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是一个医生,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只是胳膊伤着了,对他来说,就根吃完饭用牙签戳着了自己似的,完全就是顺手提起来的事情。

不过作为兄弟,李匡似乎有什么话没有对陆君勋讲,他应该是碍于我在这儿,所以眼神闪躲并没有把话说完。

“好了。”

护士轻快的把我的胳膊包扎完毕之后,然后左右看了看,便去叫单架过来了。

陆君勋一直守着我,直到进了医院李匡把我推去拍片,才终于离开了我的视线。

拍片也是李匡一手承包的,进了医院,他似乎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非常的严谨迷人。

我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他:“刚才你跟陆君勋没有把话说完,能不能跟我透漏一下。”

“啊?”李匡露过机器露出一双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了,末了赞赏的点头:‘你的观察力不错嘛。’

我强挤了一丝笑容:“嗯。”

“其实也没有什么,”李匡示意我不用担心:“小问题,不说也罢,只是怕他担心才没有说的。”

“那你能告诉我吗?”我有些哀求道:“我想知道我身体的一切。”

依着他和陆君勋的感情,我不相认是什么小问题,如果是小问题的话,他大概早就说了,而不是一直遮遮掩掩,对我也这么模棱两可。

李匡没有说完,只是给我拍完了片子,送我出来之后,才轻叹一声:“你伤的是腰部,在肾脏附近,这样你明白吗?”

他说得很清楚了。

我心里涌一股巨大的恐慌,马上问他:“那我以后……”

“不是说可能会短命,得看恢复到什么程度。”他拍拍我的肩:“你还年轻呢,身体机能一定会恢复的特别好。”

但是不论他再怎么安慰,我都知道,难了……

作为哥们的立场,他肯定是不想让陆君勋过多的担心,但是同样的,作为哥们,他希望我清楚:“陆君勋的出身就证明了他的与众不同,他这一生注定要成为一个耀眼的人,可是你……”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不行。”我收起还未落下的眼泪,有些怒意地看着他。

原来他单独过来跟拍片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吗?

李匡显然料到了我的反应,耸肩:“不是觉得你不行,而是肯定,你不行。”

说着,他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我,分明是想让我自己知难而退。

只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一时想不明白,是谁派他来的吗?还是,这是出于他自己的自愿?

吸了吸鼻子,我深深地长舒一口气出来,掷地有声:“不管你们怎么样,或者怎么劝,现在陆君勋选择了我,我也非他不可,而且会坚定的站在他身边,这都是我们的事情,至于你们,就别一而再再而三的费尽心思拆散我了。”

“还挺倔强。”李匡撇撇嘴,似乎一副没想到的样子似的。

我冷哼:“那你呢,又是谁派来的说客?”

以前好像听陆君勋提起过,李家和陆家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他们是发小,也是兄弟。

那样,就很容易想到了,一定是陆良平派他过来当说客的。

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李匡不屑的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会听那糟老头子的话吗?我家那老头子都指不动我。”

“那你为什么?”

我不理解。

如果作为兄弟,他应该更坚定的站在陆君勋那一边才是,而不是跟我在这里说有一些有的没有。

而李匡却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沉了语气说:“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

一个富二代带留学回来的女朋友去吃牛排的时候,同去的朋友是懂门道的人,会去观察吃的时候是蘸黑胡椒粉和盐还是黑胡椒汁,倾向蘸黑胡椒汁的话,说明女生在国外的时候吃的更多的是快餐,家境很一般,这已经成为这个小圈子的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富二代见状,不动声色地叉了块牛排,蘸了蘸黑胡椒酱,用自降身段的方式不让女朋友陷于尴尬。

李匡一边讲着,一边观察着我的反应,末了耸肩:“听懂了吗?你就是那个女孩子,你们两个注定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这个圈子,我可太清楚了,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这种来路不明,什么都没有人的人爬上来的。”

“可是怎么办呢?陆君勋吃了蘸酱汁的牛排,走向了我。”我不动声色,冷冷地反驳着。

他讲的这个故事,分明就是在羞辱我。

可是那又如何?

