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店回宫家前,明师反复问宫墨的身体情况,虽然他说没事了,可在她看来,担心他是酒喝多了。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他们可以在酒店里面休息,等身体感觉好一点再回家,如果硬撑着回去,家里那么多的客人,见到他状态不好,反而不如待在酒店。宫家那边有他爸妈招待,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真没事。”宫墨安慰明师,“放心。”

看他的气色是真没事的样子,明师虽然闻到宫墨身上有酒气,可他的眼睛很清明,思维和言语也是再不过的正常,要说他喝醉了真的不像。可如果不是喝多了,他刚刚那么不舒服的样子,怎么解释呢?无缘无故的,总不能说是见鬼了吧。

“我们还是等一等再回去吧。”明师仍旧不放心,总觉得再给一点时间给宫墨更合适。

这时,明师的手机在包里响了。

看到来电话的人,明师第一感觉是不想接听,可转念一想,人家未必就是为了权正非给她打电话。哪怕真是为了权正非,他姐姐也是无辜的。

“喂。”

权菀菲听到明师的声音,带着笑意,十分客气的说道,“明师,我现在打电话给你有没有打扰到你?”

“还好,不忙。”

“我刚刚知道你是今天订婚。工作太忙了,脑子里一直记得你最近有喜事,可就是没注意是哪一天,如果不是看到于闵的朋友圈,我还记着是明天呢。”

“没关系。”

“恭喜恭喜,希望你和宫墨恩爱白头,天长地久,早生贵子。”

明师被权菀菲的话弄得笑了,“谢谢。”

“我给你准备了订婚贺礼。”权菀菲尴尬的笑了起来,“就是很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日子,这贺礼明天送给你也错过了今天的好日子,真的太抱歉了。”她出手帮过她,请吃饭没吃上,如今她订婚她又弄错时间,感觉这人情真是还不上,心里过意不去。

明师语气温和的道,“没关系,你太客气了。”听着权菀菲的话,她完全不知道权正非来酒店的事。这两个姐弟还是真是完全不一样,权菀菲总会顾忌着打扰她,而权正非却一心想着往她的跟前凑,生怕她忘记他一样。

“说我客气,其实我感觉你比我跟客气。”

明师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对于权菀菲她并不讨厌,感觉是个很好的姐姐,如果有机会接触,她们说不定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像莲子和阿蔻这样。

那端的权菀菲又道,“虽然我们俩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我真是很喜欢你,如果有幸的话,不晓得我们能不能正式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吧?”

明师笑,“好啊。”

“那好,等你这段时间忙完了,给我电话,我们一起吃个饭。”说完,权菀菲担心明师会怀疑她在给权正非制造机会,解释道,“就我们俩,我保证,你不想见的人肯定不会见到。”

她不是老古董的父母辈或者姐姐,不会强迫哪个姑娘喜欢她的弟弟,感情这种事她自己都被长辈们逼怕了,更不想去为难别的姑娘。何况,她也强迫不了明师啊,人家都订婚了,名花有主还能怎么办,摸着良心说,她要是明师,也会选择宫墨而不会理睬她的弟弟。两个男人放在一起,明显区别太大了,宫墨既能拿来恋爱,也能拿来过日子,而她家那个公子哥,能好好谈个恋爱就不错了,成家之后还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完全成长为一个懂事沉稳的丈夫呢。女孩子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好精神好精力是用来享受美好的生活的,并不是为了调教某个男人成长。

有权菀菲这样的话,明师更加肯定她不知道权正非来找她了,这样无辜的姐姐她也没法开口说什么不是。

“呵呵,好。”

结束电话之后,明师看到宫墨在和酒店经理说着什么,对方频频点头。没一会儿,他便走了过来。

“走吧。”

“嗯。”

刁莲准备跟着明师一起上车的时候,赵丹蔲眼疾手快的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揪着,“你跟我坐那台。”

“为什么?”刁莲没反应过来,她们不是留下来跟明师一起去宫家么,难道不坐在一起?

赵丹蔲看了一眼宫墨,一直觉得刁莲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脑子这么糊涂,职场也混了几年了,眼力见长得不是很多啊。把人塞到另外一台车里,赵丹蔲坐了进去。

“咱们和明师的关系好,她肯定不介意你当电灯泡。但是你也得慢慢习惯一件事,她现在结婚了,和以前不一样,不可能我们一个电话就能把她随时随地的叫出来,就算宫墨愿意放她出来玩,她做了宫家的儿媳妇,要应付的人和事总归比单身的时候多。我们和她相处的时候,因为你是她的好友,任性或者不懂事宫墨可能也不会说什么,那是他体谅自己的妻子,并不表示他喜欢我们那样放肆。”

刁莲看了一眼前面慢慢开动的黑色汽车,“就是一起坐个车,至于说这么多么?”

“小事可见大。”

如果总觉得这种小事没什么,渐渐的就没有那种界限感,时间久了难保不会跨越那根线,闺蜜之间相处还可以随随便便,但当对方嫁入另一个家庭,有了属于她自己的男人后,闺蜜关系再好,也还是需要和她的家庭,她的丈夫,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才是维持友谊长久的最好方式。

“就像你说的,明师不会介意的。我看宫墨……也蛮好说话的。”

“那是他看在明师的面子上才对我们很客气。”

刁莲道:“这就对了啊,明师是他的妻子,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不要太紧张嘛。阿蔻,我觉得你现在和人相处变得很小心翼翼,会不会是你最近的工作太忙了,精神绷得很紧,要不要找个时间出去放松一下?”

