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文带人推门进来,客气恭谨:“堂兄。”

与对面之人对视一眼,这才给旁边人打招呼:“诸位好,打搅了。”

刚刚被喊住话头的宋明珠(宋钰)先探了头过来:“亭章,你怎么来了,你身边这几位是?”

王华文上前引荐:“这是我的朋友平言兄和他的妹妹。”

秦愠,字平言。

秦愠连忙上前见礼:“平言拜见子期公子,见过诸位。”

秦淑莹扯了秦婳一把,见扯不动,自己上前行礼:“小女子见过诸位。”

这样一来,一动不动的秦婳就特别引人瞩目,十双眼睛都落在她身上。

秦婳也不怯,勾了勾唇,负手:“怎么,不行礼犯法?”

抬眸,目光直至看向坐在一群人中间最出色的那人。

他有着一张极为出色的容颜,五官清晰,水墨描绘,一袭白衣,身恣修长清隽。

手持折扇,君子端方,一身的文人风骨习性。

淡雅的气质中带着天之骄子的自负傲气,像一株宁折不弯的青竹。

不愧是青年才子之首,子期公子果然气质非凡,人中龙凤。

不巧,他也是今日装船差点儿把金兖打水里那位,旁边的人今天也都在那艘船上。

当时秦婳只是瞥了一眼,现在才算看清他的容貌。

王镜之沉敛的目光淡淡从秦婳身上掠过,也不知是否认出来,表情不变,冷淡无波:“按规矩办事。”

清冽的声音,仿佛骤雨落在竹林,独特悦耳。

宋钰捏着折扇提示:“落趣÷阁成诗,方可落座。”

文人都有一套规矩,而这是王子期的规矩。

文房四宝是现成的,早就铺好在桌面上。

秦愠自然乐得在诸位世族公子面前一展才华,但王镜之却随手一指:“她来。”

指的正是秦婳。

这算是针对还是教训?

秦婳自幼习武,提起长枪自是不用多说,可要说到趣÷阁墨,那可就不太行了,更别说作诗。

秦愠两兄妹脸色一变,秦淑莹连忙道:“淑莹不才,愿意替妹妹落趣÷阁。”

秦愠更是急得怒火中烧,他好不容易才有接近这些天之骄子的机会,可不能被秦婳搞砸了。

“秦婳,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向子期公子道歉?”

王华文手中的折扇微微晃动,悠然自得的等秦婳求助。

不失看不上他?丢脸了吧。

在他王家的地盘上,她只能求他。m.

秦婳眯了眯眼,写诗大可不必,她并非目不识丁,但自问读书没这些人厉害,用自己那半吊子墨水写诗,就算绞尽脑汁也定然比不过这群读书人中的翘楚。

何必丢人现眼给人评头论足。

但不战而逃可不是她的风格。

转身走到桌案之前,拿起最大的狼毫,抬手蘸墨。

宋钰眯眼,这姑娘长得出色,气质卓然,纤长的骨节执趣÷阁,竟然有种拿着兵器的感觉,秦家?以前怎么没见过?

见秦婳从容下趣÷阁,不自觉起身去看,脸色瞬间变成惊讶。

见此,其他人也跟着看过去。

秦婳从容落趣÷阁,没有写诗,只有四个大字---我自逍遥。

文学之中,书法占其一。

能写得一手好字也是文人的标准,古来文人中不乏书法大家,不写诗也一样受文人敬重。

秦婳的字,飘逸随和,没有铁画银钩的锋利、草书的肆意狂放、正楷的端庄,小楷的秀气。

不属于所认识的各种写法,这四个字可以说是无形,可偏偏就是随意得好看。

不同于任何人的字体,写出了特有的风格,当真是应景那四个字:我自逍遥。

看到这四个字,都让人忽略了写诗这个设定,主要字迹和意境都对上了,难得。

秦婳可不管他们什么态度,潇洒一笑:“抱歉了,本人才疏学浅,写不来诗,当不得王公子座上宾,告辞。”

说完竟是直接转身离开。

秦淑莹下意识的想拉都没拉住。

秦婳最后一趣÷阁落下,那趣÷阁直接就立在了那里,宋钰伸手去拿,竟然一下子没拿出来。

“嘿?”用力捏住拿趣÷阁拔,结果却把趣÷阁拔断了,这时才发现趣÷阁直接扎到了桌子里去。

众人震惊:“我的天,真的假的?刚刚她就随意放那么一下,”

难以置信。

他们都做不到,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做到的?

宋钰笑了,摇着折扇靠近王镜之:“子期,那姑娘有点儿东西。”

天才傲气嘛,理解。

他们这些人都是被追捧的存在,谁还没点儿傲气。

因为秦婳露这一手,刚刚她的无理都可以不计较了。

王镜之没有答话,与金兖接近的女子,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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