陆君勋坚定的站在我这边就好。

“啪啪啪”

李匡突然脸上满是玩味的,饶有兴趣的鼓掌,然后笑:“没想到,你还是块硬骨头,怪不得柳月儿啃不下你来。”

我不想再跟他说这些无聊的话题,直接问他:“现在片子拍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李匡做出一个绅士的请的姿势:“请便。”

说着,帮我拉开了病房的门,门外有护士看到,自觉的过来推着我这个不能行动的“废人”。

“等一下,”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叫住了护士,然后扭头看着李匡,咬了咬牙:“关于我身体隐私的问题,请你暂时先不要告诉陆君勋。”

李匡耸肩:‘否则我就不会先告诉你了。’

我点头:“谢谢。”

“不客气,但是你应该知道,我这是为了陆君勋.”

末了,他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面上浮上一丝清冷,“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自作多情。”

说罢,便吩咐了护士把我推出去。

远远地,陆君勋站在走廊里,似乎是在跟什么人打电话,从他的肢体语言可以看得出来,他非常的愤怒,甚至还带着一丝焦躁,浑身都散发出暴戾的气息来。

想到初相识,他身上温暖的气息,我竟开始有些动摇,如果没有我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现在的他,是否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公子,人生永远一片辉煌。

而我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他的污点。

护士缓缓推着我的轮椅朝着他走去,而陆君勋毫无察觉,正在跟电话那头怒喝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那个人给我找出来,我不管他是谁,我都要让他尝尝被车撞的滋味。”

“柳月儿?呵,正好,我正愁没有机会抓住她的把柄往网上撒呢,她自己送上来更好……不用顾及老爷子的面子,你给我查清楚了,否则你在我这里过不去……别管那么多,给我查。”

又叮嘱了几句,然后陆君勋挂了电话,一转身看到了我,脸上的暴戾之气还没有消散,赶紧跑过来:“没事了吧?李匡那家伙怎么说?”

他一边问我,一边四处张望着,却没有发现李匡,似有些恼怒。

“没事,他检查过了,只是撞上,开了药,回去擦擦,再吃一些活血散瘀的药就行了。”

我紧抓了他的手臂,微微一笑。

心里却泛起一股疼。

他刚才的那个架式,完全已经不把陆家放在眼里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只知道,他跟柳月儿要订婚了,还不知道冰山下面的那些明明灭灭的事情,若是他真的把这些事情都摆到明面上了,世人会怎么说他?

悔婚是为不忠。

解除父子关系是为不孝。

而却只是为了我这么一个女人。

我的手轻轻抚上腰身,也许,以后我连一个完整的家庭都给不了他。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根本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不能自己。

“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呢?”陆君勋一看我哭了,手足无措,赶紧过来擦我的眼泪:“是不是李匡欺负你了?你别哭,我一会儿就去教训他。”

说着,他作势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样子。

但是我却紧紧拉住了他,扑到他怀里,放声痛哭,一边哭一边为了不让他担心,崩溃的喊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你……”陆君勋又急又无奈,被我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刚才还一副没事的样子呢,现在知道后怕了?”

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给我一个保证似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那个人,我们以牙还牙,让他也知道知道,被人撞腰是个什么滋味。”

“嗯。”

我只能无助的点头,心里却一片又一片的开始泛起涟漪。

前路迷茫,我和他都看不清楚,到底什么是错,什么是对,早就分不清了。

唯一可做的,就是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不松手。

如果他不推开我,我绝不会放手。

“好了,不哭了,一会儿哭花了眼,别人该觉得我家暴你了。”陆君勋哄着我,像哄小孩似的,捏了捏我的脸,然后掏出纸巾给我擦了擦眼泪。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因为要等片子,陆君勋便让人安排的病房给我,而他自己则去找李匡催着出片。

我一个人在病房里闲来无事,腰间的疼痛不时袭击而来,便按下呼叫铃,想让护士过来看看,能不能帮我打点麻药什么的。

但是按了半天,却一个人都没有进来,倒是等来了柳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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