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厅中众人也惊讶不已,庄亲王永瑺禁不住站起身来,几步抢到佛尔衮身旁,伸手抓起虎符来,仔细检视了一番:“没错,这正是皇上号令天下兵马的兵符。”他的手指一面沿着虎符上雕刻的纹路花样摩挲着,一面对叶朔道。

叶朔点点头,以他的眼力,从佛尔衮将虎符献上时,便看清楚这面虎符正是当年他与大额驸、福隆安和鄂勒哲出征大小金川时亲眼所见,他的皇阿玛用以调兵遣将的那面兵符,只是……

叶朔看了看兵符,又看了眼庄亲王永瑺,只觉得庄亲王此刻的表现异于往常,隐隐有些疑惑。

佛尔衮在下头不着痕迹的瞟了眼庄亲王,神色一动,又将手探入怀中,取出一物托起,径直对叶朔道:“事不宜迟,还请靖郡王凭此符,尽快调兵遣将,以解京城之危。”

叶朔低头一看,佛尔衮托于掌中的,乃是一把钥匙,此钥匙看起来还不是普通的那种钥匙,而是做工极为繁复精巧,一看便是开启一些极为复杂之锁的钥匙。

他微微一愣:“这是……?”

佛尔衮低头不语,只高高的托着那把钥匙,倒是站在一旁原本拿着虎符不松手的庄亲王死死地盯着那把钥匙:“这,这,这难道就是……”

“这钥匙,莫非……”而在此时,站在一旁的礼亲王也抢上前来,和庄亲王一样,他也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佛尔衮掌心中的那把钥匙拈了起来,置于掌心之中,他眯着眼睛瞅了半响,方笃定地点头道:“是那把钥匙。”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就围在四周的几位王公大臣,齐齐倒抽一口气,同时将目光落到了礼亲王身上,性子比较急的睿亲王淳颍更是忍不住朝内探头:“这便是,这便是打开那匣子的钥匙么?”

一旁的郑亲王拉了他一把,双目也紧盯着那钥匙,面色严肃的点点头:“看样子,□□不离十了。”

叶朔颇为不解地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片茫然。

然而就在此时,佛尔衮已是无视众人,深深的叩下头去,再次请愿:“请靖郡王速速调兵遣将,以解京城之危。”

他这番作态看在旁人眼中,更是让他们互相交换着眼色,叶朔看在眼中,还有些莫名其妙,然而转瞬之间,礼亲王已是双手将钥匙递给叶朔。

叶朔微微一愣,见礼亲王如此郑重其事,也双手接过那把钥匙来。礼亲王见叶朔接过钥匙,便转手入怀,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来。

那锦囊上头,以明黄丝带封住,一眼便知,那锦囊乃是皇帝所赐。礼亲王望着那锦囊,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叹了口气:“此物乃前些时日,皇上亲手所赐。”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解开丝带,拉开锦囊,从内取出一物来,赫然!又是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

礼亲王小心的将捏起钥匙来,对着叶朔道:“靖郡王,请。”

叶朔见状,也拿着钥匙,往前一递。

两把钥匙一左一右,并排这么一比,前端竟是一模一样。

礼亲王见状,手部不由的微微一颤,他将钥匙横过来,期待的看了眼叶朔。叶朔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对了,他心中隐隐觉得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然而此刻也容不得他多想,也顺势将钥匙一横。

两把钥匙一前一后,尾部相交,竟然是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果然,果然……”礼亲王见此情形,似是长松了一口气,脚步一个踉跄,吓得一旁的睿亲王赶紧伸手扶住他。

礼亲王此刻手中还捏着那把钥匙,他的目光落在叶朔身上,似欣慰,又似期待,隐隐然还带着几分解脱之意,他挣开睿亲王的双手,转头望着佛尔衮:“此物正是开启那匣子所用的钥匙,那么……匣子现在何处?”

佛尔衮闻言,抬起头来:“皇上随身所带之匣,已有奴才趁乱带出宫外,置于一十分安慰妥当之地。至于另外一匣……”

礼亲王登时紧张起来,急忙追问:“另外一个呢?莫不是……被叛党得到了?!”

