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期间他们也一直在讨论着工程的事,尹遇夏一进入工作状态,其余的便都会先行抛开,不去多想。

自然的,刚才因为突然见到秦司白而波动的情绪,也暂时的遗忘了。

几人兴致很高,一直谈到深夜,这一局才算真正结束。

孙总到最后喝得有些多了,饭局结束之后,他便带着下属先行离去了。

夏常安由助理陪着,去了洗手间。

而尹遇夏则带着华欣和岳南翔,出了包厢,在大厅里等着。

尹遇夏说道:“华欣,你和南翔先回去吧,你们今天也累坏了,到家之后给我报个平安。”

那两人并不放心,岳南翔说道,“您刚才也喝酒了,还是不要开车了,我先送您回去吧。”

正在这时,华欣看见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斯林,她思绪一转,便拉了拉岳南翔。

“听总监的吧,我们先走。”

岳南翔作为男士,他并不放心,还要坚持之时,却是直接被华欣拖着往门口去了。

那两人刚走,斯林就到了跟前,“尹小姐。”

尹遇夏回头,见着斯林,下意识的往他身后看去,却是空空如也,心里不免划过些许失落。

“小林,你一个人?”

斯林点头说道:“尹小姐,司少喝多了,还在包厢里。”

尹遇夏一听,秀眉顿时蹙了起来,“那客户呢?”

“客户都已经送走了。”

尹遇夏眉心皱得越紧,这是喝了多少,客户都走了,他还没走?是醉得走不了了?

不假思索的,她说道:“你带我过去。”

尹遇夏话音一落,斯林立即侧身,在前面带路。

在卫生间的公共区域里,两个英俊不凡的男人相对而立,只不过,一个是站着,另一个,则是坐在轮椅上。

秦司白背靠着墙壁站立,右腿小腿微微弯曲成一个随意的姿态。

他手上夹着一根烟,静静的抽着,烟雾缭绕中,那夺目的面容越加显得悠远神秘。

而对面的夏常安,他搭在扶手上的双臂,明显变成一个用力的弧度。

“我真是没想到,堂堂霖城秦家少爷,竟然会强迫一个女人。”他冷冷道,将这层怀疑直接用了肯定句。

哪知,秦司白神色都未变一下,那永远一副深不可测的伪善笑意,让夏常安越加恼怒。

“强迫?”秦司白淡淡道,“夏总知道强迫是什么意思吗?”

他指尖轻轻一弹,那一截烟灰随即飘散,而他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却像是鼓槌一般敲在夏常安心上。

“夏总利用她对你的愧疚之情,逼她留在你身边,而后,又用你这身体的残疾,来博取她的同情,让她配合你,在我面前做戏。”

秦司白淡淡的神色瞟向他,但那眸光却是如鹰隼般摄人。

“夏总,这才叫强迫。”他一记猛锤下了定论,而后,神色又悠悠转缓,他吸了口烟,吐出白色烟雾来。

“你早就知道,你这腿,难以恢复如初了,不是吗?”

夏常安的神色一下子幽沉无比,突然间,他轻呵了一声,“呵,那又如何,秦总要不要跟我打个赌,我这腿要是一辈子好不了,她就会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秦司白一直漠漠的神色悄然一凝,而后勾了勾唇角,他将烟头捻灭,一句话轻飘飘的传来,“我没兴趣打赌,也不需要打赌。”

却是这样的狂妄至极的一句话。

说完,他已经转身离开。

而身后的夏常安,他紧凝的神色里是隐忍的怒火。

他凭什么这样笃定!

华欣将岳南翔塞进出租车,“你先走,我坐后面的。”

岳南翔作为绅士,原本是想女士优先,理应先送她回家的,可是在华欣的坚持下,不得已上了车。

而后又看见后面确实又来了辆出租车,他便也不再坚持了,道了句路上小心,便让司机驶离。

而在他走后,华欣舒了口气,立即转身返回聚福楼。

她在大厅里等着,过不久,便看见夏常安与助理出来了。

华欣立即迎了上去,“夏总。”

那两人脚步一停,夏常安朝她身后看去,并未看到其他人。

“华秘书有事吗?”

