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个吊坠,乔伞没有丝毫的印象,小时候的事情,她多数都忘光了,有的甚至一点都记不起来,比如说……父亲这个形象。

记忆中,她只知dào

母亲带着她来到了那座小镇,而她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被迫流浪,她统统都不记得了。

一只母亲留下的吊坠,它会告sù

她自己的父亲是谁吗?还是这里隐藏着其它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是母亲不想让她知dào

的。

不管怎么样,她决定明天就去找郑浩白,只有见到实物,才能确定它是不是真的有用。

车子停在朝阳别苑的门口,工人们将材料一一搬了下来。

装修进行了一个星期,已可见雏形,乔伞和工头在楼下商量着设计图,“这里的墙壁需yào

砸掉,对,为了扩大空间的利用率,还有这里,尽量让视线更宽阔一些。”

“好的,好的。”工头一一记下来。

工人们进进出出,不断把原材料运进来。

“唉呀,这里怎么脏成这样。”一道清脆得略显尖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乔伞抬起头,正看到逆着光走进来的李蔓,眉头皱了一下,大概已经猜到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在食堂丢了面子,又在楼梯间里被卓曜施了冷脸,现在迫不及待想要以主人的高姿态找回失去的自尊了。

此时,一个工人恰巧从她身边经过,工人干活向来不会左顾右盼,自然也没看见这位杵在那里的大小姐,肩上的水泥袋子不经意间就蹭在了李蔓的肩膀上。

“哎呦,你没长眼睛啊。”李蔓发xiàn

自己的衣服被弄脏了,立kè

高声叫了起来,“你知不知dào

这衣服多少钱,你赔得起吗?你这个乡巴佬,真恶心。”

工人让她骂得手足无措,扛着一袋水泥愣在那里。

“李小姐,这里是施工现场,您身娇肉贵的还是出去呆着吧,免得伤着碰着了。”乔伞放下设计图走过来,“他们只是靠着力qì

赚份工钱,弄脏了的衣服,可以擦掉,但请不要对他们大呼小叫,影响了我们工人的心情。”

“你算哪根葱哪根蒜啊,要你替他说话?”

“这个工程是我负责的,有什么事情,我自然要承担责任,但是有的人仗势欺人,蛮不讲理,我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乔伞一番话不卑不亢,说得李蔓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她哼了一声,拂掉肩膀上的灰尘,傲慢的走了进来。

乔伞冲着那个工人摇了摇头,“没事了,你继xù

做你的工作吧。”

工人感激的一笑,扛着水泥袋往二楼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乔伞一眼,目光有些疑惑,可转瞬又恢复常态。

“哼,我告sù

你,我表姐已经把这里的监督权委托给我了,你以后要向我直接报gào

装修进度,还有,随时接受我的意见。”李蔓扬着脑袋看向她,“也就是说,这里怎么装,你得听我的。”

“行。”乔伞没意见,以前是崔助理负责的,现在换了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先把设计图给我看看。”李蔓手一伸,俨然一副大小姐的派头。

乔伞把设计图交给她,冲着工头点了下头,工头会意,立kè

去监管工人们干活了。

“这是什么破设计啊,连我都能画出来,看来你的水平也不过如此嘛!”李蔓撇了撇嘴巴,随手将设计图一丢,“渴死了,给我倒杯水来。”

“那边有大桶水,李小姐不嫌弃,请自便。”

“你聋了,没听见是让你去倒吗?”

“我没聋,但不知dào

李小姐是腿瘸了还是手残了,如果是的话,我非常愿意为你服wù。”乔伞冷冷看了她一眼,“我还要到楼上监工,李小姐要是不嫌这里空气不好,喜欢呆多久就呆多久。”

“你……”李蔓气得跺脚,“不就是我姐夫的小三吗?狂什么?”

“那你不就是顾文卿的妹妹吗,你又狂什么?”

“你……你……你。”李蔓气得抓狂,往前疾走了两步,看样子是要动手,“我今天一定撕了你这张贱嘴。”

她又急又气,步子迈得飞快,完全忘记了这里是装修现场不是豪门大宅,脚下横着两个沙土袋,她一脚绊上去,扑通一声摔了满嘴泥沙。

乔伞笑睨着她,捡起地上被丢弃的设计图,“李小姐中午饭没吃饱?那您慢用,我就不奉陪了。”

李蔓趴在地上,吐出嘴里的泥沙,拳头气极败坏的捶着地面,“贱人,贱人。”

乔伞上了楼,工人们正在边干活边议论着。

“一看就是被宠坏的大小姐,仗着自己有个有钱的爹,老于,你别往心里去。”

老于正是刚才被李蔓谩骂的那个,他憨厚的摇摇头,“没关系,习惯了。”

