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柳柱早早的起床了。给老黑牛喂饱了饲料,从客栈掌柜手里要来钥匙,用来交租的米粮装上牛车。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离开客栈,牵着牛车,来到书塾门口,坐在牛车上等待着沈秀才和柳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沈秀才和柳宁才推开书塾的侧门,走了出来。柳柱见状,忙跳下牛车,快步上前:“今天还要麻烦秀才老爷多多费心了“”无妨,我也希望今日见穆员外能够一切顺利。既然栓子拜我为师,那我总得为这个孩子做点什么,不然也对不起栓子喊我一声老师。“沈秀才淡淡道。”栓子能拜在秀才老爷的门下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福气。“柳柱牵过柳宁,朝沈秀才深深鞠了一躬:”时日还早,秀才老爷想必还没吃过早饭吧,不如,我们先去找个摊子,吃点东西再去穆员外那儿。“”早餐就不必了,还是先把正事办了,不然,我想你也没个心思吃东西。“沈秀才推辞道,领着柳宁朝远处的穆府走去:”栓子,一会儿见到穆员外,切记不要太紧张,记住昨晚我教给你的话,正常发挥即可。“”嗯,老师请放心,栓子已经准备好了。“昨晚柳宁一直熬夜至子时,将《论语》的前八章都已经牢牢记熟,后十二章虽然未能熟记,但却也熟悉了三遍,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印象。柳宁相信凭借上一世的经验,记忆。加上这段时日对所学知识的掌握程度,面对穆员外的考验还是颇有信心。当然,要是穆员外剑走偏锋的话,那么自己也只有见招拆招了。总之,无论如何一定要进入书塾。不为其他,只为对得起对自己殷切期望的父母。而且有些计划只能在进入书塾后,才能顺理成章的实施。所以,这次”面试“自己势在必行。

穆府在书塾的正南方向,两者之间间隔着3条街道,三人步行约莫一刻钟,便走到一座深宅大院外。三人在大院车马门前分别,柳柱牵着牛车,要去后门缴租,无法陪同柳宁一起进去。临走时,再三叮嘱柳宁一定要服从沈秀才的安排,规规矩矩的,切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又再次拜托沈秀才多多照顾柳宁后,方才一步三回首的往后门走去。而柳宁呢,跟在沈秀才的后面,径直走向正门边上的侧门。

沈秀才上前,叩打着侧门上的门环。少顷,一年轻门房小厮打开侧门,伸出头来,打量着沈秀才和柳宁:“请问来访穆府有何贵干。”

沈秀才递过名帖,道:“麻烦通禀下,文尧书塾教书先生沈斌求见穆员外,昨日已送上拜帖,获穆员外接见。”

“噢,原来是秀才老爷,烦请秀才老爷稍等,小人这就去禀告。”说完,将门掩上,脚步声渐渐走远。少顷,只见小厮将侧门大开,把沈秀才和柳宁迎了进去:“老爷在正厅等候秀才老爷。这边请“

门房小厮在前引路,柳宁紧跟着沈秀才,穿过弯弯绕绕的回廊。走到正厅房门前。沈秀才朗声说到:”不才下学末生沈斌,携弟子柳宁,求见穆员外。“”沈秀才啊,快别拘礼,请进吧。“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柳宁跟着沈秀才,走了大厅,只见厅屋正座上,一个身着大红儒生服,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者端坐着,正举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啜饮着茶水。见沈秀才行礼礼毕,说道:”子正莫要拘礼,咱们坐下说话。“

子正是沈秀才的字。

穆员外吩咐一旁的伺候的丫鬟替沈秀才倒杯茶水,转而笑着对沈秀才说道:”子正倒是稀客,平日很少能见子正登门啊“”还请员外恕罪,子正平日醉心于书籍之中,倒是少有拜访员外。“”子正客气了,我这一个老头子,平日里呆在院内,很少出去走动,每日以读读书,钓钓鱼,怡花弄草为乐。倒也清闲,只是少有亲朋来访,不免觉着孤单罢了。要是子正能常来我这里陪老夫聊聊天,谈谈地,排遣一下寂寞,倒也是人生乐事啊。“”倒是子正的疏忽了,若是员外不嫌子正叨扰之罪,定然常来拜访员外。“”怎么会呢,子正能来我这里陪我这老头子说说话,求之不得呢,哈哈哈“穆员外摆摆手,笑道:“闲话先不忙说,不知子正此次过来找老夫,是有何事呢?”

