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相比,我倒觉得自己才是从疗养院里出来的女人。

又邋遢,又憔悴。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在她的气压之下,竟有些讪讪地,小心翼翼的感觉。

哪怕她表现的很热情,但是身为女人,我还是感觉到了,陆琳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凌厉。

来人绝对不善。

我说话的时候,陆琳一眨不眨的观察着我,就像是观察一个她相中的狗或者是猫一样。

总之,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自己已经掉进了她设置好的陷阱里面,现在,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了。

好半晌,陆琳才轻笑一声:“洛言妹妹,我们两个人,也算是家人了,我来看看你,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顺着她的话,我竟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但是我总觉得,陆琳找自己并不简单。

后者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问她:“你跟陆君勋过得怎么样?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吗?

有这么问人家的婚姻生活的吗?

而且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

我真是觉得蹊跷又古怪,可是却说不上来。

只客套的道:“还好。”

“还好?”陆琳呵呵一笑,毫不客气的评价:“那么渣的一个人,你竟然说还好?怎么?陆氏的钱已经把你砸得连基本的做人的底线都没有了吗?”

她为什么会说这些?

我的笑容渐渐消失,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危险的气息来。

我觉得……陆琳分明就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操心,”我的语气强硬起来。

窥探别人的夫妻生活,本身就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哪怕摸不清陆琳是什么目的,我也有基本的尊严需要维护。

却不想,陆琳噗嗤一声笑了。

她抬眸似嘲讽一般看着她:“夫妻?真是一个好词啊,真是没想到,最后说出这两个字的人,竟然是你。”

我正了神郑重的告诉她:“因为他娶的人,是我。”

“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他娶了你,只是为了应付陆氏那尊大佛的差事呢?”陆琳看着她的脸色,竟嗤嗤的笑了起来。

大佛?竟把陆家老爷子说成是大佛,真是毫不掩饰对陆家的憎恶,我现在不想深究她到底为什么这么说。

只想知道她为什么来这里?

陆琳真是一点儿也不掩饰对我的鄙视。

甚至那些鄙视里还带着若有似无的一丝恨意。

她的嘲讽太明显,我直觉再不能往床上坐着,穿了拖鞋下来,坐到了她的对面。

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姐姐?你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如果有,我或许可以……”

“怎么?觉得我是从疗养院里出来的,就觉得我是一个神精病吗?”陆琳戳破我的心思,倒是勾起唇角,轻轻一笑,像羽毛一样唰过我的心。

然后她就听到她用近乎低语的声音在说:“你知道吗?我在疗养院里的那几年,什么也没有得到,倒是那些神精病教会了我一个道理。”

我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她倾诉。

哪怕外表掩饰的再好,我的心里还是惧怕的。

陆琳身上有一种无谓的,破灭的气息。

不论是谁,她只需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哪怕是毁了那个人,也在所不息的感觉。

这感觉让我非常的不舒服。

陆琳直视着她的眼睛,轻轻淡淡地道:“你知道吗?跟那些精神病比起来,那些被医生判绝患了病的人,其实才是真正清醒着的人,反倒是你们……真的活着吗?”

我一怔。

“洛言,你是为了什么在陆君勋身边呢?你觉得痛苦吗?或者,你想摆脱这种痛苦吗?”陆琳倾了身子往前靠着,凑近了我的面前,像一个试图迷惑她心智的人一般,想要控制我的想法。

几乎是下意识的摇着头,我往后靠去。

这个女人,太危险了。

“没有吗?那你们两个就是很恩爱喽?”陆琳眼里飘过一抹狠意,手里摆弄着的指甲已经被她劈成了两半。

不知她是何用意,但是对于陆君勋的感情,我非常的肯定。

我爱他。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棒的爱人。

任何人都不能否认这一点。

“是的,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问题,”我深吸一口气,以掩饰自己内心因为激动而激起的波澜。

哪怕我不知道,陆琳这么问,是出于什么目的。

可是我已经开始在试图触犯自己的心里防线边缘。

即便是第一次见面,我也不会让她如此肆无忌惮。

“原来是这样啊,竟然是这样,”陆琳站了起来,看着我,笑得百媚回生,却在下一秒,突然一个抽手,狠狠的朝着我的脸上抽过去。

“啪”

“啪”

“啪”

接连三个耳光,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我也生生的受着了。

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两颊迅速的肿了起来,滚烫的感觉让我心生悲愤,但是我深吸了一口气,盯着陆琳那些稍显癫狂的脸,语调迅速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陆琳伸出自己的手掌,嘴角含着残忍的笑意,眼神里的恨意毫不掩饰,她看着面前的我,哈哈大笑着:“你敢问我什么意思?”

