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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书成很舍不得手中的钱财与势力,毕竟是这么多年积攒起来的,而在积攒的过程中,他甚至不惜脏了双手,也做了不少在外人看来是错误甚至不可原谅的事。但是他很清醒,他知dào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拼尽全力。

先不说势力,只说他手中的钱财,或许连他自己也无法在不清算的情况下知dào

究竟有多少。若是将它交给方笑语,这是一笔足以让一个穷人瞬间巨富的财富。

但是,不舍归不舍,他却很清楚,方笑语那是吃定了他。而事实上她说的也没错,除非他真的能够逃出生天,否则他的一切都会是那个人的。这些东西他从来都没有瞒着母妃,所以母妃对他的大部分势力都是心知肚明的。当然,他也有隐瞒着的秘密势力,这不过是身为一个以帝王为目标的人天性中的怀疑罢了。

方笑语一只脚迈出了门外,另一只脚还留在门内。她知dào

叶书成一定会叫住她,因为他没有选择。

或许他不会将所有的金钱全都送给她,但是能得到一部分也好。至少前世身为二皇子妃的她很清楚,叶书成私下里究竟敛了多少财富。

“王爷还有事?”方笑语转过身时已是一脸茫然与疑惑。

只是,叶书成虽然不是很了解方笑语,却也能一眼辨出此时方笑语那拙劣的演技。

“或许,你我之间还可以谈谈。”叶书成深吸了口气,不得已做了妥协。

方笑语听后干脆果duàn

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脚,重新返回屋中,在桌边坐了下来,一脸期待道:“谈什么?”

叶书成突然间很想将这个女人扔出去。能不能收敛一下这跃跃欲试的表情?这种他的银子已经换了主人的得yì

,实在是叫他憋屈的要命。

叶书成也坐了下来,原想给自己倒杯酒,却在给方笑语的杯子也斟满了酒后突然想起了这酒可能是有毒的,于是那倒酒的手就这么尴尬的顿在半空,不得已下只能咳嗽两声来掩饰尴尬。

“王爷怕这酒有毒?”方笑语有些好笑的看了叶书成一样,似乎特别享shòu

这种叶书成惊慌的模样,随手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叶书成下意识去阻止,却见方笑语喝下酒后依旧活蹦乱跳的,面色还越发红润,这才想起,自己跟方笑语似乎有点过节,按说她死了他绝对会拍手称快,自己阻止个什么劲儿?

不过,他依旧给自己找了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他觉得现阶段能够让那个人的计划付之一炬的人只有方笑语而已。

叶书成为了掩饰这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道:“你想要我手中所有的财富倒也非是不可。”

“条件。”方笑语开门见山。

“不会要你去做太过艰难的事情。我的财富,我的势力,全都可以给你。只是,若是此次我能够逃得一命,这些东西自然就还是我的,可若是我无法幸免,我会给你书信一封,你将它拿给特定的人看,他们自然会全都听从你的。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将来有朝一日,那个人输在你的手中,我要他的人头,摆在我的坟前,以作装饰。”

叶书成的神情十分严肃,不似之前,还带着些玩笑的气氛。

他是时候对自己的处境有了自觉了。

他虽然还抱着侥幸之心想着能够逃脱的可能性,可他自己恐怕也知dào

,这样的可能极其的微弱。

而如果今日放她离开,那今后是否还有人能够来这里看他都是未知,若是那个人或者周贵妃想要对他动手了,他的处境十分的被动,随时可能丢了性命也说不准。所以他在赌,赌自己真的活不了时,还有一个人能够替他报仇。

“王爷还真是好雅兴,竟喜欢人头来做装饰。”方笑语啧啧啧的摇头,表示叶书成那么血腥,人家小女子好怕怕啊。就在叶书成都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方笑语一脸的’害pà

‘突然转为平淡,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好kàn

的弧度道:“成交。”

叶书成松了口气。他知dào

,对方既然是真的皇子,将来就是死,那也是得葬在皇陵的。哪怕不能葬在皇陵深处,可皇陵的外围也有专门安葬罪人的地方,就是为了皇家的骨血不会散落在外,哪怕他是罪孽深重之人,也有葬入皇陵的资格。

而他,身为一个冒牌货,甚至身上流着敌人的血脉,他与大承的皇族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自然也无法葬在皇陵。

可他不甘心。对方轻而易举毁了他的一切,用了二十年布局,轻松的将他的成果揽在他自己的怀中。即便如此,他还想享shòu

皇族的尊荣?

