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一日,昌平暴乱的事情,便传的沸沸扬扬。

京城内外,上至官员、书生,下至贩夫走卒,全都议论纷纷。

大明立国二百多年了,虽然各地也时不时的发生暴乱,但是,距离京城如此之近,还是头一遭。

所有人都时刻关注着朝廷的动静,想要看一看朝廷,该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很快,朝廷便发出一份布告,张贴于北京的大街小巷。

依照朱由校与众臣商议的结果,布告之上,详细的介绍了那些地主的种种恶行,将暴乱的起因,推到了昌平的那些地主与当地官府身上。

对于这种情况,百官全都沉默不语,这个锅总得有人来背,天子不背、朝廷不背,那就只能由那些地主来背了。

反观百姓,却都是是欢呼雀跃,他们都是与地主的直接接触者,最是清楚那些地主是何等的可恨。

如今这份布告一出,所有人都知道,朝廷要对那些地主出手了。

这对于一直深受地主迫害的百姓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泰昌元年,十二月三十日。

正值除夕之日,内阁次辅刘一燝,率领户部、刑部以及都察院的十余名官员,离开了京城,向着昌平进发。

在刘一燝等人的身后,还跟着三百名东厂番子与一千名锦衣卫缇骑,魏忠贤与骆思恭二人也跟在队伍之中。

在他们走后,张维贤也率领京营士兵,接管了京城的防务。

虽然朱由校下令张维贤新设勇卫营,但是秦良玉与招募的士兵,尚未赶到京城。

因此,京营的士兵,还是那两万多人。

不过,在补足了饷银,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这些士兵倒也有了那么一点儿军队的模样,防止一些有心之人闹事,却也是绰绰有余了。

经过一日的赶路,临近黄昏之时,刘一燝带领的队伍,来到了昌平城外。

昌平县令,也率领城中的大小官吏与一些素有声望之人,出城迎接。

望着只有一千多人的队伍,而且还都是东厂番子与锦衣卫,昌平县令虽然疑惑,但也心安不少。

随着队伍的缓缓停下,昌平县令的脸上也露出谄媚的笑容,来到了刘一燝的抬舆前,躬身行礼。

“下官昌平县令赵之尚,拜见刘阁老!”

刘一燝淡淡的看了赵之尚一眼:“拿下!!”

“是!”

护卫在抬舆旁的两名锦衣卫缇骑,当即上前,将赵之尚按在原地。

“刘……刘阁老,下官所犯何事?”

被按在那里的赵之尚,一脸惊慌的看向刘一燝。

刘一燝双眼一眯:“汝为昌平百姓的父母官,不思为百姓谋福,却私通地主、坑害百姓,如此作为,不该抓吗?”

“冤枉!!下官冤枉啊!!”

听到这话,赵之尚顿时脸色一变,急忙大声喊冤。

虽说自己的确有些不作为,对于百姓也是不闻不问,可是,却也不曾与那些地主私通、坑害百姓。

“冤枉?”

刘一燝脸色一沉:“昌平的百姓都暴乱了,你还有脸说冤枉?若不是你的纵容,那些地主,安敢如此坑害陛下的子民?”

“可是……可是刘阁老,您也知道,那些地主在此盘踞多年,甚至有些人,与京城也有些联系,下官区区一个县令,如何敢管?”

赵之尚一脸惶恐的看向刘一燝,开始为自己申辩起来。

“简直是一派胡言!!”

刘一燝一脸怒容的呵斥道:“不过是一些地主罢了,就算他们与京城有关系又能如何?

汝身为朝廷命官,背后是朝廷、是陛下,若无罪行,谁敢把你怎么样?

汝分明就是害怕多事,不敢作为,致百姓于不顾。

尸位素餐,就是纵容,汝与那些横行暴力者,有何区别?”..

“我……”

面对刘一燝的质问,赵之尚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刘一燝见状,随即冲着锦衣卫缇骑挥了挥手:“将这个赵之尚关入大牢,等候发落!”

“是!!”

两名缇骑领命,旋即押着赵之尚向着一旁走去。

那些跟随赵之尚一同前来迎接的人,也不由脸色一变,心情忐忑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刘一燝扫望众人一眼,凝声道:“此次昌平暴乱,陛下震怒,特派老夫前来主持安抚百姓一事,尔等要尽忠职守,做好安抚工作,若有懈怠,必将严惩!”

“是!!”

众人连忙答应一声。

“进城!!”

刘一燝挥了挥手,随后带领众人,进入了昌平城中。

来到县衙之中,刘一燝、魏忠贤、骆思恭以及那些随行官员,也各自落座。

魏忠贤笑呵呵的向着刘一燝拱手一礼:“刘阁老,如今咱们也到了这边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安抚调查?”

刘一燝捋了捋胡须,凝声道:“马上就要过年了,还是让百姓过个安生年,于初二再行开始不迟!”

“好!!”

魏忠贤点了点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说话。

刘一燝随后只是随意吩咐了一句之后,众人便各自散去。

时至深夜,本应万籁俱寂之时,大明各地却是灯火通明,各个城市的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各自互相拱手说着喜庆的话。

都在期盼着来年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魏忠贤与骆思恭也聚在了一起,围着一桌酒菜,互相恭维着。

“骆指挥使,你我二人,还是第一次合作,此行还要多多亲近,替皇爷将差事办好才行。”

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魏忠贤咂了咂嘴唇,一脸笑意的看向骆思恭。

骆思恭笑着点了点头:“魏公公说的是,你我同为陛下效力,理当互相帮扶!”

“好,来,咱们再饮一杯!”

将酒杯倒满,魏忠贤向着骆思恭起手一礼。

骆思恭也端起酒杯:“干!”

言罢,二人举杯共饮。

一时间,筹光交错,好不融洽。

几杯酒水下肚,骆思恭面颊红润,看向魏忠贤的目光也有些飘忽。

“魏公公,此来昌平调查,不知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魏忠贤左右望了望,随即压低了声音:“皇爷说了,要咱们将事情闹大!”

“哦?怎么闹大?”

骆思恭神色一怔,在他看来,三万百姓暴乱这件事情,已经足够大了,还能再闹出什么事?

“嘿嘿~,骆指挥使这就不知道了吧?”

魏忠贤嘿笑一声,一脸神秘的凑到了骆思恭的耳边,低声道:

“皇爷心里装的万方九州,不要说区区一个昌平,就算是顺天府境内所有的地主,又算得了什么?”

“嘶~,陛下是准备对大明的所有地主下手吗?”

一听这话,骆思恭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有些迷糊的脑袋,也立马清醒了过来。

“怎么?骆指挥使这是怕了?”

见到骆思恭如此模样,魏忠贤不由嘴角上扬,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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