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

现在。

王悦畅已经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关竞——天呐。”

白泽:“我之前说的没错吧,这小子,是有点惨啊。”

位于众人视线中心的关竞现在简直就是尴尬本尬。

别人上场,都是像皇帝选妃挑选舞伴,只有他——

是被挑选。

如果只是被挑选也就就罢了,最让他的心碎成玻璃渣的是,还没人选他。

纵然,一直以来他都是咧着标准化的微笑强行刷存在感。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

可是现在,他真的笑不出来了。

之前,他为了能有机会,拼命地往那堆大佬眼前凑,想刷点存在感。

可惜对方大佬们道行太深,他搭讪了还没几句,对方就给了他个眼神,想让他自动消失。

正好这时,主持人开始说游戏规则。

关竞心下一喜。

他知道,这些游戏什么的,都是为了一博大佬们的欢心而设置的。

大佬们,才是主角。

艺人,游戏什么的,都只是辅助。

所以,他一直黏在大佬们身边,怎么都不走。

果然,如他所料,灯光打到了“大佬群”这边,关竞拼命地向着灯光的照射范围挤,最终,成功入围。

他一路很高调的走了上去,最终——骑虎难下。

王悦畅对关竞投去同情的一撇,“真的是太惨烈了啊,我真的不想参加这个游戏了,我不想像个菜市场的大白菜一样被人挑挑拣拣——”王悦畅说着,就想从人群中挤出去。

确实,关竞现在,就像一颗被挑剩了的脱了水的焉了吧唧的小白菜。

白泽一把拉住了她,“你先等等,放心,只要你不像那小子一样强行出头,你自然是不会选上的,你先不用急着走开,就当看戏了。”

王悦畅有些替关竞担心,“如果,一直没人选他,会怎么办啊——”

“自己作出来的,只能自己承受了——”梅尚彦叹了口气,“这个圈子就是这个样子,什么东西都是等价交换,有时候,你若是想有知名度,只能舍弃尊严了。”

“不过悦悦,你也不用替他担心,”白泽拍着王悦畅的肩膀安慰她。“如果今天一直没人选他,他成了个笑话,明天,他大概也会出名,虽然,是作为笑料,有点丢脸——但是,这个圈子,不管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有总比没有好。”

王悦畅看着在台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不自然的关竞,她已经预料到,以后的娱乐圈尴尬事件点评,关竞一定会榜上有名——

“哎,悦悦,你朋友得救了!”白泽猛抓王悦畅的胳膊。

王悦畅松了口气。

真的如白泽所说,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艺人,刚刚把自己的纤纤玉手伸向了关竞。

她,选择了关竞。

“这个孩子,是咱们事务所刚签的吧。”白泽对这个女孩子有点印象。

“嗯,看年纪不大——好像,是个学舞蹈的学生,刚满十六岁,还没考大学,直接从舞团挖到的,签约没多久的。”

“年纪小,还有点同情心。进圈子时间短,不和其他人一样,对资源那么看重——”

“她以后,会后悔的。”一个男声突然插了进来,想要加入他们的谈话。

王悦畅她们一起望向声音来源。

是端着一只酒杯的周谊。

周谊今晚也是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看起来,很是有精英气质。

王悦畅立马把自己的身子缩了缩,努力减少存在感。

周谊看着明显因为他的到来而状态突然改变的王悦畅,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用和刚刚一模一样的语气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这个女孩,等她年纪大一些以后,就会知道,知道她因为一时的同情心发作,而放弃了什么,她一定会后悔的。”

周谊说这话时,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

说者也许无心,但是听者有意。

王悦畅把他的这些话听到了心里。

她越细想,越觉得,周谊这话,说得别有用心。

他——像是在含沙射影——

射的,应该就是当年那个也为李民出头过的自己吧。

也许,当年的事情,在周谊看来,是同情——

但是,在王悦畅看来,却是一段,她为了自己的感情,拼命努力过的证明。

她也不想如此敏感,可是——

一个受过伤的人,面对伤害过她的人,总是会提起12万分的警觉,时刻警惕。仔细分析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

“周谊,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并没有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的白泽很友好地问周谊。

“没到多久。”

周谊礼貌的笑了笑,像是不想在不重要的细节上多谈。

可惜,白泽没GET到周谊的意思,仍在不依不饶的问着,“没到多久是多久啊?”

