下挤到了一旁,然后拉起门环,轻轻叩了几下。

“谁啊?”

过了好一会儿,院子内终于有人回应了,只不过这声音却异常的稚嫩,还微微有着一丝颤抖。

孙云鹤心下好奇,随即顺着门缝朝里望去,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正站在屋前望着这边。

只见这个小男孩儿衣衫单薄、面色发黄,身体消瘦,脑袋却比一般同龄孩子大上许多,一眼看去,极不协调。

小男孩儿手中,还拎着一个小木凳。

孙云鹤柔声道:“我们是路过的,想进去讨碗水喝!”

“哦,来了!”

或许是孙云鹤那温柔的声音,让小男孩儿不疑有他,遂跑到了门前,然后放下手里的木凳踩在了上面,很是吃力的将门闩摘下。

“你们.....?”

打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几名大汉,小男孩儿面上露出一抹害怕的神色,拎起木凳向后退去。

“孩子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孙云鹤站在原地,随即露出一个自认和善的笑容,看向小男孩儿。

发现对方并未向以往那些人那样一股脑儿的冲进来,小男孩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嗯,那你们进来吧,我去给你们拿水!”

说着,小男孩儿这才放下手中的木凳,然后转身向着屋内跑去,脚下还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

孙云鹤这才发现,小男孩儿竟然没有穿鞋。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这孩子怎么这么苦?”

一名番子忍不住轻声说道。

“唉~!”

孙云鹤幽幽叹息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开始四下打量起来。

一眼望去,院子里除去一口井,与那个孩子的木凳之外,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屋顶铺着一层黄草,这种草在城外的野地里随处可见。

屋子的墙体也分布着几条手指粗的裂缝,看样子随时都会倒塌的样子。

就在孙云鹤四下打量之时,那小男孩儿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葫芦瓢走了出来。

“给!”

说着,小男孩儿举起葫芦瓢,将其递到了孙云鹤胸口的位置。

“哎~!”

看着小男孩儿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孙云鹤心中不由一颤,然后接过葫芦瓢,开始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水很凉,但孙云鹤仍旧将其喝的一干二净。

随后孙云鹤将葫芦瓢递还给了小男孩儿,开口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

“我叫狗蛋,我爹娘都死了!”

说着,狗蛋眼眶一红,瘦小的身体也不由颤抖起来。

孙云鹤闻言,呼吸一滞,看着低头抽泣的小男孩儿,面露疼惜的蹲下身去,伸手扶住了狗蛋的肩膀。

“狗蛋别哭,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是生病死的吗?”

小男孩儿摇了摇头:“不是,他们是被人打死的!”

“哦?你的父母是被什么人打死的?”

孙云鹤眼睛眯起,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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