“不用,我现在挺好的。”

赵丹蔲看着刁莲心情欢喜的样子,刚才的话怕是白说了。宫墨照顾了她的工作,让她得以在行业圈子里稳定持续发展,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明白他那一类人的世界并不是和风细雨,新闻做得多了,各种金融家族和精英看得多,很多时候就会生出莫名的距离感。就像宫墨,他可以对她们很客气,大方,但他并不会真正和她们成为朋友,他心里在意的人只有明师。

这,恐怕也是很多女人羡慕明师的真正原因了。她真实而顺利的进入到了宫墨的世界,他敞开了他的天地让她快快乐乐的走进去,住下来,并且非常用心的保护着她,让她在他的朋友圈里受到尊重。

结婚的过程太简单,在有些人的心里会觉得婚姻的分量有点儿轻,合不来轻易就能离婚,大不了再来一次。可如果结婚的过程繁复而用心,往往给人一种婚姻很神圣的感觉,哪怕这种感觉古往今来就是对的,也需要仪式的加持。费心费力付出良多的事与人,才会在割舍的时候谨慎与不舍。

宫墨把场面弄得这么大,是在乎明师,也是想给他的父母与外面某些人看吧。让他们明白,他在意明师,认认真真想和她过一辈子,有些人应该识趣的尊重他的妻子。不爱,就不会用心了。

***

行驶的汽车里,宫墨将把明师搂过来靠着自己,她的头刚碰到他的肩膀就抬起来。看看他,再仔细看看他,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可又找不出哪儿不对。

宫墨微微一笑,把人再次搂到怀里来。

“我这么让你没有安全感吗?”他问。

明师的目光朝前看,穿过前挡风玻璃看着路上的车和行人,安全感这种东西一定要自己给自己,自己对自己有安全感,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上家人给的感觉,就会变成踏实自在而且幸福了。

宫墨给她安全感了吗?

毫无疑问,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谈恋爱的时候觉得有你特别好,一点儿也不担心会失去你。现在结婚了,在外人看来我们好像修成正果,可以安安心心享受新婚生活了,不用担心有其他女人挖墙脚把你带走,也不会一吵架就闹着要分手,好像更安全更实在了,可我反而越来越害怕失去你。”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结婚的两人就是一体,如果他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她会痛不欲生。越爱越在乎,越久越紧张,一点都经不起分离的感觉,不像谈恋爱那样勇敢。

“这样的表白,再多一点我会更高兴。”

“我不是在哄你高兴。”

她是实话实说,将自己内心的感觉拿出来与他一起分享。

“我知道。”

他很乐意看到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有感情增加了才会出现这样的感觉,两人关系更亲密了,更稳固了,她却更担心失去他。如果换做是两人刚在一起那会儿,失去他对她来说可能就像失去一个普通朋友那样吧,她不会悲伤不会挽留,仅是觉得他们没有缘份,好聚好散,不做强求。

“你要不要告诉我,你刚才怎么了?”

刚才……

宫墨的神情很平静,回答明师也回得很快,并没有像经过深思熟虑的样子。

“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晚,早上又起得很早,喝了一圈酒下来,酒店外面太热,一下头晕了。”

听着有理有据的感觉,而且每一个因素明师都是亲眼看见的,想反驳找不到下口的地方,而且听上去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的确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只是头晕,并没有别的什么不舒服。

“到家后,你去房间休息会儿吧,我在楼下招待客人就好了。”

他尚未喝醉是好事,但缺觉对他们俩来说也是事实,总不能两个人都状态不好吧。

明师道,“休息好了才能在晚宴的时候一展你的魅力啊。”

宫墨笑,“你喜欢别的女人多看你的老公几眼吗?”

“嗯。看吧。”

“嗯?”

明师笑了,“看也就是眼睛看看嘛,还能怎么样?总不能扑过来把你吃掉吧。我啊,就喜欢她们看着你但是又得不到你的样子,说明我眼光好,魅力大。”

宫墨只是笑笑,嘴皮子倒是厉害的很,可也不知道是谁,吃起醋来劲头大的很。若是真的有女人使劲盯着他看,恐怕她又要觉得很不舒服了。

“我就不同了。”

“什么?”

“别的男人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他们要扛着锄头过来挖我墙角。”

明师被逗乐了,“要不要这么夸张,我脸上写着‘我很好被挖’的几个字吗?”

“我们家的围墙我打算建高一点。”

噗。

太子爷还来劲儿了。

宫墨和明师都聪明的没有提权正非的事,他知道她对权正非没有意思,甚至一点儿都不想见到那个男人。而她,也明白他反感不喜权正非。对于那个人,他们夫妻的感觉是一致的。

宫家的别墅热闹的很,除了宫成瑾和令清璇的主卧,宫墨的房间,两个房间里没有人之外,其他地方都有客人。而且,宫馥带了儿子回来,还有几家客人也是带着孙子们过来了,别墅内外时不时有孩子追逐着跑来跑去,别墅的花园里更是不少的客人在聊天。

宫墨明师进门之后,更加的热闹。

在和一群客人打完招呼后,令清璇让人来叫明师,她要过去的时候刚好宫羽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对着她身边的宫墨说道,“二哥,我好心提醒你们,能不过去参与‘中老年妇女座谈会’就不要过去,否则你会看到你美丽的妻子被人‘围攻’的画面。”

明师笑问,“这么恐怖吗?”

“相当。我就是从那儿逃离出来的。”

明师转头去看宫墨,求救的眼神那么明显,她还是很信宫羽的。

“我陪你过去。”

宫羽道:“可拉倒吧,你哪是那群妈妈们的对手啊。”

宫墨笑,“不让你二嫂过去,难道让她跟你在一块?”

“可以啊。”

宫墨牵起明师的手,“那我宁可陪她一起去迎接‘炮火’。”

“哎,我有那么可怕吗?”宫羽嘁了一声,她又不是没机会单独接触二嫂,小气巴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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