他要让他知dào

,即便是今日,他已落魄至此,依旧比他要高贵。

叶书成重新给方笑语倒上一杯美酒,将酒杯递到方笑语的面前,阴沉的笑说:“既如此,你我便暂时化干戈为玉帛,为了合zuò

的足够愉快,方大小姐,你最好祈祷我能够安然渡过此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人多总是力量大些。”说着,便将酒杯递出去,示意与方笑语碰杯。

方笑语眼角飞快的划过一丝讥讽,随即道:“可若是为了我的利益着想,我怕是要期待王爷此梦此想不能成真了。”说罢也将酒杯递上前去,就在两只酒杯将要碰到一处时,她冷笑着将手松开,而那叶书成竟也在同一时刻松开了手,两只酒杯落地,瞬间碎成几块,美酒洒了一地,酒香还弥漫在空气中,可方笑语与叶书成两人的神情却丝毫没有方才谈合zuò

时的和睦,反倒是目光中闪烁着各自的算计。

方笑语目色古怪的看了地上两只已经碎在一处的酒杯,随即笑着转身离开。

而待方笑语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眼前,叶书成嘴角的笑容骤然收敛,神色闪烁不定,最后化做一番冷笑。

“方笑语啊方笑语,本王如何不知,与你合zuò

,无异于与虎谋皮,可是本王已经别无他法,活,那是最好,死,你也是本王最后的希望。只是……”叶书成将脚边的酒杯碎片粗鲁的踢开,自言自语道:“恐怕那叶西辞还不曾与你说过,他穷尽一切极力想要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真到了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日,但愿你还能再笑的出来。”

叶书成叹息,随即又阴险笑道:“本王是不会告sù

你真相的。那个人虽然是本王的敌人,可你方笑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离开恭王府的方笑语鼻子发痒,瞬间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方笑语将手中的书信搁入怀中,嘀嘀咕咕道:“一定是叶书成那个混蛋又骂我了。”随即越走越远,彻底消失在了恭王府的府门前。

迅速的回了安王府,方笑语回了院子关起门来,将怀中叶书成的亲笔书信拿了出来。

将信拆开,里头足有好几页的纸,每张纸上用墨汁写的满满的字,记录的都是叶书成这些年来所积攒的财富所在还有他的势力。

方笑语冷笑。其实叶书成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将他自己的势力与财富的所在地全都写了出来。他是预料到了若他身死,他所有的一切一定会被周贵妃全部送给那个夺走了他一切的人。

自己辛辛苦苦一步步积攒的实力,却给敌人做了嫁衣裳,换做了谁都是不甘的。如果今日她不曾前去看他,或许他就会想法子将这封信交给皇帝。

这信中的内容不可能让他将功折罪,这只会让皇帝更加坚定要杀他之心。所以一开始,他应该就已经有了觉悟。若是真的毫无法子了,最后那一刻,这封信一定会落入皇帝手中。

只是,她去了,所以他顺着她的条件将这封信给了自己。他知dào

自己一定会对付那个人,所以干脆借她之手,来达到报复那个人的目的。且自己若是插手,也避免了这些势力落在那个人的手中。而这封信只要不落在皇帝手里,他就还有机会为自己的性命争取一回。成功失败暂且不论,但至少这已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方笑语将手中的信纸一页一页研读仔细。这信是叶书成亲笔所写不假,而且是几日前就已经写好了的。恐怕他刚被软禁那会儿他就已经做了准bèi。