“实不相瞒,子正此次前来拜访员外,是有一件事情相求员外。”沈秀才起身,又行了一长揖,转身示意柳宁上前。

“小子青石桥村柳宁,见过穆老员外。“说完柳宁跪下来给穆员外行了个磕礼。”好孩子,起来吧,无需行此大礼。“穆员外示意身边丫鬟扶起柳宁,向沈秀才询问道:”不知这孩子是何人呐?“”回禀员外,此子乃是晚生同村后生。日前学生休沐回乡探望老母,见他求学心切,且颇有天赋,便将他收为弟子。带于身边教导学业。只是晚上休沐结束,需回书塾继续教学,担心影响此子学业,是故将其带在身边,想向员外求个名额,能让此子入书塾学习。“”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这有何难,子正可带回书塾,一切按书塾规矩章程办事即可。“”如若只是如此,晚生也不用麻烦员外了。员外有所不知,此子乃是府上佃户之子,家境贫寒,恐无力负担起学费。是故,此番,子正携此子前来,想向员外求个恩典,减免一些学费。“”此子乃是我府上佃户之子?青石桥村,可是三年前卖地求医药费的那户人家?“穆员外闻言,略一思索便知道柳宁出自那户人家。”老员外明鉴,家父青石桥村柳柱,正是当年老员外给予帮助之人。家父常在家教导小子谨记老员外大恩,若非老员外施予援手,只恐祖母无法熬过那个冬日。“柳宁低首抱拳,越发恭顺。”当日老夫也只是可怜他一片孝心摆了,不是什么大事。“”对老员外而言只是件小事,对小子家庭而言确实泼天大恩,而且老员外心慈,仍把土地交由我父亲打理,每年只收半成租子,小子全家对老员外真是感激的无以复加。“

穆员外看着柳宁回话条理清晰不由得好奇柳宁年岁几许,便问道:”你这小孩,今年几许?“”回老员外的话,小子今年7岁半。“”噢,才7岁半竟能如此清晰的对话,难得,难得啊,想我那小孙子,今年都10岁了,还是调皮的紧啊,问个话总是答非所问。可把我那小儿子给愁坏了。哈哈哈哈你这小子不简单,小小年纪都懂的求学问道了,不错,不错啊“

这时,沈秀才接着说到:“此子远不止如此,此子天赋惊人。晚生曾设一考题,考较与他,原本要求他隔日完成即可,结果,此子刻钟不到便完成考题。当时,晚生真是被震惊到口不能言。”

“噢,且不知是和考题呢,说来老夫听听。”顿时,穆员外被勾起了兴趣。于是,沈秀才便将当日入学考题一事细细说与穆员外听。

“如此说来,此子天赋实属难得啊,不知现今进度如何呀?”穆员外听完沈秀才说的话,对柳宁越发感到好奇。

“柳宁,如今你已学到何处,快说与员外听听。”沈秀才忙叫柳宁答话。

“回禀老员外,小子已习完启蒙课程,现今正跟随着老师学习《论语》,刚学至《泰伯》篇。”穆员外震惊了,这才进学了几天,启蒙课程结束也就算了,连《论语》都学到第八篇。要知道放之于普通稚子,非半年光阴不可。就自己的小孙子,都进了两年的学了,《论语》第二篇《为政》还没学会呢。同样都是孩子,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一旁的沈秀才都被柳宁吓到了,自己明明只教到第三篇《八佾》来着,后五篇柳宁是从哪儿学来的,难道只跟着自己的在书中的备注,自学的?同时又有些担心,怕柳宁太过着急表现自己,万一被穆员外抽到后五篇中生冷片段,回答不出,这样岂不之前良好表现都白费了

穆员外还是有点不信的,于是便对柳宁说道:“如此,老夫便考你一考,如若你通过老夫的考验,那么,你想进学的一切费用,老夫便免除了。”

全免,啊哈哈哈哈哈。柳宁闻言,自然是喜不自禁,差点控制不住,兴奋的出声笑了出来。按耐住高兴的心情:“请老员外出题。”

“既然你说你以学习了《论语》前八篇,那么先背诵《里仁》篇吧。“

“小子献丑了。”宁顿了顿,沉吟片刻:”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处约,不可以长处乐。仁者安仁,知者利仁。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子曰:苟志于仁矣,无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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