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墩子的帮助下,林肃封见到了平阳粮仓杂役管事。看在一笔银子的份上,这名杂役管事答应了林肃封的请求,收下了一名护卫,让他如墩子一般,进入平阳粮仓中,充当一名杂役。

林肃封稍稍吩咐了这名留下的冒姓护卫后,便与墩子告别,与柳宁一道,重新坐上了马车。朝着平阳县进发。

与槐刘镇和百濮县相比。平阳县的规模要小了许多。住在县上的居民也远远不能与槐刘镇,百濮县相提并论。平阳县之所以闻名于金阳府全是因为平阳粮仓的存在。不然,平阳县也不过只是一个再普通的县镇罢了。不过,平阳县还有一个特点是槐刘镇与百濮县无法与之比较的。那就是平阳县上的米粮生意异常火爆,几乎整个金阳府的米铺所售的优质米粮大多都是从平阳县上进购而来,虽然平阳县上兜售的米粮价格不低,但还是凭借着优异的品质牢牢占据着市场份额。

去平阳县打听有关粮食的消息,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与线上的米铺打交道。而林肃封此行的下一部行动便是去平阳县上的各家米铺打谈一下粮食的近况。

不需要特地挑选,平阳县上米铺很多,随便那一家都足够用来打探消息。所以,林肃封一行人赶到平阳县后,选择一家客栈充当落脚点后,便带着柳宁与几名护卫一道,去了集市上闲逛着。随意的找了一家看起来规模不小的米铺后,便径直走了进去。

刚踏进米铺大门,便有一名伙计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客人是要买米吗?家用还是转售?”

林肃封淡淡一笑,道:“不错。我们打算在这平阳县上进购一批大米,运到北方去。伙计,你来给我们介绍介绍,你们家有哪些不错的大米?价格又是如何?”

“好的,客人,您随我来。”伙计笑着将林肃封领到一排堆满大米的竹筐前,说道:“客人,您看看,这些便是我们米铺所售的所有种类的大米了。种类不同,存储时间不同,产地不同,各个之间的价格也不相同。”

“好,你详细说说,让我挑选看看。”

“没问题。”伙计指着一直筐子里的大米介绍道:“这种是寻常百姓人家购买的最多的糙米,都是今年的新米,每斗要价三十文。”

“这边,同样也是糙米,不过却是去年与前年的存粮,每斗要价二十文。”伙计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另外几只竹筐子中的大米笑道:“这些都是上好的精米,全是从县外农户手中收来的。有去年的存米,也有今年的新米。价格嘛,每斗五十文到八十文之间不等。”

以林肃封的身份,平素里很少亲自外出买米,对于米价并不是很了解。林肃封不了解,不代表柳宁就不了解。自从举家搬到槐刘镇后,柳宁也偶尔帮着张氏去镇上米铺里买米,对米价多少也有些了解。所以,轻笑一声,走到林肃封身边,笑问道:“这位小哥,我有一事不明,倒想请教一下。”

“小公子,你请说。”

“为何这米价比起去年涨了许多?特别是这些精米的价格,更是涨了许多。我听闻,平阳县这两年都是大丰收,按理说,米价不该这么高昂啊?”

“小公子,你是否听闻去年北方发生涝灾?”伙计淡淡一笑,解释道:“按理说今年的米价确实应该再降下不少,但是,正因为去年北方发生的涝灾,朝廷为了救济灾民,特地从南方征调了大批米粮送往北方赈灾。我们平阳县作为金阳府产粮大县,自然是被征调了大量的大米。农户手中的存粮变少了,我们收来的米粮也就少了,这个价格自然也就上去了。”

“朝廷从南方调粮送往北方?县衙发公文告示了吗?”

“这倒没有,不过,当时县令大人将县上所有的米铺掌柜召集一起,要求大家配合朝廷安排,各家各户捐献出米粮出来,为北方灾民尽一份绵薄之力。我们东家当时就捐了一千石粮食,还被县令大人好好表扬了呢。”伙计一脸骄傲,仿佛被表扬的人是他一般。

“是吗,那还真是不错呢。呵呵……”柳宁敷衍的恭维了两句。

向伙计问清楚了米价,林肃封也就不再逗留。随意的找了个借口,也就离开了这件米铺。

一家之言未免有些不可尽信,林肃封便带着柳宁等人又去了一家米铺。向米铺中的伙计问询之后,得到的信息与上一家大致相同。正巧,已经到了午时,众人也都有些饿了。林肃封便带着一行人找了间酒楼,准备稍稍休息一下,用些饭食。

正值饭点,酒楼中客人到也不少。氛围也算得上热闹。在酒楼伙计的引导下,找了处临窗僻静的位置坐下,点了些招牌菜肴后,林肃封便以手托腮,双眼微闭,闭口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林肃封不愿说话,柳宁也不好太过打扰,也就坐在桌边,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的街景。

这时,隔壁桌的两个中年男子的对话清晰的穿进了柳宁以及林肃封的耳中。让柳宁与林肃封不由得认真的听了起来。

“唉,日后这生意怕是越发的难做了。”年长一些的中年男子垂头叹道。

“兄长何出此言?”稍年轻一些的男子问道。

“这不马上就要征收粮税了吗,我刚刚听说,今年的粮税上涨了不少啊。”

“这是为何?兄长,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我这也是从我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他是县衙里的一名小吏,对朝廷的消息总比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要知晓的多些。”年长男子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去年北方遭了灾嘛,朝廷虽然调济大批粮食过去,但无奈灾民实在太多了,救济粮根本就不够。所以,也不知道是朝中那个大佬想了一个主意,说是从今年起,调改粮税。从原来的三十税一改为二十税一。你说说,这样一来,咱们这些做粮食生意的商人还能收来多少余粮?收不到余粮,粮价上去了,又有多少人愿意来找咱们买粮呢。先前县令大人找我们这些粮商募捐粮食,就已经让我米铺里存粮告罄了,现在又出来这档子事,你说说,这能不让我头疼不已吗?”

“是啊,换做是我,想来也会头疼不已吧。兄长,听小弟一言,实在不行,咱们换门生意做做吧。这天大地大,凭你的本事,总有咱们一口饭吃不是?”

“唉,祖先传下来的生意,不舍得就这样放手啊。唉,罢了,先观望观望吧。实在不行也只有这样了。”年长男子长叹一口气,端起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样脖子,一口吞下。

听到两个中年男子的对话,让林肃封不由得蹙紧了眉头。柳宁见状,小声问道:“林大人?”

恰好伙计将饭菜送来,林肃封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先吃饭,吃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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