华欣微微笑着,说道:“我们总监今天刚刚从国外回来,又工作了一整天,她有些累了,先走一步,先回去休息了,让我跟您道个歉。”

夏常安微微皱眉,不告而别,这不像是尹遇夏的风格。

可是,凝神看面前的华欣,她是她的秘书,代表的,自然是她。

但他最初从尹夜蓉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华欣本是尹父的人,后来被尹父辞退,再之后,被尹遇夏重新聘用。

她如今这番做派,倒是叫人看不懂了,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夏常安微微挑眉,“是么?”他掏出手机来,就要拨打电话。

华欣又说道,“夏总,我话已经带到,您请自便,不过,总监回去后定然是休息了,夏总要是还有事,还请您明天再说。”

哪知她那做派很是从容,一点忸怩都没有,叫人看不出真假来。

这倒是让夏常安的动作顿了,他微一眯眸,手机收起,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华秘书,你到底是谁的人?”

华欣眼角微微一跳,她神色不变,“我自然是尹总监的人。”

静默两秒,夏常安直视着她,那眼中带着浓浓的审视意味。

她垂眸对上他的视线,不闪不躲,淡定无比。

许久,夏常安移开视线,对着助理吩咐,“我们走吧。”

华欣目送他离开,这才舒了口气,掌心里已是一片汗渍。

尹遇夏进去包厢的时候,诺大的包厢已经收拾一净。

秦司白独自靠坐在沙发椅上,两条修长的腿闲散的交叠着,头微微后仰,右手背盖着眼睛,好似在闭目养神。

听见声响,他并未睁眼,说道,“小林,我坐一下再走。”

没有回应,只是很快的,鼻尖飘进一股幽幽奶香味,熟悉又久违。

他手拿来,猛的睁眼,便对上她微微担忧的眼神。

“喝多了不舒服吗?”尹遇夏问。

在商场行走,酒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尹遇夏也有过醉酒的经历,深知那是多么的难受。

没等他回答,尹遇夏继续道,“我让饭店去煮醒酒茶了,小林去取了。”

她的气息很近,今晚的她画了淡淡的妆,没有浓重的脂粉气,却将她整个人衬得越加明丽。

这样近的来看她,她那微微上扬的眼角好似将那一丝媚无限放大来,配合着她透彻的眸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媚娇涩来。

秦司白喉头微微滚动,他眸色一沉,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你怎么会来?”

那声音已然有些沙哑,只是听在尹遇夏耳里,却只觉得他是醉酒难受。

见他似要起身,她赶紧上前去扶,“小林说你喝多了,我来看看你。”

呵,还真是诚实!若不是小林说,她不会来吧。

秦司白就势让她扶着,只是那萦绕着的越加浓郁的奶香味,让他有些心乱。

尹遇夏让他的手臂扶着自己的肩膀,一手扶着他的腰,将他往一旁的大沙发上扶过去。

“你先在这里躺会儿,我去看看,小林怎么还没回…啊…”

她话语未毕,刚刚躺下的秦司白却没收手,她直接倒在他胸口。

尹遇夏一抬头,对上的是他有些迷蒙的双眸,只是男人那近在咫尺的清冽气息,却是让她呼吸一乱。

下一秒,秦司白松了手,他又用手背盖住眼睛,维持着她刚进来时的那个姿势,淡淡说道:“不用问了,我让他先走了。而且,我也不需要醒酒茶,休息一会儿就好。”

哪里需要煮什么醒酒茶,他的酒量,斯林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想醉的时候,还真就不会醉。

会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不想这么早回去,回去那个满是这个女人的味道的地方。

那只会让他,想起她在别人面前巧笑倩兮的模样。

听到他的话,尹遇夏微微一惊,“先走了?”她暗自嘀咕,“怎么也没说。”

她转而看向又已经兀自闭目养神的男人,微微蹙了眉,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出话来。

她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发了条信息后,便安静坐着不动了。

良久,秦司白放下手背,坐起身来,这才注意到,她竟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并未离开。

他眼里闪过一道惊诧,“你怎么还在?”

刚刚原本只是避而不见她,没想到真的眯瞪了一会儿,本就没多少酒意,这会儿是完全清醒了。

尹遇夏站起身来,微微一笑,“等你回家呀。”

秦司白心口微微一颤,那笑容太过柔美,他竟有一丝恍神。

回家?年前的时候,她不就天天来堵他,要他跟她一起回家吗?

