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星云不轻不重的把手里的茶杯放在茶几上,发出恰到好处的声响:“既然这样,夫人尽管上楼去一探究竟。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是结果并没有如你所愿,这扇门,你怕也是轻易出不去了。”

看清他眼底的阴鸷,女人有了几分犹豫。

在来这里之前她并非没打探过左星云是哪号人物,要不是仗着心底里那股子咽不下的怒火,她是没胆子只身前来的。

送她过来的司机被拦在了向宅大门外,她后知后觉,背心里沁出了些许冷汗。

一边是为植物人多年的女儿讨个公道,一边是只身冒险,很难抉择。

倘若真的没有在向宅找到任何一个怀孕的女人,左星云是不过放过她的……

看她迟迟坐着没动弹,左星云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怎么?夫人不是要上楼去瞧瞧么?”

女人心有不甘,又不敢贸然行动,左右拉扯之下,她选择了换种方式:“左先生,你还没有结婚,不懂为人父母的心。我女儿刚嫁给曾霄就不幸成了植物人,这些年,我没有哪一天不盼着她醒过来。她已经够可怜了,曾霄背着她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这口气,我怎么能咽得下?”

左星云应对自如:“我的确还不曾为人父母,不懂伱的感受,但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不是你气势汹汹跑来这里兴师问罪的借口。”

女人倒吸了一口气,眼前的年轻后生不好对付,她已经深刻感觉到了。

她一改之前的态度,脸上多了几分凄婉可怜:“左先生,你给我一句话,曾霄到底有没有做那种事?”

她目光切切,把一个全心全意为了女儿的母亲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让人不忍欺瞒。

左星云没有说话,曾霄做了,是事实,他可以帮人隐瞒,但不会张口撒谎。

他的讳深莫测让女人看不透彻,对视之下,唯余失望。

半晌后,女人身形虚晃的站起身:“既然让我听到了风声,我就不会罢休,一定会查个清楚。我相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说完,她拎着包包沉着脸离开,走到庭院里,恰好撞见急匆匆赶来的曾霄。

看见曾霄,她笑得凄厉:“呵,你这么着急赶来,是在怕什么?”

看她这模样,曾霄看出她没找到于舒淇,定了定神:“妈,你在说什么?是云总给我打电话,说你找上门……他现在是我的生意伙伴,您不好这样的……”

女人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言语,撞开曾霄,上车扬长而去。

曾霄双手紧握成全,立在黑暗中,长长的吐了口气。

左星云走到他跟前:“不上去看看?”

曾霄虚脱的摇摇头:“不了,这种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转告舒淇,可能在她生产之前我都没法儿过来看她了,她就拜托你照顾了,请你务必保住她。我岳母那边,我去牵制。”

楼上的窗帘后,于舒淇眼含热泪,目送曾霄的身影隐入黑夜。

她压下心底里泛起的潮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永远不会是陪伴曾霄余生的那个人,他们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是为了一场交易。

只要生下孩子,她就和曾霄再无关系。

虽然之前曾霄没说过孩子落地后就再不往来,但她心意已决。

曾霄给了她需要的钱财,她给了他需要的孩子,至此,两不相欠,生死不见。

事后,左星云让老黑排查了事情暴露的点到底在哪里,老黑很快给了他答复。

在向晚陪同于舒淇去产检的时候,那家早茶餐厅,徐璐也同时出现过。

听到徐璐的名字,左星云脸上阴云密布。

他没打算质问徐璐,只是交代下去,以后让保镖陪同于舒淇产检。

突然,向晚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神色恢复如常:“进来。”

向晚想知道是哪里除了纰漏,也知道他一定会查,直接开门见山:“弄清楚了么?到底怎么回事?那边是怎么知道的?”

左星云顿了顿,下意识隐瞒了徐璐搅局的事实:“目前还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他们还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暂时稳住了。你记住,不要再陪于舒淇出门了,以后她的事,让保镖陪同。”

向晚不解:“为什么啊?”

左星云面不改色的解释:“你要是再跟于舒淇一起出行,被那边的人看见,不等于不打自招的告诉别人,于舒淇就在这里?”

“哦……”向晚乖顺的点头:“我知道了。”

看到她如此听话,左星云心里闪过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他怕一直面对她,会忍不住毫无隐瞒,于是开口道:“你去多陪陪于舒淇吧,这时候她应该需要安慰,让她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向晚应了一声,去到于舒淇房间,把左星云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

于舒淇靠在床头,娇弱得像林妹妹,唇色苍白:“小晚,我算不算罪大恶极?”

“当然不算。”向晚走上前帮她梳理凌乱的发丝:“天塌下来,有曾霄替你顶着,我觉得他不是那种扛不起大局的胆小鬼,何况,你肚子里的可是他们曾家唯一的血脉,我相信就算事情真的闹开了,曾家的人也不会不管。”

于舒淇突然情绪失控的抱住她,低低的抽泣:“等孩子生下来,我就离开这里,以后不再见曾先生,也当没有生过这个孩子。小晚,你要时刻提醒我,不要做那种让人唾弃的人。”

向晚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舒淇似乎……对曾霄动心了,可道德告诉她,她只能把这份情义藏在心里,只能把这段感情当做交易。

这次之后,曾霄太太娘家那边消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找茬,亦或者,是在暗中收集证据。

于舒淇被逼得不敢出门,除了做产检,几乎都呆在房间里,连庭院都不敢去,害怕被人看见。

胆战心惊了好些天,向晚看着她日渐憔悴,于心不忍:“舒淇,你要是闷,可以下楼走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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