“难道你要让我问我自己吗?”我看着她这个疯狂的模样,已经开始害怕,悄悄的后退着,想拿手机给陆君勋打电话。

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是恨陆君勋的,否则她为什么会对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而她眼里的恨,又来得那么莫名的其妙。

陆琳癫狂的笑,似是要把胸中多年的怒意全部都发泄出来一样,她指着我纤细的手指颤抖着,咬牙切齿:“你当然应该问你自己,你当年做了什么好事,才踏上了陆夫人这个位置。”

如果再猜不出来她的目的,我枉为智商高的人。

我拧了眉,“你以前跟陆君勋有什么过节?”

“呵呵……过节?过节?”陆琳嘲讽的收回自己的手指,“若只是过节,我又何必过了这么多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若只是小小过节,我何必如此。”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往事,眼底有一层泪水,可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我觉得后背开始发凉,心里更是骂骂陆君勋那个混蛋,天天给我找麻烦,以前不说,现在竟连陆琳都过来找她,她……可是他的姐姐。

一想到几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我心头便像是压上了一块石头一样,重得喘不过气来。

“都是你,全都是因为你,”陆琳突然转了身,发了疯似的,扑了过来,狰狞的面孔像是猛兽一般,对着我又撕又咬。

她在疗养院里多年,就算是刚开始没有疯,后来也差不多了……至少,心理上是比起正常人,有些癫狂的。

我辅修过医学,自然是接触过心理学的,所以对陆琳现在的行为,更多的,是惶恐,心理学的东西,我倒是学了不少,可是完全没有用到实践上。

我以前成绩有多好,现在就有多后悔。

“如果当时他娶了我,还会有你什么事情,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会抛弃我,”陆琳眼里只有我的脸,她恶恨恨地道:“这张脸,我恨透了,在院里的每一天,每一秒,我都在想着,如何把你这张脸扒烂。”

我本以为养精蓄锐那么久,她可以冷静下来的。

我还有救助的机会。

但是……

她忍不了,身体里的积蓄的恨意,愤怒,全部都爆发而出。

我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这一段时间以来,不是这里受了伤,就是那里受了伤,根本就没有真正恢复到原状,现下这个状况,整个人就是被陆琳压在沙发上打的。

我嘶哑着声音,却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陆琳,喉咙里根本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手上的笔与本早就被陆琳给打掉了,她铁了心不想跟我说一句话,身体上的纠缠,让两个人都红了脸,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像两只野兽。

玻璃窗上映出刚才小护士的脸,我无声的张着嘴求助:救我。

她也怕闹出事情来,赶紧点头跑走了。

很快,陆君勋便进来了。

他身后带跟着一个女人,看起来有些苍老,一副愧疚的模样。

一个女人有多疯狂,看看她打另一个女人就知道了,我被陆琳压在沙发上乱揍的时候,所了自己的脸直想,今天为什么没有看黄历。

我应该出去的。

不应该待在这里。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陆君勋锤了一下门,大步走了过来。

看到这个场景,顿时怒火攻心:“你们在干什么?”

乍一听陆君勋的声音,我的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了出来,越发显得可怜成了一团。

陆琳根本不回头,又狠狠的抽了我一个巴掌。

随后跟来的女人,正好看到这一幕。

我是陆君勋的人,哪怕是他将我像小鸟一样的养着,但是不代表别人可以碰他的东西,甚至是还当着他的面儿抽她耳光。

陆君勋高声喝斥:“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喝,可是把陆琳的魂给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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