“就在——你们说什么王悦畅新交的‘朋友’的时候。”周谊仍是礼貌地对着白泽微笑。

明明,他的笑和以前并没什么不同,可是白泽,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仿佛,有一股冷意突然袭来。

白泽觉得蹊跷,周谊给人的感觉,一直是谦谦君子,令人如沐春风,那个在瞬间释放出冰冷寒意的人,真的是他吗?

白泽刚刚想继续和周谊说话,证明刚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周谊却已经把头微微转换了角度。‘

现在,他完完全全的,面对着王悦畅。

刚刚,一定是错觉,可能是,今晚的冷气开多了。

白泽开始自我安慰。

不要再瞎想了。

王悦畅看着周谊就这么毫不躲闪的看着自己,身子缩得更厉害了。”悦悦,不要缩肩膀,“梅尚彦猛得拍了王悦畅一下,想让她把背挺直,”这样仪态不好,小心一会舞会开始了,没人请你跳舞,你看着舞池里人家都成双成对的,你一个人没人邀请,是很可怜的——”梅尚彦戏虐道。

“不会没人请王悦畅跳舞的,”周谊突然幽幽地插话,“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当你今晚的舞伴呢?”

“悦悦!周谊这是请你跳舞呢!“梅尚彦和白泽就像是看了什么世纪大八卦一样兴奋的捂着嘴巴,”周谊,你这是不公平啊,怎么只邀请悦悦,不邀请我们啊?是我们俩不好看吗?“两个人调皮地冲着周谊眨眼。”请恕我失礼,“周谊对着正在打趣她的两人微微欠身,动作标准得活像是唐顿庄园里的侯爵,”今晚两位小姐自然是好看,只是两位小姐,早已名花有主,两位的这个——伴侣,我也是招惹不起啊。”

梅尚彦和白泽同时响想起了自己那口子每次见到周谊,因为雄性的危机感而对无辜的周谊横眉冷对的样子,一时都收起了之前的调笑之心,对周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周谊也意识到了两人所表达出来的歉意,他不在乎的扯扯嘴角,继续礼貌的说,“所以,对于两位,我实在是不敢有别的妄想了。”他转向了王悦畅,神色郑重,“王悦畅,为了让我这个没有舞伴的可怜人在人群中不至于太过凄凉,你今晚,愿意和我共舞吗?“

他向王悦畅伸出了手。

王悦畅怔忡地看向他伸向自己的那只手。

那是只,可以直接单独出道的手。

手指修长,指节分明。

若说这只手,是可以做手模,也一定不夸张。

这只手,看起来如此美好,仿佛,从来没有沾染过时间那些肮脏污浊的东西。

比如——刀。

再比如——血。

“我,不会跳舞。”王悦畅听见自己这么回答周谊。

许是因为想起了往事,她觉得自己仿佛灵魂出窍。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抱歉,”周谊看着王悦畅渐渐失焦的双眼,心里的酸涩感更重,可是,梅尚彦和白泽还在场,他不能再说得更多了。

他知道,那一段过去,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也是一段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过去。

他无意让她难堪。

他对她道歉,为了从前。

“抱歉,”周谊重复了一次,这次,是为了当下,“我看你在这里,以为你也是在跃跃欲试参加选舞伴的游戏。”

梅尚彦发现了王悦畅的失常,她走近王悦畅,拉住了她的手。

梅尚彦手心的温度传给了她。

王悦畅原先有些失焦的双眼渐渐找回了焦点。

她的思绪从回忆被拉了回来。

梅尚彦对周谊笑着说:“我来帮悦悦解释,她只是看热闹。她是被我们硬拉着留下来的。”

王悦畅顺着梅尚彦的话道:“我真的只是看热闹,我一会就走。”

“原来是这样。”周谊理解的笑了笑,可是笑意未达眼底,“刚刚我看两位帮我说话,我还以为我今晚可以成功呢,原来,是这样,你真的,不会跳舞。”

他的话语虽然颇有绅士风范,可是他的眼底,一片冰凉,里面,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与此同时,灯光控制室。

“啊呀。”灯光师突然低叫了一声,“完了。”

刚刚,手指突然抽筋,他操作失误,光打偏了。

这与之前主办方的要求不一致,这下,自己能不能拿到相应的酬劳,是个问题了。

宴会上。

王悦畅站在一片光晕下,眼睛被突然从头顶倾泻而下的光耀得阵阵晕眩。

光实在是太强了,她的两眼所见,全是一片白茫茫的光。

梅尚彦和白泽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炸了起来。

“悦悦!你被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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