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时节,没有什么烦人的课业,可以尽情的玩耍。若是往常,穆天赐一定是整日都是笑呵呵的。可是今年这个新年,穆天赐如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自从鲁夫子出事昏迷后,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了,期间鲁夫子就醒过来一回。在喝下府里大夫配制的汤药后,很快就睡了下去。本以为在鲁夫子答应不将实情告知穆员外的情况下。形势会慢慢的变得好转起来。风波也会慢慢的平静下去。可是现实却没有如穆天赐想象中的那般美好。鲁夫子饮下汤药后便一直沉睡不起,无论用上什么办法,全都没有效果。丫鬟每日都会定时将汤药喂食给鲁夫子,针灸,推拿之类的办法,不管有用没用,全都尝试了遍。可是,始终不见成效。若不是期间鲁夫子的生命状态一直都表现的很正常,穆府里的人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出了人命。

这一切穆天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知道如果鲁夫子还不能苏醒过来的话,这穆府怕是再难平静下去了。而这一切是穆天赐所不愿意看到的。

在鲁夫子清醒的那半刻钟里,穆天赐的推测被证实了,导致鲁夫子手上昏厥的罪魁祸首确实是穆天浩。鲁夫子的本意是想将这件事完整的告知穆员外,可是,穆天赐却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追究过多。替穆天浩想鲁夫子赔礼道歉后,又苦劝一番后,鲁夫子拗不过穆天赐,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按照穆天赐的本意,是想让鲁夫子亲口向穆员外解释,这次受伤只是一时吃醉了酒,脚步虚浮之下,不慎摔倒受伤的,与旁人并无什么干系。也只有鲁夫子的亲口解释,才能消除穆员外的疑惑,平息他的怒火。可是,现下因为鲁夫子一直沉睡不醒,什么计划都无法顺利实施了。这让穆天赐忧心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每日,穆天赐都会来看望一下鲁夫子。看看情况是否有好转。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当穆天赐走进屋子里时,小珠儿在另一个小丫鬟的帮助下,将鲁夫子扶了起来,用汤匙一点一点把汤药喂进鲁夫子的嘴里。待小珠儿喂好汤药后,穆天赐轻声的问道:“小珠儿,今日鲁夫子情况如何了?谷大夫过来看过了吗?”

小珠儿摇了摇头,说道:“鲁老夫子还是那样,一直都没醒过来。谷大夫今日还未曾来瞧过。”

穆天赐轻叹了一声,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床榻边,深深的看着鲁夫子。

虽然穆天赐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个势利的老夫子,甚至可以说,如果是在往常的话,鲁延年是死是活,他穆天赐丝毫不会在意。可现在却不同,穆天赐是真心希望面前躺着的这个老头子能够快些醒过来。因为只有他醒过来,府里的氛围才能回复到如同往年那般的热闹。穆员外最近心情因为鲁夫子的缘故,变得很不好。整个穆府里的气氛很是沉闷。穆天赐很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大过年的,一家子开开心心的聚在一起才是穆天赐想看到的。

呆呆地站了一些时间后,穆天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小腿,对着小珠儿说道:“小珠儿,好生照看鲁夫子,有什么情况立马向我禀告。”

小珠儿点点头,应道:“六少爷放心,婢子知道该怎么做的。”

可就当穆天赐准备离开时,府上的谷大夫风风火火的走进的院子。一向冷静的谷大夫竟然会有这般急躁的时刻,这到让穆天赐感到一丝不解。穆天赐随即拦住谷大夫,问道:“谷大夫,何事如此急促?”

谷大夫拱了拱手,说道:“六少爷,老夫大概知道鲁夫子一直昏睡不醒的原因了。”

“谷大夫,这知道就是知道,不知就是不知,大概知道是个什么说法?”穆天赐不解的问道

“六少爷稍候,待老夫再检查一下,鲁夫子昏睡原由,也就能水落石出了。”

穆天赐闻言忙道:“有劳谷大夫了,我就在屋外等你的消息。”

谷大夫点了点头,径直走了进去,给鲁夫子做起检查来。约莫过了一刻钟。谷大夫走了出来,与之前的急躁不同,此时的谷大夫,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看到谷大夫这副模样,穆天赐不由得一喜,忙问道:“谷大夫,瞧你这模样可是知道了为何鲁夫子至今未醒的缘由?”

谷大夫捊须笑道:“然也。今日老夫去拜访镇上的孙大夫时,提及鲁夫子的病症。孙大夫告知老夫在槐刘镇附近有一种草菇,熬汤食之会使人昏睡不醒。且在病患下眼睑处会有一抹黑色血丝。是故老夫匆匆赶回府,前来检查一番,果然,在鲁夫子的下眼睑处发现了这抹黑色血丝。所以,老夫笃定,定是有人在汤药里添加了这中草菇熬制的汤,这才导致鲁夫子至今未醒。”

“那谷大夫可有诊治之法?”

“知晓了病因,想要诊治不难。只是六少爷有所不知,这种草菇的药效只有一日半的光景,过后便会自行消散,误食者也会苏醒过来。”

“那是不是说,只要暂停服用汤药,等上一日半,鲁夫子也就醒过来了?”穆天赐急不可耐,没等谷大夫将话说完,便急急插嘴道。

谷大夫苦笑一声,说道:“六少爷,先听老夫说完”

“是,是,谷大夫,你说。”穆天赐忙赔礼道。

谷大夫点点头,继续说道:“按理说,是这样不错。只是,现今可能不太适合。这段时日以来,鲁夫子服用的草菇汤是在太多了些,要知道,这种草菇汤若是服用过甚是会致命的,现今鲁夫子大难不死已经算是奇迹了。想要让他清醒过来,却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穆天赐闻言,面色一暗,说道:“谷大夫,难道就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吗?”

谷大夫摇摇头,说道:“六少爷,老夫不是说这病没法治,只是药方中还缺一味名为紫红菇的草药。这紫红菇颇为稀有,据老夫所知,镇上,府中都暂时没有这味草药。就连金阳府,老夫都不能保证一定会有。”

“那谷大夫,这味草药究竟何处可以寻得?”

“老夫听孙大夫讲过,前几年有人曾在青石桥村附近的深山里见过一株紫红菇。现在能否在那里寻得,老夫真不能确定。”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穆天赐仍不死心,问道。

谷大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夫是没招了,或许有其他办法,可惜老夫才疏学浅,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如果不用紫红菇的话,只有等着草菇毒性自行消散,鲁夫子方才有苏醒的可能,只是这日子需要多久,老夫委实难以预估。”

穆天赐知道,或许寻找紫红菇或许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所以,他只能无奈的对谷大夫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就烦请谷大夫将紫红菇画给我,我想办法寻来。”

谷大夫点点头,将紫红菇的外形与特征画了出来,递给穆天赐。同时,说道:“六少爷,有句话老夫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天赐将画这紫红菇的图纸收好,说道:“谷大夫有话不妨直说。”

“六少爷,鲁夫子现今这副模样,定然是有贼人在背后暗害于他。六少爷不可不防啊。”

穆天赐欠身一揖,说道:“这件事,我心里清楚,知晓该怎么办。不过烦请谷大夫莫要将这事告知祖父。祖父年岁大了,我不想让他在为此事操心。”

谷大夫犹豫许久,可在穆天赐的再三请求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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