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福进来心情很好,好到即便刘虎这个熊孩子把自己很是喜爱的仿定窑的一套瓷器碰碎了都只是简单的一笑而过。只是叮嘱他动作小心,不要毛毛躁躁的。根本就没一点想要动手的意思。还说什么瓷器坏了就坏了,“碎碎”平安什么的。吓得刘虎楞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要搁在以前,两顿揍,那是绝对跑不掉的。

刘金福心情好的原因很简单,自从将简易蒸馏器搬入自家酿酒工坊后,看到一坛坛高度烈酒不断被蒸馏出来。刘金福想心情不好都难。

每日刘金福抚摸着工坊里生产出来的一坛坛好酒,仿佛是在抚摸着春宵一刻楼里的小娘们光滑的皮肤那般,充满了迷醉。这些可都是他的心肝宝贝啊。现在蒸馏器太少了,虽说朱三郎的铁铺正在加紧打制,但想形成规模总归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所以,现今生产出来的每一坛好酒对刘金福来说都是无比珍贵。

刘虎碰碎一套瓷器,刘金福可能不太在意,不会因此而责罚刘虎,但是,若是让刘虎打翻一坛这蒸馏出来的好酒,那一顿揍,绝对跑不掉了。仓库里堆积的一坛坛好酒,在刘金福眼里,那可都是一箱箱银子。儿子若是打翻蒸馏酒,那就是挥霍掉一箱子银子。这可是败家行为,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是刘金福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情。

现在蒸馏过的酒,还没形成规模。刘金福不打算投入市场,只等着蒸馏器全部到位后,在收购一大批果酒后,开始全力蒸馏,扩大生产。从此他刘记酒肆只做高端好酒,不做那些便宜没多少利润的低度米酒和果酒。

虽说不忙着投入市场,但是不影响现金提前策划,为投入市场前打好前哨站。先把刘记酒肆的招牌打响还是可行的。正好眼下有个很好的机会。再有半个多月,就是知县范大晨的四十寿诞。按照往年的惯例。整个镇上的乡绅,富户都在被邀之列。当然,刘家也是如此。到时候,将这刘记酒肆生产的好酒拿去给众人品尝一番。打响名气,还怕将来没有市场吗?

当然,得给范大晨知县大人两坛更好的酒。这样,也才能在他的寿诞之上好好给自家酒肆宣传一番。以范大晨嗜酒的个性,只要送上的酒度数够高,口感上佳,那么宣传这件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刘金福仿佛看到无数的银子在向自己招手。

是以,刘金福每日过来,除了监督果酒的蒸馏进度,同时也在寻求着口感与烈酒之间的平衡。想找到一种口感更好的酒,当做寿礼,献给范大晨。

所以,对待刘虎,刘金福这段日子是顾不上了。刘虎呢,也乐于见到父亲没时间管教自己。日子过得很是轻松惬意。而且茶馆的事情,基本都是柳宁在操心,他只管拿来柳宁写的关于《聊斋志异》的故事底稿。看得津津有味

知县范大晨的寿诞。受邀的除了镇上的大商家,乡绅之外,还有哪些有着功名在身的士子。这其中,就包括沈斌沈秀才。

随着范大晨的寿诞之日越发临近,可把沈秀才愁坏了。一开始接到范大晨的请帖时,沈秀才并未放在心上。请帖也只是随意的放在卧房的书桌上。若不是书桌上堆放的书,是在太多了,都没个地方下手练字。沈秀才根本就想不起来要整理书桌。当他整理书桌时,才发现那张当初被自己随手丢在一旁的请帖。沈秀才一看时间,不禁着急起来。距离范大晨的寿诞,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可自己却还什么都没准备。总不能空着手上门祝寿吧。即便自己有着功名在身,但一个傲慢官员的罪名,自己还是吃罪不起的。

寿礼这件东西,不是随随便便买件物什送去就可以了事的。特别是对方还是一方的父母官。更是得好好审计一番。可是贵重的物件,以沈秀才的家境和收入来看,有根本无力负担。而且这里毕竟是槐刘镇,只是一个镇,虽说这镇比较大。也比较热闹,但又怎么能比的上繁华的城市呢。市场上可见的物什本就不多,当做寿礼能送去的更是少见。至于那种既要寓意合适,又有价值的物什。不好意思,槐刘镇,没有。

镇上其他接到范大晨请帖的人家,早在一接到请帖就开始准备了。有的人家,甚至不惜舟车劳顿,前往金阳府,只求能购得一件像样的寿礼。比如刘金福当初的两坛好酒。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废了好大力气才寻来的。

