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临近尾声的时候,楚母的亲戚一家登门拜访。打的是探望大病初愈的楚怜的幌子,实则是有事相求,想拜托楚父给他牵线搭桥,拿下一个大客户,升职加薪。

大人们在客厅里推杯换盏说些社会话,孩子们在院子里愉快玩耍……个屁。

楚怜看着自己的这个便宜表哥,眼中的嫌恶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如果说熊孩子也分三六九等,楚怜这个刚满十岁的表哥,无疑是熊中之熊,当仁不让的熊之王者。

一跨进楚家的大门,就闹腾得像个炮仗,能玩的都玩个遍,不能玩的也要用他那胖乎乎的手摸上一摸。如此没有礼貌的行为,他的父母见了,也只是不轻不重地数落两句,换回他一通通眼歪嘴斜的“略略略”。

本就对小孩无感的楚怜,越发的不待见。

而令她的不待见直接升级为嫌恶的,是在脱离家长视线,进到院子后,熊表哥宛如野狗撒欢的表现。

他先是捡了根树枝,把藤蔓上结的紫葡萄打落到地上,吃一口嫌酸,就再试一颗,雨露均沾地把每颗葡萄都糟蹋到位。

葡萄糟践没了,他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楚母精心养护的月季花上。

月季花是有刺的。

楚怜冷眼旁观,静待熊表哥被扎哭。

反正被花刺扎一下又不会死人,就当替他那不作为的父母教训他。

但就在熊表哥的胖手指即将触上花茎的当口,被楚怜以充电为由故意藏在房间里的小机机出现了。

小机机迈着它那独特的、沉重的、节奏性的金属脚步声,边走边说:“不能碰,有刺,会受伤。”

楚怜愣了会儿才朝小机机望过去,满脸不可思议。

熊表哥脸上的表情比楚怜的更不可思议。

眼见熊表哥的惊讶逐渐转化为兴奋,楚怜忙命令道:“小机机,你电还没充好呢,出来干嘛?快点回去!”

小机机一如既往地诚实:“机机的电量已经满格。”

不等楚怜再开口,彻底反应过来的熊表哥“嗷呜”一嗓就朝小机机奔了过去。

“玩伴型机器人!是玩伴型机器人!”熊表哥叫唤着,伸手就要去拖拽小机机。

楚怜瞪大了眼:“你敢碰小机机一下试试!你哪只手碰它,我就折断你哪只手,信不信!”

结果被威胁的熊表哥都还没吱声呢,小机机先不依了:“不可以。不可以折断表哥的手。伤害人类,不可以。”

连着三个“不可以”,把楚怜都整懵了。

但她很快就想明白过来,小机机这是受到三大法则的制约,不得不保护熊表哥的人身安全。

怪她思虑不周。

她给小机机下达的指令是让他乖乖在房间里充电,别出来。这个指令本身是有歧义的。很显然,小机机就理解成了充好电才能出来。小机机又一贯都是与她形影不离,一充好电,自然会第一时间出来找她。然后就在第一法则的作用下,出言制止了熊表哥的危险行为。

如今,听到她要折断熊表哥的手,更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明明是她的小机机,此刻却为了保护别人,义无反顾地拦在她的身前。

尽管知道小机机的行为与它的意愿毫无关系,楚怜还是觉得眼下这状况十分……妈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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