可是后来,她却是不告而别。

恍神间,尹遇夏已经走到他面前,“你好点了吗?我让小璇把车钥匙送来了,你要是好点了,我们就回家吧。”

车钥匙?秦司白微微一顿,她考虑得很周全,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秦司白哪里需要人特意来送车钥匙。

那聚福楼的经理,早就备好了车相送。

不过现在,经她一说,他好似真的觉得,送车钥匙这个主意不错。

秦司白站起身来,他没有说话,径直朝外面走去。

尹遇夏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了僵,但立即跟上去,视线瞟着秦先生的表情。

面无表情,连平时常见的温柔笑容都没有了,给人一种疏离漠然的感觉。

很不正常,尹遇夏又怎会没有感觉到。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在气?

他腿长步伐快,尹遇夏几乎是小跑着,才勉强跟上。

此时已是凌晨,聚福楼也已经是半打样状态。

秦司白快步朝快走去,经过一楼大厅,尹遇夏从前台处取了钥匙,一回头,见秦司白已经出了门。

她赶紧跑过去,直接抱住他一只胳膊。

两人身高身形的悬殊,尹遇夏即使穿着高跟鞋,也只堪堪过他肩膀,再加上一个是常年健身的身材,而尹遇夏的身材本却是偏瘦的。

拼力量肯定是拼不过的,所幸秦司白也立即的停下脚步,垂头皱了眉,“你干什么?”

尹遇夏脸上扬起一抹笑,立即的移到他面前,“很晚了咦,一起回家呀。”

说着,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她直接抱着他的胳膊往一旁拖着,“车停在这边了。”

车就停在路边,尹遇夏将车解了锁,直接把他塞进副驾驶,甚至像是为了怕他逃跑,给他拴上安全带之后,才将车门关上。

自个迅速的移到驾驶座坐上,赶紧的发动车辆。

秦司白也不反抗,只是微微挑眉看着她动作,直到她将车辆驶离之后,看见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甚至是抿唇悄悄笑了笑。

他扭头看向窗外,那冷硬的面部线条,渐渐柔和了些。

一路驱车回到杏林湾公寓,复式公寓里异常的安静。

原本是斯林和楚璇居住的一楼,也静得像是没有人。

尹遇夏的行李箱之前让人送过来了,放在一楼玄关处,她一边拖着行李箱往里走,一边疑惑说道:“咦,他们这是去哪儿了?”

绕过玄关来到客厅,明显可以看见,斯林和楚璇的房间门都开着,他们都不在。

秦司白紧跟着进来,他的视线落在她推着的行李箱上,而后越过她,径直朝楼上走去。

这可跟他平时的绅士风度太不一样了,往日里哪里会让她一个女人自己提行李了。

但尹遇夏也不介意,左右行李也不重,她自己提上楼,又提到房间,便自顾自整理起来。

秦司白一回来,便进了浴室洗漱,他向来爱洁净,那一身酒味烟味的衣服,早早的换下了。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人。

这间卧房,尹遇夏在的时候住过,他在的时候,也住在这里。

可是他们两人貌似总是阴差阳错的,从未一起在这里睡过。

只是该死的,哪里都有她的痕迹,哪里都有她的香气。

那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瓶子,比起之前多了几瓶,显然是她刚才放的。

床头的书籍,换了一本。旁边的杯子挪动过位置,里面多了半杯水。

窗户打开了,清冽的凉风透了起来,却是让房间里的空气焕然一新。

他有些滞闷,却又不可忽略的,内心里隐隐升腾起期待来。

他点了支烟,猛吸了两口,压抑住那份燥乱。

不多时,腰上绕上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来,秦司白明显一怔。

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飘来,她洗过澡了。

可是该死的,那幽幽奶香味在沐浴后越加浓郁,几乎将那沐浴露的味道都遮掩。

他夹烟的手指微不可察的用力,那烟上有了一道折痕。

他没动,尹遇夏也没动。

她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后背,她的脸颊靠着他,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细腻的肌肤。

秦司白喉头微微滚动。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他问道。

这个问题,尹遇夏自然知道,不是单指回波士顿。

“常安是因为我受的伤,他的伤好了,我就回来了。”

她的声音柔柔传来,“去波士顿是早就定了的,可是你那段时间好忙哦,我都找不到机会当面跟你说。”

哪里是没有机会,分明是他避而不见。

“不过我有给你发信息,也有让小璇转告你,她有跟你说吗?”