而现在,时间太短了,即便沈秀才现在动身前往金阳府,往返时间加上挑选寿礼的时间,完全不够用。所以沈秀才只能将希望寄于槐刘镇的交易市场上。可惜啊,即便沈秀才花了好几天的功夫,将整个槐刘镇交易市场跑了个边,甚至还将镇上所有有一定规模的商铺都跑了个遍,都还是没能找到一件能拿出手的寿礼。

本来作为秀才的沈秀才完全可以自己写首诗,或是题首词。裱装下当做寿礼送去。毕竟沈秀才的书房,镇上能比他更好的,实在不多。

若是一般知县大人的寿礼,沈秀才完全可以这样做。只是我们这位范大晨,范大知县是武官转的文职。虽粗通文采,但确实不怎么样。送首诗词,未免有点不太合适。所以,沈秀才深思熟虑一番后,也就放弃这个想法了。

这日午休时分,沈秀才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回到休息室,匆匆吃了点糕点,喝了杯茶,换了身衣服,揣上银袋子,就准备出门了。想再去趟市场上看看,或许今日能发现些合适的物什。

刚准备出门时。柳宁走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卷书。

“恩师,学生有一点不是很明白,还请恩师解惑。”

沈秀才放缓行程,坐回位置上,结果柳宁递来的书,细心的给柳宁讲解着。柳宁的接收能力很好,沈秀才只说了一遍,柳宁就听懂了。向恩师致谢后,准备离开回到学堂时。注意到沈秀才一身出门装束。信口问道:“恩师可是要去书铺吗?”在柳宁的印象中,沈秀才除非是去书铺,不然基本不会出去。

沈秀才摇摇头:“为师想去市场转转,看看能有什么不错的东西。”

柳宁调笑道:“恩师是要去买什么礼物吗?难不成,学生很快就能有位师娘了?”

沈秀才敲了下柳宁的脑袋:“你个混小子,想什么呢。为师这是去准备给范知县的寿礼。”

“那恩师可有看中什么吗?”

柳宁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会勾起沈秀才满心忧虑。只听沈秀才长叹一声:“想要挑选一件合适的物什当做寿礼哪有这般容易,为师找了好久,都还暂未找到合适的。眼下范知县寿诞之日越发临近,都快愁死为师了。”

“范知县的寿诞呀。学生也想去见识见识,不知恩师可否带学生一起去呢。”柳宁还没见过这个时代的官员,上辈子见到过的地位最高的人,也不过是公立学校的校长。而且还是远远的瞧见过一眼。

虽说穆员外也曾当过官,而且职位还不小,但毕竟穆员外现在已经致仕了。对于这个地方父母官,柳宁还是有点兴趣。既然沈秀才在受邀之列,便想跟着恩师去见识一番。

“范知县不过也只是以寻常之人,有什么好瞧的。你现在该做的还是好好进学,将来考取功名,什么身份的人,见识不到。好了,为师该出门了。”

“恩师,您就带学生去见识见识呗。要不,这给范知县的寿礼,就让学生来准备?”柳宁还在尝试这说服沈秀才带着他同行。

沈秀才听闻柳宁来准备寿礼这事时,差点一个踉跄:“你来准备?栓子,这还没几天就要到寿诞之日了,你小小年纪能准备什么成样的寿礼?可不要说什么大话。”

“嘿嘿,恩师,您是知道学生的,既然能说的出,就会做到。大话,学生可说不出口。”

沈秀才满腹狐疑盯着柳宁,可柳宁却表现得自信十足。柳宁这孩子有些小聪明,沈秀才也是知道的。既然时间已然不够,而且,这段日子在镇上也没发现什么合适的物什,倒不妨先问问柳宁有什么办法。就算不合适作为寿礼,也没什么关系,权且当做笑闻。可,万一,若是合适呢?

“说说,你个混小子要准备什么样的寿礼,若是合适的话,那带着你一起去祝寿,也不是不可以。”

柳宁兴奋道:“多谢恩师。”

“先别忙着感谢为师,你还没说是个什么样子的寿礼。”

“学生准备一个祝寿节目,当做寿礼。恩师您看如何?”

“节目?”

“恩,一个说书节目。将一段贺寿故事。一来应景,二来,这寿礼也算新奇,想来知县大人会喜欢的。”柳宁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说道。

“果真?”沈秀才有些不能相信。祝寿节目当做寿礼,可行吗?

“恩师,节目的事情,学生先去准备几日。不过,节目所用的贺寿故事学生今晚写好,明日交给您检查一番,如何?”

沈秀才点点头“那便如此吧。”

成果如何,且先看看吧。自己再去市集上转转。总不能全部寄托于栓子。沈秀才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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