佛尔衮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出事之后,奴才已速速联络宫中弟兄,此刻在那正大光明匾之后,早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他此言一出,礼亲王等人登时松了口气。倒是叶朔一愣之后旋即反应过来,钥匙,匣子……还有正大光明匾,这,这……这钥匙该不会……

他的脑海中旋即闪过以前看见的历史电视剧中,他的皇玛法雍正皇帝为了杜绝康熙年间九龙夺嫡的惨状再现,所采用的一种密建皇储的制度——那便是由皇帝亲笔写下诏书,将继任者的名字书于纸上。然后再置于匣中,放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之后。之后,再写一封诏书,置于另一匣中,常以随身。

这么说,方才礼亲王庄亲王等诸亲王打了半天的哑谜,说的便是这个?

再想想方才佛尔衮的种种奇怪之举,叶朔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莫非……佛尔衮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

再联想起他向自己呈献虎符,和打开那封着下一任皇帝姓名的匣子的钥匙的举动,饶是叶朔定力过人,也不由的倏然握紧了拳。

莫不是皇阿玛他……莫不是……在那匣中的诏书上,写的是……一念至此,叶朔禁不住将目光投向了礼亲王。

礼亲王此刻却没注意到叶朔的神情,他问清楚之后,复又小心的将钥匙封入锦囊之中,然后咳嗽一声,面向叶朔道:“靖郡王,事不宜迟,还请郡王爷拿了虎符,便宜行事才好。”他说完,深深地看了眼庄亲王。

庄亲王永瑺方才还盯着叶朔走神,此刻被礼亲王的咳嗽声惊醒,此刻又被礼亲王这么森然一望,登时犹如一盆雪水从头顶浇了下来,身心都凉透了。

他无奈地一笑:“郡王爷,还有大家可莫笑我,我一见这虎符,心中便高兴不已。有了这虎符,咱们在郡王爷的带领之下,定能速速克敌制胜,捉拿贼首,以慰皇上在天之灵!这么一想,我竟走神了。莫怪,莫怪……”他一面说,一面将虎符递还给了叶朔,还满脸懊丧,似是极为后悔自己走神这件事。

叶朔瞧见他后悔不迭的模样,倒也没说什么,不动声色的接过了虎符。

能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在手,叶朔心中一定,在座的诸亲王大臣也各自心安,叶朔示意佛尔衮起身,自己拿着虎符,掂了掂,忽而看向福隆安:“富察大人,我记得乾隆四十一年十月,皇阿玛令一等果毅继勇公丰升额大人为步军统领,提督九门;而你仍是兼管,我可有记错?”

“郡王爷并未记错,自四十二年一等果毅继勇公钮祜禄大人过世后,皇上未曾指定新的步军统领人选。也未对此事明发谕旨。因此,臣仍兼领着步军衙门,提督九门巡捕五营统领的差事。”

“如此……”叶朔微一沉吟:“佛尔衮方才说伪帝密令步军统领前来捉拿我等……”他环视四周,哈哈一笑:“如今步军统领就在我等中间,那无论永琰这旨意给了谁,都再难有所作为了。是吧,富察大人。”

他此言一出,众人也醒悟过来,纷纷点头:“很是,富察大人乃是皇上亲封,除皇上以外……”他们说着,都不动声色的悄悄看着叶朔:“唯一有权调遣步军衙门、巡捕五营的统领了。”

福隆安也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郡王爷所言极是,臣心中有数,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跑不脱是那几个人。”

“好。”叶朔冲他点点头:“既如此,你带三百人,先行前往步军衙门,事了后,步军衙门由你节制,到时,我们便在紫禁城正门汇合!”

“臣,领命!”福隆安忙躬身领命,后退几步后,旋即转身风风火火的去了。

待他走后,叶朔的目光又落到诸亲王身上:“睿亲王,郑亲王,烦请你二位派旗下佐领,调前锋营。”他说到此处,又望向礼亲王:“礼亲王、庄亲王,烦请你二位派旗下佐领,调护军营。这两营……”叶朔略一沉吟:“京中皇室宗亲以及百姓的平安,便全交由你们之手。”

礼亲王等人不由的肃然点头:“好!”

睿亲王更是哈哈一笑,咬牙道:“郡王爷放心,我等定要让那些叛匪们知道厉害!”

庄亲王在一旁沉默不语,也跟着点了点头。

接着,叶朔又指了阿桂往西山调健锐营入城。而后又排兵布将,或围剿;或偷袭;或劝降;或……京城之中但凡有叛军所在之地,叶朔竟能一一安排的周全妥帖,不由的令在场众人心中暗暗咋舌不已。

安排妥帖之后,叶朔又复令鄂勒哲与自己领兵五百余人,前去会会那接到密令,不知到底是何情形的骁骑营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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