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永嘉公主求见。”

“不见。”

叶昭榆摆弄着自己的芊芊玉手,看着指尖上红艳艳的蔻丹,抬手吹了吹,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周围侍女接连不断的将瓜果点心端来,抬手喂给她,她眯着眼睛享受,惬意十足。

萧焕茸摸了摸靠在自己怀里的小丫头,满脸纵容,抬眸瞥了一眼侍女,沉声开口,“侯府近日闭门谢客,勿要将人放进来坏了郡主的心情。”

“是。”

叶昭榆顿时抱着阿娘撒娇,“呜呜呜呜,还是阿娘最好。”

叶政堂剥了一颗葡萄喂进她的嘴里,没好气道:“阿爹就不好了?”

“要是再给我剥一个,老叶你也是最好的。”

“没大没小。”叶政堂瞪她一眼,随后任劳任怨的继续投喂。

萧焕茸看着怀里的人,缓声开口,“昨日阿榆归家,满京城都传遍了,其中不乏有真正关心阿榆的人,阿榆打算何时见见你那些朋友?”

“年后再说,现在不想见人。”

“依你。”

叶政堂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身形趣÷阁挺,宛如劲松。

“阿榆带回来的那位公子可还满意侯府的招待?”

叶昭榆杏眼一弯,点了点头,音色愉悦,“满意。”

叶政堂也笑笑,“满意就好,怕他不习惯中原的饮食,我特地让人找了一帮胡人厨子来料理他的膳食。”

叶昭榆一下从阿娘的怀里爬出来,扑进他的怀里,“老叶,你好靠谱啊!”

叶政堂将人扶好,扯了扯她的脸,“你的救命恩人,我侯府怎敢怠慢,对了,他在西域是何身份,需要阿爹在中原为他谋个一官半职吗?”

叶昭榆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人家是个富二代,家里有用不完的钱,不用去为那点俸禄操劳。”

“也好,我侯府好吃好喝招待便好。”

“嗯嗯。”

叶政堂拿起茶盏吹了吹,随后浅呷一口,想到什么,沉声开口,“阿榆此次去西域,可知道王庭如今是何动向,那西域君主摩那娄严可有什么新的作为?”

叶昭榆眸光一闪,西域政权更替恐怕在他们自己的疆土上都没传开,更何况是中原,看样子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摩那娄诘临位的消息才能传至四海。

“唔,好像王庭挺乱的,具体怎么个乱法,我也不清楚,毕竟我没在王庭待过。”

她不说,谁知道她还直接参与了那场王权更替的动乱呢?

“西域有摩那娄诘坐镇,不会出太大的乱子,那可是一员猛将,若是你三叔在时,可能还有能力与之一战。”

叶昭榆挑眉,拿起茶盏喝了起来,悠悠开口,“老叶,你对人家评价还挺高。”

叶政堂目光幽深,沉声开口,“少年悍将,智勇双绝,若一朝辞世,西域可共逐之,然在尔,当力保和平。”

叶昭榆默默喝了一口茶,若是阿爹知道,他嘴里的少年悍将现在就待在侯府,不知会作何反应。

几只雄鹰在侯府上空盘旋,绕了几圈之后,俯冲而下,落在濯缨轩的雕栏处。

院中红梅怒放,雪落无声,将枝头轻掩,傲雪而开,孤傲决绝。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乌藉走过去将信函取下,递给在一旁静静赏梅的人。

摩那娄诘抬手接过,琉璃色的眼眸扫了一眼内容,微微启唇,“画殷来了,你去将人接来。”

“是。”

乌藉刚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摩那娄诘转身看去,院门口立着一白衣女子,正怔怔的看着他。

他寒眸轻抬,语气淡漠,沁凉的音色像是被地下坚冰浸染过,透着彻骨的寒,“你是何人?”

“我,我是阿榆的堂姐。”

摩那娄诘朝她轻轻颔首,随后步伐闲散的朝着屋内走去。

“小姐,那人好生无礼,见了你竟然不知道行礼。”丫鬟嘟着嘴抱怨。

叶昭榆刚来便听见了这句话,顿时拧了拧眉,冷声开口,“不请自来便是你们小姐的礼貌?”

叶知韵看她一眼,秀眉微蹙,轻言细语道:“妹妹可是怪我擅自做主,惊扰了侯府贵客?”

“听出来就好。”

叶昭榆怼完一主一仆,不管她们作何反应,步伐轻快的朝着院内走去。

主仆二人脸色一白,咬了咬唇,讪讪离开。

叶昭榆看了看雅致却略带清寒的院落,太安静了,心里有了计较。

她抬脚走进屋内,见他一个人屈腿坐在窗前看书,案前茶香袅袅,瓶中红梅怒放,一副遗世独立的清闲公子模样。

听见声音,头也未抬的开口,“过来坐。”

叶昭榆走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了一口,缓缓道:“是我的疏忽,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

摩那娄诘将手中书册放下,抬眸看着她,心里升起一股烦闷感,“郡主刚刚去哪了?”

在西域,他一睁眼便可看见她,如今大半天都见不到人,着实不爽。

叶昭榆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吃了起来,含糊开口,“窝在窝阿娘纳里玩。”

摩那娄诘蹙了蹙眉,小丫头及笄已过,也不小了,怎么还如此粘她阿娘?

“乌藉呢?怎么不在这里陪你?”

“阿坦勒将昭冥司其他狱主都派来了中原,本君让他前去接人了。”

叶昭榆一下瞪大眼睛,吞了吞口水,“君主,要是我中原不小心得罪了您,你们几个会不会血洗了京城?”

西域君主加昭冥司十八位狱主,她觉得那个假设相当成立。

摩那娄诘往后一靠,支着下颌看她,嘴角噙笑一抹诡秘的笑,“会,而且本君第一个血洗的便是你侯府。”

叶昭榆心里一咯噔,连忙走过去给人捶肩,“君主信我,只要有本郡主在,没人敢对您不敬,更没人来给你找不痛快。”

“若是郡主惹本君不快呢?”

叶昭榆一口否定,“不可能,像我这么识时务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君主不快,若真有,请君主反省一下自己。”

摩那娄诘:“……”专给本君找不痛快是吧?

“三日后便是岁除了,君主在这一年里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本郡主满足你。”

摩那娄诘轻呵一声,抬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音色低沉,“本君不需要愿望,若是想要,便自己去得,在本君这里,没有祈愿一说。”

“没关系,就算君主没有愿望,也能收到惊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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