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近日气氛凝重,处处挂白点香,祈送少主魂兮归去。

而在玄音寺中,平静的像是一汪清潭,一眼望去便是澄澈幽静,谁也不知道暗流之下正在怎样的涌动。

石室内,烛光摇曳,摩那娄诘坐在石案前与那迦对弈,两人的影子投射在石墙上,被拉成了清瘦的剪影。

那迦手执白子,目光落在棋盘上,看着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他摇头笑了笑,眸光清润,“师兄智谋万丈,师弟甘拜下风。”

论计谋,他倒是还找不出第二个与他师兄相提并论的,他若铁了心要算计谁,那对方定是插翅也难飞。

“呦,下棋呢”叶昭榆手里拿着一串烤肉,领着乌藉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摩那娄诘瞥她一眼,唇角扯出一个弧度,指尖点了点桌面,音色低沉,“来两盘?”

叶昭榆顿时摇了摇头,走到旁边坐下,眨了眨圆润的杏眼,“快乐的活着不好吗,非要找虐。”

能轻而易举的算计了西域国主与国师,那至少得有八百个心眼子吧,她能比?

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她快步走到摩那娄诘跟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激动,“少主,你是不是能看见了?”

都能下棋了,肯定是能看见了!

仔细看,他眼眸中的血色好像退却了不少,像是红色的琉璃,清透而魅惑,多了几分柔和与含蓄。

这几天他一直待在石室里运功疗伤,看来是有效果的,再过几日,他的眼睛大概便能恢复如初了。

摩那娄诘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微微压低视线,才看清对方欣喜万分的神情,像是星河入眼,灿烂而皎洁。

他眼尾轻挑,抬手将她手里的肉串拿走,“你觉得呢?”

“那当然是能啦!”

叶昭榆抬起三根手指头伸在他眼前,语气严肃,“少主,看清楚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手指头,看这趣÷阁直的走向,看这纤细洁白的质地,定不是世间凡品,所以,它是几?”

乌藉:“……”

那迦:“……”

摩那娄诘轻呵一声,抬手将肉串塞回她手中,“三根。”

“宾果!答对了,获得奖励一个。”叶昭榆顺手又把烤肉塞了回去。

摩那娄诘:“……”

这时,石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披黑色连帽外袍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周身气势冷厉。

叶昭榆朝着那人看去,只见那人猛然单膝跪地,右手抚肩,对着摩那娄诘一礼,“参见少主!”

摩那娄诘垂眸看着地上的人,面容沉静,音色肃然,“阿坦勒,辛苦了,起。”

阿坦勒起身将连帽摘下,露出一张硬朗刚毅的脸,碧眼看着自家少主激动万分,“我就知道,吾主万寿无疆,怎会被那些贼子残害。”

他不负众望的守住了少主的局,更等到了少主回来亲自收盘。

摩那娄诘低头笑了笑,血色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意,音色幽冷,“本少主回来了,他们便该走了。”

叶昭榆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声开口,“我先出去玩会儿,等会儿再来找你。”

他们应该要密谋大事,她一个外人在这里不合适。

摩那娄诘点点头,不想让那些腌臜的事情污了小丫头的皎洁,随即示意乌藉跟着。

等叶昭榆离开后,摩那娄诘把玩着手中的黑子,大马金刀的靠坐在椅子上,周身肃杀之气不住的涌动,让本就压抑的石室气压更低。

他眸色微敛,幽幽启唇,“如今王宫形势如何?”

“大部分人都已经被换成了我们的人,只余一小部分是那秃驴的人,在暗处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不敢动作太大,怕打草惊蛇。”

“无碍,时机到了,他们就算是惊了,那也晚了。”

那迦轻轻拨动念珠,眸光微动,温声开口,“今日国师登门拜访三十六国国主,皆被拒之门外,国师会看出端倪吗?”

摩那娄诘轻捻着棋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都在为本少主的死伤怀呢,情有可原。”

他们想默默地给他表态,不会站在那秃驴的一边,想为他俯首。

可这里面有几分是真呢?

阖门看戏,各怀鬼胎。

他若真的死了,这戏便到达了高潮,该击节称赞,该拍案叫绝,随后揭竿而起。

他若是假死,这戏便跌入了低谷,该摇头叹息,该默默不语,随后独善其身。

可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他亲自搭台唱戏,不留下点东西,可走不了哦。

摩那娄诘目光流转,摇曳的烛光在他眼里明灭可见,眼底像是一泓深潭,让人看一眼便能毙溺在那里。

“那些大臣可还听话?”

“大臣如今分成了两派,一派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您的死讯,每天竭力讨好于我,一派以于耶王为首,不愿接受您的死讯,想方设法的调查您的死因,我认为这一派可留。”

摩那娄诘点点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兴味,音调不急不缓,“那老东西呢?”

阿坦勒自然清楚少主问的是谁,顿时大笑开口,“少主放心,君主正在王宫地牢好好待着,那是死囚之地,花样多着呢,不会让他寂寞。”

摩那娄诘弯唇笑了笑,散了满身的杀意,鸦色长发随意垂在身后,姿态慵懒华贵,“这王宫,如今他是客,好好招待。”

莲池边,叶昭榆和乌藉正支着凳子坐在旁边钓鱼,又是一时风雪递进,层层飞花。

乌藉看了一眼身上披着蓑衣,快把自己缩成一颗球的人,眼角抽了抽,“这鱼是非钓不可吗?”

“你,你懂个屁,主,主打的就是一个意境,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叶昭榆冷的牙关咯咯作响。

乌藉翻了一个白眼,“我看你是闲的。”

“但凡这寺里有其它的娱乐设备,本郡主也不会在这里钓鱼,要不我们不钓了,我们去偷听他们密谋大事?”

刚刚要是厚着脸皮留下来就好了,她有那么一点点兴趣。

权谋耶,大型狼人杀现场,狼人与狼人之间的巅峰对决,看哪个能杀到最后。

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她投少主一票,那是个真狼人,不顾生死的叨人,用铁血手腕将结局书写。

戏开场即落幕,因为乾坤已定,教它怎般群魔乱舞,都不过是哗众取宠。

他算计了一切,连自己都作饵,要是没有她来搅局,他定能赢的霸气万丈,纤尘不染。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们中原夫子不教吗?”

“知道我怎么来的西域吗?”

乌藉:“……”对哦,她逃学,听个屁的课。

“反正少主他们肯定是在讨论怎么扳倒乌吐克,要不是他派蒙挲去大漠,你也不会挨那一刀。”

叶昭榆顿时觉得肩膀隐隐作痛,眯了眯眼睛,语气不善,“那个老逼登,敢不敢来玄音寺跟本郡主对砍啊!”

“国师驾到!”

叶昭榆:(⊙o⊙)

乌藉:(⊙o⊙)

……

ps:一更一更。

周一到周五课少就尽量两更,课多就一更,周末两更。

最近一直有个实习项目要搞,然后时间比较零碎,昨天没更,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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