乔伞正好走进来,大家立kè

停止了对话,低下头继xù

干着手里的工作。

这些人都是工头从外面雇佣的,他也是挑了一些老实本分技术好的,其实对于这些人,他也不是很熟悉。

正在扛材料的老于抬头看向乔伞,憨憨的说了声,“乔小姐,刚才谢谢你。”

“不用客气,对付那种人就不必跟她客气。”乔伞笑笑,不以为然。

众人听了,立kè

跟着附和,他们就是看不惯这种有钱就仗势欺人的人。

装修工作一直进行到很晚,乔伞去给大家买了盒饭,自己也拿了一盒坐在那里吃,老于蹲在她的身边,看似无意的问:“乔小姐,你是哪里人?”

乔伞说了小镇的名字,他若有所思,“乔小姐不是A城人?”

“于师傅见过我?”

“乔小姐的眼睛有几分眼熟,长得像我的一个故人。”他呵呵一笑,“没什么,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太多了。”

“于师傅在A城有亲人吗?”

“有,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

“跟你住在一起?”

“不,她住在城郊老区。”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工头那面已经准bèi

收工了。

乔伞望了眼窗外,黑沉沉的夜幕笼罩了下来。

“乔小姐,你看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吗?”工头走过来问,为了赶进度,他们的工作时间已经超出了预期。

“没什么事了,明天我们再继xù

吧,大家辛苦了。”

“好,那我们就先撤了。”工头招呼着大家伙离开,看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关心的询问:“乔小姐不坐我们的车一起走吗?”

“崔助理那边刚发了封邮件过来,有些地方还需yào

再修缮一下,趁着现在有时间有现场,我在这里尽快把设计图改一下,明天也好安排施工,弄完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行,那乔小姐自己小心。”

“放心吧。”

工头带着他的人很快就离开了,那位于师傅走在最后一个,不知dào

是不是乔伞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于师傅有些怪异,可哪里怪异,她也说不上来。

不过,她并没有过多纠结这个,而是在主卧里坐下来,一边进行测量一边在手提电脑上修改着设计图。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正当乔伞聚精会神的画图时,门外,一双高跟鞋缓缓靠近,为了不制造出声响,她俯下身脱了鞋子,提着高跟鞋,快步来到主卧的门口,看到乔伞正背对着她,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冷笑,轻轻拽着把手将门关合,紧接着拿出钥匙飞快的将门上了锁。

听见钥匙声,乔伞立kè

警惕的站起身,走过去,伸手拽了下门把手,拽不开。

“喂,开门,里面还有人呢。”乔伞拍着门,大声喊道。

外面没有动静,显然那人已经离开了。

“喂,开门。”乔伞用力敲打了一会儿,大门纹丝不动。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门缝下面忽然有烟滚了进来,她心下一惊,急忙拿来一些材料堵进了门缝儿,转身跑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烟越进越多,很快就充斥了整个房间,乔伞趴在窗户上,半边身子探在外面,这里虽说是二楼,却相当于普通楼房的三层高度,她没有勇气再一次从三楼往下跳,上回有个垃圾堆救了命,这回只有一片硬泥地在等着她。

她一直在楼上干活,不知dào

李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她可以肯定,门是她锁的,烟也是她放的,她今天受了气,正寻着机会报复她,不偏不巧就碰见她在这里加班。

乔伞吸了几口烟,忍不住咳嗽起来,幸好这里还有窗户可以打开,要不然困在这里,很快就会被烟呛死。

乔伞拿出电话调出通讯录,手机里,卓曜是她的第一联系人,因为他的备注名称是“地主”,几乎是惯性的,她立kè

将电话打了过去,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数字片刻,她又立kè

挂断了,她是被鬼迷了心智才会打给他。

乔伞向下翻去,翻到了韩子宿的电话,只是还没接通,屏幕忽然一黑,没电了。

“怎么这么倒霉。”乔伞用手机敲了敲脑袋,“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没电。”

她这一天的电话确实没少打,替工程队联系材料,选择供应商,跟厂家洽谈造价,有时候一谈就是半个小时,这电量用得自然也就快。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乔伞有些懊恼。

这个别墅区的房子刚刚交房,多数都处在装修中,平时几乎没有人居住,乔伞冲着窗外喊了几声,希望可以引起别苑保安的注意,但是很不走运,她喊了半天,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门口也不知dào

是点了什么东西,那烟冒进来便是源源不断,乔伞一直探着身子,两条腿都麻了。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她觉得浑身的力qì

都要用尽了,迷迷糊糊的只想从窗户上跳下去。

砰!

有人一脚踹开了大门,烟气在他的面前四散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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