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脸懵,老板给了她一计鄙视的眼神,“他,你都没听过?他就是混混起家,现在,做到a市最大的包工头,a市很多的楼盘,都是他承包的。”

包工头?这个行业,明明没怎么接触,还是有些不太了解。

“就是他下面跟着很大一批人,哪个工地上,需要做什么活,他会去接,接过来,分给下面一批人去做。”

明明怔了下,随即,有点明白了。

“听说,跟着他下面的,有几万人呢?”

几……几万人?明明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惊讶之色。

几万人是个什么概念,她还是懂的。

见她终于有点表情了,老板拍了拍她的肩,指了指包厢的方向,“所以,赶紧去抱大腿,以后,哥还仰仗着你多照顾。”

他笑得一脸圆滑,明明则是挑了挑眉。

包厢里,放着轻柔的歌声,刘正梁背靠在沙发上,双腿搁在面前的茶几上,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见过墨家那真正的大家风范,再看这刘正梁,明明总有种这人是暴发户的感觉。

这举手投足,无不透着粗俗。

不过,她心里明白,或许言行举止,可以判定一个人,却绝对不是全部,毕竟,成长环境,工作等等,都会对自身的言行有影响。

反观她自己,不也是始终与墨家格格不入吗?

她俯身,给刘正梁的杯子倒了点酒,又拿了个空杯子,给自己也倒了杯,“刘哥,虽是误会,我还是要道歉,毕竟,伤人,怎么都是不对的。”

明明,用余淮的话来说,绝对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她也承认,总之,她算不得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自小生长的环境,见惯了山下村里那些妇女的斤斤计较与圆滑处理,她承认,她是一个比较现实,比较俗的人。

刘正梁闻声,放下脚,睁开眼,看着他,良久,点头,举杯,一饮而尽,“叫什么名字?”

明明轻咳了声,“萧晨,萧然的萧,早晨的晨。”

“功夫,哪里学的?”

“爷爷教的,自小就练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

沉默了片刻,明明开口,“没人。”

刘正梁闻声抬头,明明在他眼里分明看到了光。

有些奇怪,她没有亲人,他高兴什么?

直到他说了句话,“那更好,没人没牵挂,也没牵绊,干起事来,才能不畏首畏尾。”

明明撇了撇嘴,说了半天,是看中她的身手,让她去做打手呀?

她笑笑,又给刘正梁倒了杯酒,

“刘哥,不瞒您说,我还准备上大学,只是署假了,出来打工挣点学费,未来没准备在这条路上走。”

刘正梁扶杯的动作,明显的一僵,抬头,看着她,怔了片刻后,低笑了声,“原来,还是大学生呀!”

边说,边坐正了身子。

灭了手上刚点燃的香烟,指了指一侧的沙发,整个人都正经了起来,“我呀,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上大学。”

他有点夸张的反应,让明明有些受宠若惊。

笑了笑,在他身侧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上大学,准备学什么专业?”

明明想着自已填的it专业,迟疑了下,说道:“还没想好,刘哥有好的建议?”

她也不明白,这一刻,她为何要撒谎,其实填这个专业,是因为她上网查,说是这专业,将来前景不错,找工作,赚钱也容易,人也轻松。

听到她问自己意见,刘正梁是一脸的激动,“你这个可是问对人了,去学基建,学建筑学与土木工程,这可是前途无量呀,以后学出来,工作,刘哥给你包了。”

这是明明第一次听到建筑学与土木工程。

女孩子,大概关注这专业的比较少,她也如此,她从来没有往这类专业想过。

听刘正梁的语气,颇为激动,一时倒也来了兴趣,坐正了身子。

想想,又俯身给刘正梁添了些酒水。

一个小时后,明明通过刘正梁的话,也对这个专业大概有了些了解,瞬间觉得,还真心是不错。

刘正梁看着粗人,讲话,却是有条有理,将这前景与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

俨然把明明当成了自己的兄弟,“阿晨,你听哥的,这里的活不要再做了,你读大学的钱,刘哥给你出。”

明明笑笑,有些话,有些事,她可以没有原则。

可是,她还是挺坚信,这世上呀,没有白吃的午餐。

她不想欠墨家的人情,这萍水相逢的刘正梁,她更是不愿意欠了。

起身,她对着刘正梁俯了俯身,

“刘哥,名片呢,我收好了,学,我也会上,这个专业,我听着也不错,但,帮助,就不必了,只希望,有一天,一个叫萧晨的来找您时,您能记得就行。”

明明说这话,其实当时并未多想,也算是个客气话。

因为她并未打算,以后,以萧晨的身份来过完余生,她的人生,还是应该是明明的。

只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再见刘正梁时,她用的,真的是萧晨的身份。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措手不及的事情。

因为王博一直醉着,她家又住的楼梯房,想想,她就在附近的一家小旅馆找了个房间,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她是在王博的惊叫声中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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