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达的话,穆天赐或许会有些抗拒,但是对穆员外的话,穆天赐从来只有接受,而不会去抗辩什么。所以,穆天赐老老实实的去了穆尽忠那里,领了十棍。虽然只是十棍,但这十棍下来,穆天赐的臀部明显肿了一大圈。稍一动弹便痛彻心扉。

不过,身体的疼痛远不及穆天赐内心受到的创伤。他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任由小珠儿给他上药。心里仍是在想着穆天浩谋害鲁夫子这件事。他真的没想到事情竟会走到这一步,明明自己都在为穆天浩掩饰了,为什么他就看不出来呢,还非得要动手谋害他人性命。现在东窗事发,他穆天浩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穆天赐并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很是明白,那就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惩处,穆府从今日过后,受这件事情的影响,穆府势必被埋下一丝裂痕。而这道裂痕是变得越来越大,还是被弥补上,这些,穆天赐暂时还不能确定。但是至少眼下,接下来的日子,整个穆府,不复安稳。

儿子受罚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穆文达的耳朵里。穆文达看了一眼昏迷在床榻上的二哥穆文远后,对丫鬟们匆匆吩咐了句好好照看二老爷后,便急急的赶到穆天赐的屋子里。刚进屋子,就看到儿子肿胀发紫的臀部,感到一阵一阵的心疼。

穆文达侧身坐在儿子的床榻便,轻声问道:“天赐,还疼吗?”

穆天赐轻微的摇了摇头,说道:“爹,没事,尽忠阿祖没有让人太用力打,过两日就好了。”

“天赐,你可知祖父为何处罚你?”穆文达显然穆天赐受罚的缘由一无所知,所以,他忍不住问道。

穆天赐叹了口气,说道:“爹,四哥弄伤鲁夫子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祖父罚我是责怪我不曾尽早的将这件事的实情告知他。”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呢,你说了,或许就没有今天的事了。你看这一天,整个府里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传了出去,让外人怎么看待我们穆府。”

“爹,我一开始是想替四哥把这件瞒下来的。我不想大过年的,家里因为这件事而变得乱糟糟的,只是,我没想到四哥竟然会下这么大的狠手。爹,你说四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穆文达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儿子这个问题,倒不是他不愿说,只是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到这一地步。穆文达长叹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要多想了,这几天好好养伤,你二伯也挨了杖责,现在昏迷着,我去看看他。”说完,穆文达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儿子的屋子。

另一边,准备就绪的穆天泽慢悠悠的走到穆员外的书房外。穆天赐受罚的消息,他已经从果儿那里听来了。他知道,现在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再晚点,这场戏可就要落幕了,到时候自己的这番“苦心”不就白费了吗。难得这么好的机会,能让自己在祖父面前展露一下。白白浪费太可惜了。

穆天泽稍稍整理了下衣衫,轻轻的敲了敲门,说道:“祖父,孙儿能进来吗?”

半晌,穆员外疲惫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进来吧。”

穆天泽的嘴角扯过一抹弧度,很快便收了起来。他低眉垂手的走了进去,对穆员外躬身一礼,说道:“祖父,孙儿来替六弟求情,六弟尚还年幼,行事难免考虑不周,但他的本意肯定是好的。所以,还请祖父宽宥六弟。”

穆员外摆了摆手,说道:“天赐知情不报,导致这般严重后果,该罚。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并没有加重惩罚已经算是不错了。求情的话,你就不用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是,祖父,那四弟呢?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置四弟。孙儿觉得四弟尚还年轻,加之被贼人挑唆。这才一时鲁莽,犯下大错。但孙儿相信四弟本心还是良善的,祖父能否给四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穆员外冷哼一声,说道:“本心良善的话,他也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怎会是我穆家子孙。他这样做可有为我穆家声誉考虑过半分?”

“祖父,还望您看在二叔的份上,饶了四弟这一回。孙儿相信,经过这一次的教训,四弟定然不会再犯了。”

穆员外闻言,顿时怒道:“正是因为你二叔平日管教不严,这才出了这番丑事。你还想让我饶了他?你想置我穆府声誉于何地?”

穆天泽忙跪了下来,说道:“祖父,四弟毕竟是您的孙子啊,您总该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啊。”

穆员外突然想起幼年时的穆天浩,那个粉嫩可爱的稚子,只要见到自己,便会缠着自己不放,用着软糯的声音喊着“阿祖,阿祖”。一时间,不由得老泪纵横。叹道:“我有何尝能狠下心来惩处他呢。可是,这次他犯的不是一件小事啊。那可是一条无辜的人命啊,他怎么就能狠下心来谋害了呢。若是不严惩的话,又怎么对得起鲁延年的家人,又怎么对得起我穆府先祖百年积攒下来的声誉呢。”

“祖父,四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这当哥哥的也很是心痛,更是愤概。可是,四弟毕竟是您的亲孙子,我的手足兄弟,孙儿真的不忍心看他遭受牢狱之灾。事情发生后,孙儿一直在想如何处理这件事。好让这件事情能够迅速的平息下去,终于,孙儿想到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与否,还请祖父参详一二。”

穆员外点了点头,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

“祖父,孙儿以为首先第一步,我们应该迅速平息府里的传言。孙儿知道府中大多数小厮,丫鬟并未看到事情发生的那一幕,只要我们稍加诱导,说是四弟虽然想谋害鲁夫子,但是,晚了一步,鲁夫子在此之前已经不治身亡了。这样,四弟也能从谋害性命转变成为欲谋人性命。而且,鲁夫子毕竟年岁大了。说是受伤导致身子急剧变差,从而导致身亡,这也能勉强说的过去。”

“第二步,孙儿觉得,我们应该摆出一副严惩的态势出来,比如说,取消四弟族祭资格,让他待在镇外庄园内反思己过之类的。总之就是府里做出严惩不怠的样式出来,让所有人看到我们穆府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恶行出现。”

“第三步,就是鲁夫子的后事,我们一定要办的隆重,同时给鲁夫子的家人一笔重金,安排好他们的将来。总之就是与他们达成和解,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不让他们因为此事而闹大。破坏我穆府的声誉。这些,就是孙儿所想的办法,祖父您看是否可行?”

穆员外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想法我会考虑的,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

“是,孙儿告退。”穆天泽躬身一礼,慢慢的退出了书房。

穆天泽的想法,基本上与穆员外的办法不谋而合。无形间加重了这个办法在穆员外心中的分量。穆员外沉吟许久,长叹一口气,定下了主意。他提起笔来,在纸上匆匆写下几行字,走出书房,将纸交给随侍丫鬟紫鹃,说道:“紫鹃,将这东西交给穆尽忠,让他按照上面的指示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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