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昏迷不醒的青壮,姜瑜怡一行人,没办法再继续赶路。身上所携带的行礼不允许他们将这名伤患一道带着赶路。而为了赶路把这伤患随意的丢弃在路边,这件事,姜舒易做不出来。若是没见到这昏迷者,就此离去,倒也没什么,可是,既然遇到了,就这样放任不管,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姜瑜怡指挥着两名护卫将这名伤患搬到一处看上去干爽些的地方,让伤患平躺好。用护卫随身带着的刀伤药,给伤患做些紧急处理。有取出一些待在身上的米粮,熬煮些稀粥,给伤患喂食。做完这一切,姜舒易便和两名护卫坐在一旁树下,一边照看着伤患,一边稍事休息。

一名护卫低声对姜舒易说道:“大人,此人身上满是刀伤,想来该不是常人,难保身后没有追踪他的人。这种情况下,属下认为该早日离去,免得卷入是非之中。若有大批人马来寻此人,属下唯恐届时不能护的大人周全。”

姜舒易摇摇头,轻声说道:“即便如此,看到此人昏迷在此,本官着实不忍就此离去。且不管后续如何。总之先等这人醒来后,我们在离开。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护卫明显还想说些什么,只是,直到自家大人的脾气。劝是劝不动了。无奈之下,只得作罢。三下五除二爬上树干,警惕的监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无论如何,也得护的自家大人安全。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多时辰,太阳渐渐西沉。也不知是刀伤药起了作用,还是伤患恢复了些精力。昏迷多时的黑胡子,渐渐的清醒过了,挣扎的爬了起来。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周边,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黑胡子循着声音看去,一个身着赤脚货郎装束,年约五十上下男子坐在树下,轻声询问着自己。而在另一颗树下,还有一位同样装束的青年男子,警惕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唯恐自己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来。

黑胡子看得出来,两人中,以年长人为首,随即抱拳朝年长之人说道:“可是先生救了小人性命?”

姜舒易笑道:“谈不上,只是瞧你昏倒在路边,便出手为你包扎了下伤口。”、

黑胡子闻言,立刻挣扎着给姜舒易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小人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只是,小人还有要事在身,不能跟随先生左右,报答一二。待小人要事一了,定然寻找先生报恩。”说完,不等姜舒易有什么反应,勉强的站起来,往官道走了两步,无耐体力终究还是没能完全恢复,身子尚且虚弱,脚步不支,栽倒在地。

姜舒易看着这个有些毛躁的汉子,摇摇头,上前将他扶靠在树边,轻声说道:“壮士,此刻你的身子尚未完全恢复,还不能鲁莽行动,不如且先吃点东西,休息一晚再做打算。”

黑胡子不好意思接受姜舒易的好意,刚想推辞,不料自己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姜舒易听到声响,笑了笑,让一旁的护卫给黑胡子盛了一碗粥,递给黑胡子。

黑胡子告罪一声,捧起大碗,一股脑的将粥全部喝了下去。护卫又给黑胡子倒了一碗,黑胡子同样一口全部喝了下去。姜舒易刚打算让护卫再给黑胡子盛上第三碗时,黑胡子看到锅里不多的米粥,连连推托。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

姜舒易也不勉强,笑着问道:“壮士怎么称呼,是哪里人士,怎会满身刀伤?”

黑胡子叹息一声,说道:“说来也不怕先生笑话,我本名刘达,因为这天生浓密的胡须,所以被人唤作黑胡子。自小失了双亲,在附近乡民的接济下,勉强活了下来。后得罪了镇上的县大人,无奈之下,只得上山当了流民。平日里靠着打点猎物,勉强维生。唉”

姜舒易心里暗暗一惊,没想到众人口中不一的黑胡子就是自己面前这个有着浓密胡须的青壮男子。这还算憨实的面孔,怎么都不能让姜舒易联想到范大晨口中无恶不作的盗匪。

暗自捺下惊讶心情,姜舒易不露声色的问道:“既然壮士在深山打猎为生,又怎会落得这般田地?满身的刀伤,可不是打猎能造成的损伤啊。”

豆大的眼泪出现在黑胡子的脸上,黑胡子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流着泪。这一幕看得姜舒易很是不解,忙追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壮士为何泪流不止?”

黑胡子勉强平复了些心绪,声音很是低沉:“全都死了,与小人一道讨生活的流民们,全都死了,只剩下小人一个,命大,逃过一劫。”

姜舒易惊呼道:“全都死了?到底发生了何事?经会有如此惨剧?”

黑胡子摇摇头,说道:“小人也不知。只知道,昨日在我们平日聚集的地方,来了一伙黑衣装束的汉子。没有丝毫理由的,对我们大开杀戒,五郎,狗子,三子,张叔,刘婶,一个个的,全死在他们的刀下。我们一共九十多人,老弱妇孺,除了我之外,无一幸免。”

姜舒易一拳砸在树上,低声怒道:“是何人所谓,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若是知道是何人所为,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为伙伴们讨回公道。可是,那伙人,全身都被黑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小人想来想去,唯有去县衙,找知县大人为我等流民做主。即便这身皮囊交代在县衙,也在所不惜。”

姜舒易摇摇头,劝道:“你不能去,刘壮士,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你是流民。是一群在官府户籍上没有丝毫记录的流民。这样身份的你们,本就不在县衙的保护范畴之内。就算去了,报了官,知县也不会管理此事。且不说官府不仅不会管发生在你们身上的惨剧,就连身为流民的你被官府抓住后会立即卖身为奴或者发配充军,到时候,你还怎么去寻出这帮禽兽不如的人?”

“那,先生,我该怎么办才好?”黑胡子急切的问道。

“你若是相信我,这事就让我来办把。”

“先生,您不过一个赤脚货商,您能怎么办?”黑胡子满是狐疑,显然很难相信面前这个货郎打扮的中年男子能有什么办法为自己出头。

一旁的护卫受不了黑胡子满脸狐疑的表情,喝道:“兀那小厮,我们大人乃是堂堂巡检知府。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大人办不到的!”

姜舒易狠狠瞪了护卫一眼,转而从怀中掏出官印,悦声对黑胡子说道:“这是本官的官印。本官确为巡检知府。如今这副装束,不过是为了暗访而做的伪装罢了。此事,你就交予本官来办。”

黑胡子不认识什么官印,但是护卫的神情,姜舒易的谈吐气质,让黑胡子相信他们确实不是一般人,当即对姜舒易跪下,不断磕着头,哀求道:“请大老爷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

姜舒易将黑胡子托起,说道:“放心把,此事本官一定深究到底。不论是谁,犯下如此滔天大恶,本官绝不姑息。定要将他们绳之于法。但是,你得老实告诉本官,劫掠税粮和税金的人,是不是你?你有没有在附近村落里打家劫舍过?本官此番暗访的目的之一,便是查清有关于你的事情。看看究竟你是不是如同传闻中那般是个无恶不作的盗匪。”

黑胡子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明白姜舒易这番话的意思。无恶不作?打家劫舍?盗匪?自己吗?

这是什么情况?黑胡子搞不明白了,无奈之下,只得细细跟姜舒易述说着近几年来的自己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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