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丛林深处,暗影婆娑,突然传来一阵夜莺啼鸣,紧接着,不知名的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带着生命最后挣扎。

守卫怀里抱着长矛,歪歪斜斜的站在土墙上,打了一个哈欠,大门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夺天寨”几个字。

周围火把林立,沐着冷月光华,火焰高涨,在冷风中凄清摇摆。

林中蓦然间传来一阵声响,一人睁开眼睛,好奇的伸长脖子朝着远处看去。

“咻”的一声,瞳孔中猛然映出一支长箭,激如奔流,势不可挡,生生划破了寂静幽沉的长夜。

“啊啊啊……”

那人瞬间被长箭贯穿,被大力带着飞出数米,最后直直钉在挂着“替天行道”的桅杆上。

周围守卫瞬间愣住,看着挂在桅杆上,死不瞑目的尸体,两腿微微打颤,反应过来后,连忙敲锣大喊。

“来人,快来人啊,有人闯……呃……”

“噗嗤”,那人瞳孔一缩,“嘭”的一下砸出土墙,瞬间鲜血淋漓,没了生息。

余下守卫满目惊恐,浑身颤抖不止,怔怔的看向墙下。

只见一人红衣墨发,身姿凛冽,手握长弓,身后跟着九位少年,骑着马从林中走来。

周身气势浩瀚,箭羽饮血,千荒睥睨,怒号群山,带着碾压万物之势。

他骑在马背上,长指拉着弓弦,指骨上的金环一闪,三支长箭瞬间射出,带着席卷万物之势。

万钧之力瞬间撞向寨门,“嘭”的一声巨响,山门震颤,星河欲倾。

他抬起寒眸,眼底氤氲着无尽漠然,看着顷刻间灯火通明的山寨,殷红的薄唇轻启。

“杀。”

九位少年瞬间拔出兵刃,飞身下马,疾身朝着寨门冲去,数只雄鹰紧随其后,滑翔而去。

那是昭冥司每一层的主宰,带着孤狼般的英勇,势不可挡,一往无前的去撕碎猎物。

乌云遮天,月华隐匿,似是遍地哀鸿,染红了半天明月。

摩那娄诘背手站在土墙之上,琉璃色的眼眸俯瞰着周围战火已至终章,面容沉静,身姿巍峨,带着几分杀伐果决之感。

寒风将他的衣袍吹起,墨发飞舞,红衣猎猎,腰间金链叮呤飘扬,绮丽十足。

孤月小心翼翼的透过厚重的云层向下瞥了一眼,只见一人君临城下,兵戈铮然,千鸦杀尽,哀鸿尽绝。

一阵寒风吹过,夺天寨的大门轰然倒塌,惊起了一地尘土。

透过风沙弥漫的门口,只见一群少年拥着一人离开,身影肃杀,扬鞭策马,随后慢慢消失在密林中。

四周寂静无声,就连虫鸣都息了音,光影陡然流转,照亮了满地尸陈。

“咔嚓”

两道人影踩着满地尸骸,抬脚进了夺天寨。

一人回头看了一眼幽沉的黑夜,上挑的眼眸微眯,转了转手中的陶俑,轻笑一声。

“看来,盛安身边藏了不少高手。”

一佝偻着背的老者,披着一件黑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眸幽深,缓缓开口,声音像是尖锐的长甲划过琉璃,嘶哑难听,让人浑身汗毛忍不住竖立。

“今日派人前去试探盛安藏在暗处的势力有多少,没想到……”

“葬了整个夺天寨。”

男子接过话,弯唇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冰冷的目光像是一条吐信的毒蛇。

老者目光沉沉的盯着浓稠的黑夜,幽幽开口。

“刘孜当年作为禁军头领,武功自是不弱,因酒后杀人,被判剥夺官职,枭首示众。

因着交情,我用死囚换他一命,让他离京远走,没想到他在此落草为寇,凭着统御禁军的手段,雄踞一方,官民皆惧。

此次找上他,本来只想让他帮我试探一下盛安周身的势力,没想到却要了他的命,唉。”

男子眼眸微沉,眼底汹涌着暗流,沉声开口,“今日若是你出手,盛安能毙于你掌下吗?”

“难,我一人,只怕远远不是盛安身边那人的对手。”

男子冷笑一声,抬手摸了摸手中的陶俑,借着月光可以看见,那是一个极艳的女俑。

嘴上抹着红艳艳的口脂,凤眼含春,若是活人,当是美艳无比,可放在陶俑身上,就带着几分瘆人。

“你一人不行,本殿便派十人,百人,千人,我要黎州,与她同葬!”

春鸟啼晓,有雨淋过江面,漫过青石板,弱水空濛,花色如新。

叶昭榆抬手撩起车帘,看着巍峨的城墙上写着“黎州”二字,弯了弯唇。

“小谢公子,我们回家了。”

摩那娄诘抬眸看着漫步在雨中的行人,折伞寻花,婉约温雅。

周围白墙青瓦,画船摇曳,随手摘取一幡,便能入画。

他弯唇笑了笑,琉璃色的眼眸透亮光泽,轻叹一声,“好书生气的地方。”

大漠不会有这种感觉,只会给人一种狂放,野性与淳朴之感。

那里有千年的风沙,无边的瀚海,孤寂的雪域,和永不停息的经筒。

叶昭榆弯眸一笑,侧头靠在车窗旁,微扬的青丝瞬间被细雨沾湿,音色也随着烟雨变得柔和起来。

“这里可不止有书生,还有我侯府的世代英灵,他们生时守着疆土,死后葬于山川,如今依旧守着这黎州万物。”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她本是唯物主义,遇见他们之后,她却相信此间定有英灵,生时固守疆土,死后魂兮归来,依旧镇守着这万里河山。

这时,一队人撑着素伞,由一腿脚微跛的人领着,穿过烟雨弥漫的长街而来,停在车队前,抬手见礼。

“末将恭迎郡主归家!”

其余人皆弯腰见礼,“恭迎郡主归家!”

“都起来吧,贺叔可在?”一道清洌的声音从车窗内传来,音色舒缓轻柔,带着熨帖人心的力量。

微跛的男人上前一步,肃声道:“禀郡主,贺参军前几日偶感风寒,近日依旧缠绵病榻,未能前来相迎,还请见谅。”

叶昭榆眸光微动,贺叔病了?今日暂且先歇下,明日再去看他。

“无碍,先回府。”

“是!”

蒙蒙烟雨中,数人撑伞开道,车辕碾过青石板,穿过白墙青瓦环绕的长街,朝着某出高墙大门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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