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刘县衙停尸房还是原来那副破烂,肮脏的样子。范大晨的尸体就停放在这样的坏境之中。

一张台案,一席白布,遮盖住往日的荣光。范大晨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停尸房里,再也不见初见时的气宇轩昂,志得意满。

目睹这一幕,柳宁不禁有些感概。生前再是如何显贵又能如何,死后还不是两手空空,除却一身皮囊,还能带走什么?

范大晨的死,柳宁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即便范大晨此时不死,终究不会落得什么好的下场。感概的不过是范大晨辛苦筹谋半生,换来的的不过是如同废弃棋子一般。不知道若是范大晨早知会有今日这般下场,当初是否还会选择走上这条道路?

再多的感概也只是一瞬,柳宁很快就将情绪调整过来。眼下重要的事情不是去感概什么,而是该从尸体上找寻些线索。毕竟但凡了解点内情的人都知道,范大晨的死于游龙组织绝对脱不了干系。

掀开盖住范大晨尸体的白布,一张神色狰狞的脸,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林肃封扫视一眼,问道:“仵作何在?”

一个身形矮小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颤颤巍巍的应答道:“小人许哲佩,是本镇的仵作……”

林肃封扫了一眼紧张异常的仵作,淡淡说道:“许仵作,本官且问你,范县令的尸体,你可有检验过?”

“回,回大人的话,小人已经检验过了,也已经上报给张县丞了。”

“嗯,即是如此,那你便说说,这范县令的死因究竟为何?”

“是……”许哲佩走到范大晨尸体身边,指着范大晨脖颈处的勒痕说道:“大人,范县令身体上并无其他致命外伤,虽然死状可怖,但根据这条勒痕,小人可以断定范县令确实上吊而亡。”

“所以说,你觉得范县令是死于自杀了?”

“是,是,应该没错……”

许哲佩话音未落,却被柳宁否定了。只听柳宁说道:“林大人,学生以为范县令并非死于自杀,而是被人谋害后伪装成的自杀假象。”

林肃封问道:“柳宁,你这话有何根据?”

“林大人,您请看这脖颈处的勒痕,它的颜色很淡,据学生所知,如果是被勒死的,那么脖颈处的勒痕应该呈深紫色,而不会像现在这般黯淡。”

林肃封转头看向许哲佩,问道:“是这样吗?”

“小人,小人以为……”许哲佩擦了擦额头冷汗,辩解道:“或许这只是特例,毕竟范县令身上除了这处勒痕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伤痕。”

柳宁淡淡一笑:“如果范县令是死于中毒呢?”

“不可能,小人曾用银针探过范县令的喉道以及肠胃。银针并未变色,这说明范县令并非死于中毒。”

听到这里,柳宁不由得苦笑连连,说道:“许仵作,银针试毒根本就没有什么说服力。世间毒物千千万,一根银针根本不可能全部探别出来。诚然,若是范县令死于砒霜之毒,那么用银针试探确实能验的出来,但如果范县令不是死于砒霜之毒呢?用银针检验不出来根本不足为奇。”

许哲佩指着柳宁,急急辩解道:“你,你,你有何证明!历代先人都是这般验毒,难道其中还有假不成?”

“好,既然许仵作你不相信,我们做个实验便是。”柳宁笑道:“县衙后厨应该有新鲜鸡蛋吧,烦请某位差役大哥为学生取来一些。”

林肃封朝身后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一个差役跑了出去,不多时,便取来几枚水煮鸡蛋。

柳宁向许哲佩讨来一支银针,剥开鸡蛋壳,用银针刺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后将银针拔了出来,果然,银针已经变黑。许哲佩见状,愣在原地,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柳宁毫不在意的将试验用的鸡蛋吃进腹中,笑道:“许仵作,还需要在试验吗?这里还有几只鸡蛋呢。”

“不,不用了……”

柳宁接着说道:“除了脖颈处的勒痕外,还有一个地方,也能证明范县令不是死于自缢。”柳宁抓起范大晨的手,指着手指指甲盖的缝隙说道:“林大人,您看,范县令的指甲很是干净,没有一点污垢或者皮屑。正常人在上吊自缢的时候,因为巨大的痛苦必定会挣扎不断,这个时候,就必定会在指甲缝中留下一些皮屑,而范县令的指甲缝中并没有,所以,学生以为,范县令并非死于自缢。”

林肃封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柳宁你的意思是范县令是死后被人布置成上吊的模样?”

“学生以为应该是这样。”

见柳宁说的有理有据,林肃封便也就接受了这种说法。事实上,从一开始,林肃封便不相信范大晨会真的是自杀。理由很简单,范大晨并不知道林肃封与穆府的行动,而且,整个行动中,林肃封自认为并没有走落风声,范大晨又没有与自己有过接触,再加上范大晨又知道自己升迁在即,这种关头,他怎么可能会去自杀?

林肃封之所以想要进行尸检,不过是想从范大晨的尸体上找找看会不会存在什么证据罢了。

判别了范大晨的死因,也算是有些收获。但是,若仅仅只是这样,林肃封是绝对不会满足的。死因的确定,只是一种验证,对犯案之人身份的确定并没有起到任何助益。所以,林肃封亲自检查起范大晨的尸体,试图从尸体上找到更多的关于凶手的身份证明。

可是,有结果吗?

虽然林肃封不愿轻易放弃,但坚持了半个时辰后,林肃封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弃了这种无果之举。

只能说王添金在行动的时候,执行得很完美。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

“柳宁,你也检查了这么久了,可有什么收获?”林肃封不甘的问道。

柳宁无奈的苦笑道:“没有,眼下学生只能看出来范县令并非死于自缢,其他的,暂时都没有任何收获。凶手处理的太干净了,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而且,学生认为的范县令死于中毒一事,也只是推断,没有任何实证。”

“可恶的贼人!”

“林大人,学生以为既然如今我们不能从范县令的尸体上找到什么证据,要不然,去一趟范府?去现场看看,或许会有什么收获?”

林肃封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林肃封撇下县衙之中一干差役,带着自己的手下护卫们,与柳宁一道,乘上马车,朝范府赶去。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