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姐姐还记得我。”赵平乐神色一脸,目光柔和了下来。

江玖轻笑,不待她答话,一道声音便插了进来,“赵妹妹真是清闲,倒未曾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江玖心中默默叹气,面上却丝毫未变。

赵平乐难得没有呛声,好声好气的回答,“是将军厚爱,别院幽静,让我出来走走。”

闻言,江玖指尖微微一动,心道,果然。

难怪,她之前能如此有恃无恐的对上官熙泫。

有了官父的默许,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么久魏氏都未曾动她。

瞧着赵平乐如此坦然的模样,江玖一时倒不知道该作何姿态了。

雇主身份卑微,所见所识有限,江玖又碍于她原本的性格,举止不敢逾矩。

仔细想来,江玖除了掌控雇主记忆,了解部分事情发展走向外,再无其他。

看似掌握先机,坐观虎斗,实则桎梏重重,寸步难行。

待几人一番你来我往的言语交锋结束后,官熙沁她们早不知到了何处。

春猎期间,人多眼杂,危险重重,江玖怕路上波折,给人留下把柄,便差人去向官熙沁托去口信。

眼见这边事暂告一段落,她与赵平乐、官熙泫一一别过,官熙清依然跟在江玖身边。

一路上,官熙清似乎精神不振,无论江玖说些什么,她都提不起兴趣。

江玖叹了口气,明明是疑问句,偏偏笃定的说了出来,“妹妹似乎对赵妹妹存有偏见。”

官熙清一愣,没想到江玖如此直接,可到底两人比较熟稔,也没了在外人面前的防备,“我以为,少有人不会如此。”

江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官熙清微微蹙起眉头,显然对江玖的表现十分不理解,连带着之前心中的疑惑也一同说了出来,“姐姐心中难道就不怨吗?”

江玖微微摇头,没有回答。

细数赵平乐的行径,不说官熙清,单拎出将军府的任何一个人,除了官熙琅,若说心中无怨,确实是玩笑话了。

但这怨也需得分地点,分时机,那现在举例,就不是个好时机。

瞧着官熙清那股倔劲儿,江玖无奈的摇摇头,提醒道,“怨是态度,尊重是礼节。”

春猎场上,各路英杰云集,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赵平乐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可官熙清却不同,她母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被有心人放大,就是需背负一辈子的污点。

官熙清自然明白江玖的意思,只是她素来脾性就带着些文人的清高劲儿,“并非不可相安无事,做些表面功夫,只是就是这些场上逢迎,也需得看她值不值得!”

“当真如此不喜?”

官熙清重重的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有些规则,既然率先定了下来,那就应该好好遵守,若不强求,当初又缘何要制定呢?”

在官熙清的眼中,明是非知进退,上敬长下佑幼,是从小被人耳提面命灌输的思想,她所接触的圈子便是这样,各个才貌出众,礼仪周全。

母亲对她说:这是贵女的要求。

可如今,赵平乐以一种从未出现的姿态横空出世,带着远方亲戚的名头,以极其蛮横的方式闯进他们的生活,破坏这个规则。

赵平乐的行为,无论放在任何一个贵女身上,都是一生都无法洗刷掉的耻辱,偏偏她能被一次次的庇佑,安安稳稳的继续生活,难道,仅仅因为这个名头吗?

“规则是用来约束人,而不是塑造人。”

江玖明白官熙清的言外之意,她不会去改变,只是不想她与赵平乐过不去,这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

“或许吧,可在这个时代,姐姐该明白,用现实去完成幻想,是最最不切实际的事。”

正如赵平乐用将军府所有人的未来来铺垫自己的前程一般,在她眼中,实数平常,可于雇主在内的一种人眼中,便是千错万错。

看法从来浅薄,观点亦有失偏颇。

“或许姐姐说的对,我从一开始便对她有失偏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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