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槐刘镇出发,走官道去金阳城,已华尚武等人的脚程,需要花上近六日的时间。官道蜿蜒,途径百濮,如林等诸县,是故比起水路,花费的时间更为长久一些。但好在一路上都有驿站可供人休憩,供牛马稍歇,所以,一般押送案犯大都会选择走官路。

唯一不足之处,便是在路途中间需要横渡汾江。而从槐刘镇去金阳城的官道上,只有一处渡口,临江渡。当然了,这不是说汾江上只有这一处渡口可以去往金阳城,只是,若是从其他渡口乘船过江的话,还需要绕道三十余里。且绕道难行,所以,一般没有特殊情况,不会选择绕道。

临江渡只是一座小渡口,渡口边上倒是停泊着不少渡船,可能够运送车马的中型趸船整座临江渡只有两艘。且不时常停靠在渡口。所以,有时候想要让车马一同渡江还得看点运气,若是趸船不再渡口,便只能暂停脚步,等候一日。

临江渡虽然便利,但也是有着不少的缺点,最明显的缺点就是,在临江渡口上,没有驿站,客栈之类的可供人休憩的地方,想要在渡口边上休息,只能野营。从这一点上来看,倒是颇为麻烦。但是,对华尚武与晋仁美这两个心怀不轨之人,临江渡倒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方便他们行动。原因很简单,除了临江渡时必须要野营之外,官道上其他地方都是有着驿站,客栈,根本无需露营野外。

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早早的,王添金的手下便已经等候在临江渡口附近。只待华尚武晋仁美一行人到来。

还有半日便能抵达临江渡,晋仁美与手下六名差役早早地就在左臂上系上灰色布条,与华尚武及其手下区别开来。对此,华尚武并没太过在意。

一连四日平淡的押送,华尚武一直在思考着,如何采取行动。华尚武知道临江渡将会是他最后的机会,但是,具体该如何去做,他还没有想清楚。前四日中,每日都是留宿驿站,想要动手,不是很方便,而且,晋仁美总是很小心的防范着他,让华尚武一直找不到机会。

队伍依旧缓慢的前行着,周遭一切平静如昔。

一般来说,这样的平静,应该是所有押解犯人的差役们所乐于见到的,越是临近临江渡,华尚武的心思越发焦急。他很清楚,一旦顺利过江,就彻底没了对贾郑道动手的机会。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将华尚武的耐心磨得就快消失殆尽。终于,华尚武有些忍不住了,皱着眉头,朝后看了一眼队伍后方的晋仁美。心中长叹一声,放缓了速度,驱马走到晋仁美身边,放低姿态,说道:“晋头领,我有一事要与你商议,你看”

晋仁美冷笑一声,颇为不屑的说道:“不知华头领找我何事?”

看着晋仁美这副表情,华尚武恨不得立刻抽出刀来,将起砍死马下。但是,现在却不是最合适的时候。所以,华尚武只能忍住,说道:“还剩不到半日光景,咱们就将赶到临江渡,你也知道,咱们一行必须要有趸船才能顺利过江,但是临江渡上是否有趸船候着,现在却也不知,你看,不如你我各派一人,先去临江渡瞧瞧,一旦看见趸船,便让船家在渡口候着,如何?”

对华尚武这个提议,晋仁美倒是没什么意见,按照范大晨的吩咐,王添金的手下将会在临江渡动手,眼下即将抵达临江渡,确实是该派人过去一下,不为其他,总得要和王添金手下接触一下,碰个头才是。所以,晋仁美点了点头,冷声说道:“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华尚武大喜,忙纵马奔到队伍前方,唤上一名手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交到对方手中,低声在其耳边说道:“王七郎,交给你两件任务,你务必办好。第一件,一会儿你与晋仁美手下一人一同先去临江渡口,路上找个机会给我除掉他。然后,你火速赶去渡口,将渡口上的趸船驱散开,不许他们今日停泊渡口,明日再让他们过来。办完这两件事后,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明日再回来,明白了吗?”

王七郎闻言,顿时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华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办好。”

华尚武满意的拍了拍王七郎的肩膀,笑道:“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话音刚落,晋仁美便领着手下一人来到华尚武身边,说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让手下的儿郎们出发吧。”

华尚武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七郎你且随他去吧。”

王七郎应了一声后,便于晋仁美手下这名唤作蒲青的差役一道,骑着快马,一溜烟的跑远了。

华尚武目送着两人离开,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王七郎行动顺利。

王七郎与蒲青的离开,对整支押送队伍没有造成任何影响,队伍已经保持着出发队型,缓缓的前行着。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先行的王七郎与蒲青两人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临江渡了。不约而同的,两人放缓了速度,蒲青率先勒马停住,跳下马来。王七郎紧随其后,也下了马。王七郎牵着马,快步走到蒲青身边,满脸笑容的恭维道:“蒲青大哥,你的骑术真好,我在你身后,都快追不上你。”

“呵呵,这没什么,马儿听话罢了。再说了,你的骑术也不错,不然华副头领也不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那里,还是比不上大哥你。”王七郎讪讪,挠了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这样羞涩的语气配合上这样动作,很是容易让人迷惑。而蒲青也确实表现得像是被王七郎迷惑一般。爽朗的大笑了两声,亲昵的拍了拍王七郎。

王七郎突然指着临江渡,惊喜道:“蒲青大哥,你快看,趸船来了。”

蒲青循声望去:“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呢?哟,小子,好玩吗?”蒲青死死拽着王七郎的手,慢慢的抬到面前。只见这只被握着的手上正握着闪着寒光的匕首。

王七郎死命挣扎,却挣脱不开,无奈之下,只能另一只手握拳,朝着蒲青脸上挥去。一张青涩稚嫩的脸上布满寒霜。

蒲青微微一笑,用手一挡,挡住王七郎挥来的拳头,拿脚就是一踹,狠狠的踹在王七郎的腹部。王七郎顿时痛苦的弓着身子。神色痛苦异常。就在这时,王七郎突然感到背上一阵剧痛,整个人顿时趴在低上,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手中握着的匕首也掉在地上。

掉在低上的匕首被蒲青捡了起来,拿在手中把玩着。蹲到王七郎面前,笑道:“小子,你不行啊,你的这些把戏,都是老子玩烂的。还拿出来丢人现眼?嗯,这把匕首倒是不错。老子谢你这份大礼了。”

说完,就抽出刺在王七郎背上的匕首,抬起王七郎的下巴,瞧了一眼王七郎满是痛苦与恐慌的眼神,淡淡一笑,匕首在王七郎的喉间划过。不消片刻,王七郎的眼神就变得暗淡起来,整个人也不再动弹。

王七郎就此殒命。

蒲青站起身子,用脚踹了一下王七郎,见王七郎不再动弹,吐了口唾沫,这才将手中匕首上的血渍擦净。冷笑一声,拖着王七郎的尸体丢到官道旁树林之中,挖了一个浅坑,将其掩埋起来。

做完这些,蒲青稍稍收拾了一下,便走回官道,从怀中取出哨子,用力的吹了起来。哨音顿时传遍林子,不多时,七八个黑衣人便从林中深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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