信纸上的笔迹她很熟悉,毕竟前世两人也算是一起生活过不少年头,虽然那夫妻做的有名无实,谁也没对方当做自己的另一半来看待。

方笑语将看完的信纸一页一页的扣在桌面上摆放整齐,而后才开始看下一页,直到最后一页时,方笑语的神情突然一变,随即目光变的古怪无比。

她发xiàn

,这一页纸上写着的,竟然是叶书成在大周所做的布局。

这让方笑语觉着很奇怪。

虽然前头几张纸上将叶书成在大承的势力分布写的很详细很清楚,甚至连哪些人对他忠心耿耿哪些人或许会有其他想法之类的细节都写些十分详尽,但是这些势力始终没有让方笑语变过一点脸色。

叶书成的势力,前世她知dào

的八九不离十,可唯独后头这张纸上写着的关于他在大周布置的势力,虽然简洁,却让她觉着十分重yào。

可以这么说。若是但从这几张纸上所写来看,叶书成的布局方向似乎更多的倾向于大周而不是大承。

明明他是大承的二皇子,要争夺的也是大承的皇位,可他偏偏在大周布局的仔细,难道是真的只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他君临天下之后大周对他的挟制?

方笑语摇了摇头,本能的觉得不对。以她对叶书成的了解,他所做的这些事似乎并不应该是只为一时打算而已,更让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像是……像是为了长远而布局。

方笑语的神情有些微妙。莫非,叶书成并非是只想成为大承的皇帝而已?他难道还在觊觎着比大承更加富裕更加宽广的土地?

他不仅仅只是在利用大周在帮他夺取皇位,还想透过此来算计大周的帝位?

方笑语捏着下巴想了想。

确实。若是今日叶书成没有被周贵妃给算计,或许就还真有可能他就是这么想的。

周贵妃那是因为出其不意罢了,他没想到梅苍云会突然咬出他来,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成为周贵妃想要除掉他而将那个亲生儿子接回宫来的好借口。

若非是没有怀疑周贵妃这个母妃会害他,若是今日真让他逃出生天,那么,叶书成就算是凭借在大周的那些布局,也能够混的风生水起。

而信上所言,叶书成在大周的一切布局全都是瞒着周贵妃的。

叶书成虽不算是个多孝顺的人,可是却也没有真的防着自己的亲娘。而之所以这些布局全都瞒着周贵妃,是因为他知dào

自己的母妃对于大周简直是忠心耿耿。

明明这一生都没有踏足过大周的土地,明明从来都没有见过与她有着血脉关联的大周云王,可是或许是幼时被洗了脑,她一直都带着对大周这个国度的忠心,在扮演着大承皇妃的角色。

皇帝与她的夫妻之前她不在意。即便皇帝如何宠幸她,她都没有过丝毫的感动。儿子身为大承的皇子她也不在意,她不去为了儿子的权力地位争取,而是为了大周一统天下的大业在努力的帮zhù

儿子夺得皇位。

这难道不是一件很讽刺的事吗?

叶书成对周贵妃的这种忠心一直都是不理解的。利用、背叛,这种将她一开始美好的人生全部毁灭,却将之训liàn

成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难道她都不会感到心痛与怨恨吗?

至少在叶书成的心中,当他第一次听母妃提起要为大周一统天下的大业奉献时,他觉得那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

放着好好的大承皇子不做,去给一个压根就没见过的什么云王去争夺皇位?

他又不是有病!

大承虽不如大周富饶宽广,却也只是差一点点而已。有皇位他不做,偏去做一只狗,一个别人根本就没有在异国的棋子,他又不是傻子?

什么云王的血脉!哪有大承皇族的血脉纯正?如果一定要为了什么而忠心而奉献,他不去忠心自己的国家,不为自己的皇位而奉献,却要帮一个从没见过的亲人而放qì

自己的利益?

他其实很想说,母妃你是不是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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