没有回答。

尹遇夏好似也不需要他回答,她继续说道,“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她柔声请求着。

她平常说话时,那声音是偏清冷的,可一旦软下声音来,就会带着一丝甜腻来,软糯软糯的,酥麻入骨。

他一僵,垂下眼眸,将那烟头掐灭,语气僵硬的说道,“我没有。”

尹遇夏唇角微微勾起,顺着他道,“嗯。”

秦司白微皱了眉,说道:“我给过你机会。”

是,他们虽然有协议,她做他的情人。

可他对她从来不曾有过要求,给了她最大的自由,也给了她极大的庇护。

她要是想离开,想要单方面解除这种关系,他似乎也并不会阻拦。

互换立场想来,尹遇夏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个好情人!

“嗯。”她柔柔应了一声,绕过他走到窗边去,伸手将窗户关上。

此时才刚开年,冬夜里依然是寒冷的,尹遇夏刚刚沐浴过,穿得并不多,那寒风一吹,她身体顿时一冷。

却是立即的,她被他从背后拥住。

她的身材是娇小的,几乎整个人都被他笼罩住,也瞬间温暖了不少。

他从身后靠近她,薄唇贴着她的耳郭,低沉的嗓音轻轻道,“所以呢?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向来是好听的,性感极了。

尹遇夏心口微微一荡,遵从于内心的念想道,“我回来了。”

话音一落,他已吻上她耳后最敏感的位置,尹遇夏猛然一个颤栗,人都差点站不住。

秦司白立即伸手捞住她,一个翻转,她与他面对面而立,他的薄唇压了过来。

那吻炙热又凶猛,尹遇夏几乎承受不住,他却不许她退缩,一手按着她的后颈,将她更紧密的压向自己。

她素来知道,他的吻技是高超的,往往只是一个接吻,就足以让人几欲生死了。

她用双手攀着他的肩膀,让自己更好的迎合着他的吻,更甚至的,她干脆踩上他的脚背,脚尖惦着,手臂环上他的脖子,主动的去亲吻他。

这一记炙热的深吻,由于她的配合和主动,越加不可收拾起来。

秦司白睁开眼,看她眼前放大的眉眼。

她的表情是极其认真的,可又是那般的生涩拙劣。

他不再动了,任由她吻着自己。

那秀丽的眉心微微皱了起来,她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轻柔的描绘他的唇线。

秦司白下腹一紧,眸中更是暗光沉沉。

他根本就是在找虐,天知道她这一小小的动作,简直像是导火索一般,他哪里还能够把持。

到了此刻,他也没想再忍耐,只是…

他稍稍松开她,女人睁开眼,那绯色的脸颊上一双莹莹水光的眸子,就那样望着他,带着疑惑。

秦司白喉头一缩,他艰难的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开口道,“既然回来了,以后可就没那么容易走了,你想清楚了?”

尹遇夏眼中是困惑,只是脑子一时之间还被情潮充斥着,他的手掌已经开始游走,灼烫的掌心贴着她的肌肤,路过之处皆是电流游荡。

他去亲吻她的脸颊,亲吻她的脖颈,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身上,嘴里还在追问着,“遇夏,快回答我,说好,你知道了。”

尹遇夏那仅剩的神志在思索着,离两个月期限,已经不久了。

就算是到了期限,自己在国内期间,也是可以在他身边的。

其实早已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份协议,也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思索间,她正要说话,他却已经直接将她托起,放到了床上,而她身上的睡衣,早已松垮。

秦司白半跪在她身侧,眼中是汹涌澎湃的热潮,他望着她。

尹遇夏见他如此赤裸的目光,她一下子又羞又囧,立即伸手挡住他的眼睛,“别看。”

秦司白握着她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亲她的掌心,“遇夏,乖,快说,说好,你知道了。”

他焦急的催促着,那暗哑的嗓子都带了颤音。

“乖,快说,说你知道了。”

体内涌出异样的情愫来,她抬眼看着他,他那素来寡淡的眉眼,只有这时候,才会染上旎旎。

顾不上那些不该有的情愫,她只知道,此刻,她想要他,她的身体,她的心,都想要他。

她睁着迷蒙的双眼,开口道:“我知道了。”

下一秒,她的手被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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