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袭杀结束了,林子桓一行人付出了三条人命,林府的小厮,车夫,以及为救林子桓而殒命的常管事三人。而另一边,以张钊为首的黑虎帮成员们呢,除却侥幸逃脱的三四个打手与被秦少游俘虏的已经受了伤的张钊之外,其他的一李老狗为首的二十余名的打手,悉数死与秦少游剑下。

树林中,林子桓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看着躺在地上,再无生机的常管事。苍老的脸上,仍旧是那副慈祥的笑容,一切就好像常管事不是去世了,只是睡着了一般。林子桓伸出手,轻轻的抚着常管事沾满血迹的脸庞,试图将常管事脸上乌糟糟的血迹抹去,可是,无论林子桓怎么费尽心力的去抹,常管事的脸依旧无法抹干净。而常管事嘴角的那一抹浅浅的笑容仿佛再说这:少爷,您怎么还是这般调皮啊,若是被夫人看到,又该责罚您了

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句话,林子桓记不清是从那里听来的了,在这之前,林子桓一直觉得这样的一句话只不过是在为那些软弱的男人流泪找一个借口罢了。可现在看来,原来,这不是什么借口之言,而是当真如此。自从成年之后,林子桓一度认为自己不会再轻易的哭泣了,可现在,看着倒在地上再不动弹的常管事,林子桓的泪水,仿佛像是决堤的小溪一般,顺着脸颊,止不住的流着。

林子桓与常管事,名为主仆,实际上,情同父子。常管事是林子桓父亲的书僮,陪伴了林府两代人。林子桓自小就是一直由常管事陪伴着长大的。林子桓的父亲,林肃萧老爷子在林子桓年幼时忙于公事,一直待在外地为官,每每只有在年底才能见到父亲从外地赶回来,待不了几日,又会匆匆离开林府,林子桓幼年时鲜少能够与林肃萧有相处的时间。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常管事陪伴着林子桓,无形之中满足了对父亲的幻想。

原本,前去槐刘镇唤林子桓折返林府这一件事,是不需要常管事这样的老资历出马的,只需要派遣一个普通管事出马也就可以了。但这次,却是常管事主动揽下这份活计。除了能够催促林子桓尽快折返回府之外,也有着常管事的一份小心思:许久未见小少爷了,心中甚是惦念着。

在槐刘镇上,许久未见的两人终相见,彼此心中皆很是欢喜,可是这种欢喜却没有维持太久。折返林丘城的路上,遇上了袭杀,常管事为了保护林子桓而被善人的杀害了,林子桓内心的悲痛,可想而知。

“东梁,你”秦少游将张钊捆缚好后,便拽着张钊返回刀林子桓身边,轻声的问道:“你,无事吧”

林子桓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秦少游的问话,置若罔闻。

秦少游知晓常管事与林子桓之间的感情羁绊,对于林子桓这副模样,心中也能理解。对于这样的结果,是谁都不想看见的。秦少游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将张钊捆在树上后,便去收拾起来。

幸运的是,虽然这场袭杀来势汹汹,但黑虎帮的打手们全部精力都在秦少游与林子桓身上,并未对牛车予以太多关注,加之弩箭也没有往牛车的方向射去,所以,两辆牛车,整体上还算完好。其中一头老牛受了点伤,所幸并不影响行走。

秦少游在幸存的车夫与林府小厮的帮助下,将不幸离世的另一个车夫与小厮的尸体搬入了一辆牛车车厢之中,虽然带着尸体行走很不方便,但这两个人毕竟是无辜人,人离世了,总要将尸体还给亲人吧。秦少游将尸体安置好后,又将缴纳的两把强弩收了起来,放置于另外一辆牛车之中。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秦少游这才重新折返到林子桓的身边。半跪在林子桓身后的他,轻声的说道:“东梁,人死不能复生,你多节哀。让我们把常叔的尸体搬上牛车吧,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也是时候带常叔离开了。”

大抵是因为过去了不断地时间了。林子桓的眼泪不在流淌,心中虽然仍是悲痛,但较之先前,心境多少算是平复了些。他虽然没有回答什么,却点了点头,挣扎的爬了起来,与秦少游一起,将常管事的尸体搬上了牛车。

安置好常管事的尸体,秦少游原本想着就这样离开,不去管被捆绑在树林中的张钊。在秦少游看来,只是将张钊束缚住手脚,口中塞入麻布,捆绑在树林间仍由他被活活饿死已经算是便宜他了,但是,却被林子桓拦住了。林子桓眼神中带着复仇的光芒,沙哑着嗓子,说道:“带回去吧,交给官府。不能让他这么便宜的死去。林丘城府尊大人是我爹的好友,到了林丘城后,我去拜托府尊大人,让他派手下差役们好好招待招待他。”

“好。”秦少游点点头,对于这样罪大恶极的贼人,秦少游自然不会为他感到不值什么的,不然,秦少游也不会想着让张钊活活饿死这样的死法。

秦少游将张钊从树上解了下来,提着张钊的衣领,半拖半拽的将他塞进了安置小厮与车夫的牛车之中。林子桓见张钊被塞进牛车之后,他二话不说直接跟在张钊身后进了牛车之中,坐在张钊的对面,冷冷的直直的盯着他。秦少游担心出现变故,也就随着林子桓身后进了牛车。不算宽敞的牛车车厢里立刻变得很是拥挤。

幸存的车夫与林府小厮一人驾着一辆牛车,再度启程了,离开了这个让他们担惊受怕的灾厄之地。

牛车中,林子桓一直努力的克制着情绪,自小的家教告诉他,要学会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但,即便林子桓再如何的克制,可看到张钊那副让他感到恶心的嘴脸时,再好的家教也被他抛掷脑后。林子桓终于忍不住了,甩起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张钊的脸上,

张钊被着突如其来的耳光给打蒙了片刻,但随即,他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林子桓与秦少游。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张钊面前的林子桓与秦少游只怕已经死了不下百趟。

又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林子桓狠声的问道:“为什么?”

张钊不说话,或者说,他是没法说话,嘴巴被麻布塞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但是,张钊的神色却是异常的狰狞,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

“为什么?”再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为什么?”

林子桓一个耳光一句“为什么”的不停歇。很快,张钊的半侧脸就彻底肿了起来,一抹血丝沿着嘴角的麻布缓缓的流下。可即便受到这样的折磨,张钊依旧不服输,始终不肯低头。

林子桓也不在意,只是机械性的重复着扇耳光,问话这样动作。终于,有一下耳光扇得太过用力,将张钊嘴里的麻布也一并扇了出来。张钊恶狠狠的朝林子桓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口齿不清的怒道:“你妈的,有种打死老子,反正有穆府少爷陪葬,黄泉路上老子也不孤单。只是可惜,没弄死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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