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问不出什么，江玖走了进去，她进到房间里的时候，敬辰正一脸烦躁的踹着桌子。
看到她进来，恶狠狠的盯着她，一张俊脸上怒火蔓延，面容都些微有些扭曲，“看什么看，赶紧放老子出去！”
江玖没有理会他，站在门口先是大致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桌椅齐全，倒没有想象中的昏暗，看着都比其他审讯室好一些，随后，她缓缓踱步到审讯桌前，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姓名。”她从抽屉里取出纸笔，一手拿着笔，抬头看着依旧和镣铐做挣扎的敬辰。
敬辰不说话，憋着气不断用脚踹着桌子，企图摆脱手上的束缚，但始终无果，他脸色越来越臭。
看他这个模样，江玖也不说话，等他累了，才缓缓开口，“如果你不配合，那就继续在这儿待着，反正我们时间多的是，耗得起，只要你不在意。”
警局多得是办法让人开口，可偏偏这些办法又不能用在他身上，唯一能使他屈服的，就是时间，用时间来消磨他的耐心。
尤其，在这个空无一人，陌生的封闭空间中。
敬辰和她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挨不过室内沉闷的气氛，败下阵来。但虽然面上认输了，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敬辰。”
“年龄。”
“20。”
……
江玖一一记在纸上，基本信息询问完了，她突然问道，“顾研月认识吗？”
“认识。”
一旦开了口，就没什么不好说的了。尤其，在自由的诱惑下。
“仔细说说。”
敬辰翻了个白眼，有些烦躁的踹了踹桌子，“这跟你们抓我有什么关系？不是说问完就放了我吗？”
江玖不动如山，“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啧——”敬辰不耐烦的看了江玖一眼，态度极其恶劣，“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长得挺好看，但脑子不太好，还特清高的一婊子嘛。”
“你们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敬辰顿了顿，脸上勾起一抹坏笑，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连忙否认，“不对不对，差一点是我前女友，可惜太不上道了。”
若是其他人在这儿或许早就被敬辰这一番话激怒了，但江玖早料到会这样，她脸上没有半分怒气，循例继续问了下去。
“六号下午6点你在哪里？”
敬辰神色不变，“都过了那么久了，记不清了。”
“记得多少说多少。”
敬辰摇摇头，一脸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吗？江玖心中冷笑，她刚要说话，手机在口袋中震了震，她面色淡淡，低头看了眼手机，随后将手机重新放进口袋，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问他，“那我帮你回忆一下。”
“六号下午六点，监控拍摄到你先后出现在泰安路和永和路附近，并与顾研月进行交谈，随后更是带走了她。这个怎么解释呢？”
敬辰有恃无恐的靠着椅子，懒洋洋的说道，“顺路，遇到了，就捎了她一程，怎么？有问题？”
似乎之前的配合都是假象，仅仅为了戏弄她。
“但之后，顾研月失去了联系，那么你最后一次见顾研月时，时间、地点、内容，麻烦详细讲一下。”
敬辰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审讯室的门已经被人打开，几个人走了进来，鞋底触碰地面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江玖抬起头，一个个手中带着文件包，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模样，微微眯了眯眼。
“在事情未有结果之前，我当事人有权保持沉默，由我来回答。”
江玖点点头，“自然，但敬辰如今身为案件嫌疑人，有义务配合警方调查。”
“有什么证据指证我当事人参与这起案件？”
派出所将江玖之前搜集的证据拿了出来，对方律师拿起来看了看，随后不屑的笑了笑，“这些也算证据？”
“这些视频在公共场所拍摄，有哪一条法律规定规定我当事人不能出入这类场所？如果这种也能算证据，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话一出，室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两派人分站两方，隐隐形成一种对峙。
江玖面色如常，没有因为对方律师的语气而产生丝毫慌乱不满，她拿起先前被他扔下的证据，缓缓道，“视频中，嫌疑人先后于泰安路和永和路与顾某碰面，两地相隔约7公里，嫌疑人当天开车，这个后续视频有出现，而顾某乘坐的是公交车，就算两者目的地相同，时间上也不会重合的这么巧合。”
“再者，嫌疑人在学校还曾大肆追求过顾某，遗憾被拒，从视频后面的顾某的抗拒，再联系这一系列事情，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嫌疑人参与这一起失踪案。”
那人站起身子，微微低下头，俯视江玖，嘴里嗤笑道，“用巧合来推断事实，现在警局办案都这么松懈了吗？”
江玖微微一笑，比起他的言辞犀利，不遑多让。
“顾左右而言其他，现在律师的钱这么好赚吗？”
此话一出，原本还姿态闲适的律师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江玖，气氛更加沉闷，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
突然，一阵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江玖微微颔首，拿着手机走出审讯室。
她刚接起电话，就听到邓欢刻意压低后带着几丝急切与欣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楠姐，查到了。”
闻言，江玖神色一松。
邓欢口中的查到了，是指先前江玖将敬辰的身份证号发给她，让她帮忙查一下六号当天，这个身份证号在那一家酒店有入住信息。
这种猜测自然不是空穴来风，以敬辰以往的情史来看，这种可能性占百分之九十五。
果然，邓欢连忙说道，“敬辰在六号下午七点，入住了万成大酒店，我看了监控，他进去的时候带着那个女生，但女生没有反抗。”
没有反抗？
“监控中，能看出女生当时是否保持清醒吗？是独立行走，还是被人搀扶。”
“酒店前台说，女生当时是清醒的，她看到女生睁着眼，但视频上能看出，是被人搀扶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