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宁赶到穆府的时候,林肃封已经用完晚膳了,只是未得穆员外的相召,于礼,林肃封不便随意的前去打扰穆员外,所以,便坐在穆府为他准备的客房里,便饮着茶,便随意的翻看着客房里书架上的书籍,等待着穆员外相召的同时,也在等待着那个发现姜舒易死因端倪之人的出现。

书架上的存书,大多都是一些稚子启蒙的书刊,以林肃封如今的底蕴,自然是对这些了若指掌。不过偶尔翻来看看,倒也感到一丝乐趣与几分怀念。

林肃封刚翻过一本启蒙书籍后,正准备将其重新置放在书架上时,无意间的一瞥,到让他看到一叠书稿。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好奇,便取来就着屋中的烛光,细细的品读了起来。

书稿是完全手写的,并不是书铺里售卖的那种印刷过的样式。林肃封从书稿中的字迹能够清楚的辨识出,写这份书稿的人,并没有什么书法底蕴。字写得并不好看,更不论什么书法风骨了。若是往常的话,但就这字迹便会让林肃封弃之一旁,但是抛开字迹,书稿的内容读来倒是有趣的紧。里面都是一些些单独,简短的神魔故事。故事描述的很是精彩,光怪陆离的世界,各显神通的大罗神仙,妖魔鬼怪。以及形形色色的寻常凡人。独来甚是有意思。不但如此,以林肃封读书多年的眼光看来,着一个个看似荒诞不羁的故事,其中隐约着传达出一种人生价值观,或者是暗喻当今世间众生相。

读了几篇简短的故事后,林肃封不由得对书写这故事的人产生了好奇。他很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这一篇篇看似荒诞,却饱含深意的故事。

世间总有这些那些巧合得惊人的事情发生。林肃封休息的这间客房正是柳宁搬出穆府之前居住的地方。而书架上的那本书稿,正是之前柳宁默写的《聊斋志异》中的一些故事。当初柳宁搬出穆府时,太过匆忙,忘记了收拾书架上的这些东西,却没成想倒是被林肃封看了去。

客房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林肃封放下手中的书稿,将它重新放回原处。隔着房门,淡淡的问道:“何事?”

敲门的绿荷轻笑道:“林大人,奉老太爷的吩咐,婢子将人带来了。您看您是在客房中会客呢,还是婢子重新给您安排一处场所呢?”

林肃封笑着将门打开,说道:“不必麻烦了,就在此处好了?不知穆老大人”

绿荷轻声答道:“老太爷身子乏了,已经安歇了。老太爷吩咐了,希望您能将穆府当作自己的府邸那般,有需要,只需吩咐婢子们一声便可。”

“替我多谢穆老大人。不知那委托穆老大人的人现在何处?”

绿荷轻笑着,并未说话。柳宁闻言,面挂着笑容,上前一步,从绿荷身后走了出来,对着林肃封长揖一礼,恭声说道:“后生晚辈柳宁,见过林大人。”

背着烛光的缘故,林肃封并未看清来人,只是单从身形上来看,觉着面前这个身材委实矮小。不过林肃封虽是好奇,倒也没有太过在意,说道:“先生客气了,快些请进。本官有好些事情想问问先生。”

可当柳宁随着林肃封踏入屋子之后,林肃封看清楚来人模样后,顿时被惊的愣在原地,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又觉得自己刚刚那番话说的很是滑稽。于此同时,他还觉得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这让林肃封不由得升腾起一阵难抑的怒火。想想也是正常,发现朝中官员死因蹊跷的竟然会是一个孩子,这说出去谁会相信?

林肃封沉声对站在屋外尚未离开的绿荷说道:“这是何意?难道说委托人是个稚子?”

绿荷笑道:“回林大人的话,委托老太爷传递消息的正是站在您面前的这为稚子。老太爷特让婢子给您带一句话,请您暂熄雷霆之怒,听柳宁说完后,在做定夺。”

以林肃封的身份与修养,自然不会和穆府的丫鬟计较什么,虽然心中不满异常,但是还是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坐了下来的林肃封借着烛光,仔细的端详了柳宁几眼后,冷哼一声,说道:“原来是你,看在穆老大人的面子上,本官便听听,你这稚子有何话说。”

在林肃封打量柳宁的同时,柳宁也在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巡检知府。单是从林肃封那张方正的国字脸,柳宁便有种常寿安所言不虚的感觉。对于林肃封的不可置信,柳宁很能理解,毕竟现在的他看上去是在太过年幼了。一副稚子模样的他,说出的话,办的事情,难免会让不知情的人觉得很是荒诞。换作是柳宁自己,他也不会轻易的相信一个稚子说的话。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林肃封口气不善,柳宁却没有丝毫的计较。而是继续笑道:“林大人的口气,像是之前见过小子?”总之,先尝试着缓和一下屋中略显尴尬的气氛。

“莫要扯这些闲话,本官倒是知道,你这稚子与姜大人是何关系?”

柳宁没想到林肃封半分没有想要配合自己缓和气氛的样子,不由得感觉更加尴尬。不过既然林肃封不愿意配合柳宁,柳宁自然也就不会在继续扯这些有的没的来加深林肃封对自己的不信任。所以,他也就没有继续在林肃封见没见过自己这个问题上牵扯太多,而是如实的将自己与姜舒易女儿姜瑜怡之间的关系说给了林肃封听。

听完柳宁的话,林肃封的脸色稍霁,还好,至少不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人,虽然柳宁与姜舒易之间的关系有点牵强,但至少勉强能联系得上。林肃封淡淡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觉得姜大人死因很是蹊跷?”

柳宁淡淡一笑,道:“小子斗胆,请教林大人一个问题。不知林大人为官多年可曾听说过寻常盗匪冲击朝廷驿站的事情?”

“这个,自然是没有。”

“那就是了,盗匪之所以为匪,其目的无非就是钱财与米粮。而且他们所做都是不法之事,平日里见到官员唯恐躲之不及,深怕被朝廷官员惦记上。况且驿站这种地方,钱财,米粮平日里都稀少的很,一般盗匪为何要冒着被官府剿灭的危机来从此大逆不道之事呢?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其实,柳宁的这番话,也是林肃封最为疑惑的地方。正如柳宁所说,寻常盗匪根本没有理由这般为之。毕竟单从利弊上来看,盗匪袭击驿站,明显弊大于利。但凡有点眼力见的盗匪都不会这般作为。

“嗯,言之有理。”林肃封听完柳宁的这番话,看出来了面前这个孩子的不凡之处。心中也就放下了对他的成见,问道:“那依你之见,会是何人所为?”

“很抱歉,林大人,是何人所为,小子至今尚未有个头绪,小子只知道姜大人一行人的死因绝不是县衙里的那番说辞,虽然也查出一点头绪,但确实是不知道何人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为了能替姜大人等人伸冤,小子才厚颜恳求穆老员外帮忙,传递消息入京畿通城,希望能引起朝廷的重视。”

“哦,说说看,你查出来些什么头绪?”

柳宁将自己手中掌握的一部份证据,以及自己对姜舒易遇袭身亡这件事的判断细细的说给了林肃封听。林肃封听的很是仔细,时不时的就柳宁话中而产生的一些疑问,询问柳宁。

守在门外的绿荷虽然听不清屋中林肃封与柳宁说的是那些内容,但也知道柳宁这个举报人算是得到了林肃封的认可,便不再继续守在屋外,而是转身回穆员外的书房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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