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栈板就要塌下来,连着上面压着的数百斤面粉一起砸到祝月瑕的身上,骆名爵仿佛失了魂魄,三步并做两步朝祝月瑕扑了过去。

“月儿!”

一切仿佛都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她的耳畔响起的最清楚的声音,是骆名爵的呼喊。

在巨大的栈板塌下以后,紧接着响起来的就是四处嘈杂的呼喊。

栈板轰然倒塌的一瞬间,成熟的男人将她紧紧锁在了怀抱里,用自己的后背和肩膀为她扛下所有的伤。

砸下来的面粉霎时在库房里扬起了白蒙蒙的粉尘,叫人看不清面前的情景。

员工们纷纷朝事发地点围了过去,用手挥着空气里漂浮的粉尘,惊恐地叫到:“骆大少爷,祝小姐!”

祝月瑕被骆名爵护在身下,所以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刚才栈板倒塌的时候,突然被骆名爵扑倒,轻微地撞了一下。

骆名爵高大的身躯一动不动地压在她的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气。而在骆名爵的背后,还盖着一大块断裂的栈板。

祝月瑕好不容易才适应这粉尘漂浮的环境,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骆名爵。

她伸手拍了拍骆名爵的脸,叫到:“哥,哥!”

温热的鲜血从他的额角淌了下来,滴到了地上。

看着双眸紧闭的骆名爵,祝月瑕的脸色惨白,霎时间慌了手脚。

“哥!你醒醒,你别吓我!”

这时候员工们全都围了过来,把他们身上压着的东西全都搬开,把昏迷的骆名爵给抬了出来。

情急之中,祝月瑕并没有忘记被压在高架底下的邵伟才,又招呼大家把他也给救了出来。

骆名爵的头被砸下来的栈板给撞到了,流了血。伤在头上,谁也不敢轻视。

邵伟才伤的也不轻,同样在被高架砸中以后,就昏了过去。

大家手忙脚乱地把两个人一起送进了金昌市医院。

因为事情发生在宏丰面粉厂里,所以骆家的人最快收到消息,赶到了医院。

侯映红本来还在和骆建业添油加醋地说祝月瑕的不是,但是骆建业一听骆名爵出事了,就什么也不管地先跑来了医院。

他们来的时候,正好和赶来的骆卫源碰上了头。

怎么说骆名爵都是骆卫源的儿子,出了这么大的意外,骆卫源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

侯映红跟着骆建业来的时候,看到了骆卫源也在场,脸色不知怎么变了变。

他们来的时候,祝月瑕正守在手术室门口。

她看见骆建业,从椅子上站起来叫了一声,“骆爷爷……”

她的眼睛有些红,似乎是已经哭过一场了。

骆建业焦急地问道:“骆名爵怎么样了?”

出事的可是骆家以后的继承人,他们当然不能轻视。

祝月瑕绞着双手说道:“栈板砸中了哥的头,医生说要缝几针,正在里面做手术。应该一会儿就会出来了。”

骆卫源的脸色难看:“好好地怎么会出事?我听说骆名爵还是为了保护你才受的伤?”

这件事情祝月瑕没法否认,只能沉默。

但是祝月瑕还保有着理智,她想了想,又说道:“出事时,还有另一个员工,他被仓库里的高架砸中,也受了伤。不过医生已经检查过了,不严重,转到普通病房了。”

祝月瑕本来只是想要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目前的情况,谁知却在这时候被侯映红抓了话头质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别的员工,你心里到底有没有骆名爵?”

骆卫源看了祝月瑕一眼,那眼神实在算不上是友善。

他想到今天骆名爵出的事,又想起之前祝若明对他们的教训,气不打一处来,愠怒道:“真不知道你们祝家的人一天天的都在胡闹什么!非得闹出点事情来才罢休吗?”

侯映红更是抓住了这次机会,落井下石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就是专门来祸害我们骆家的扫把星吧!霍霍了祝家的生意还不够,现在连人也要害!”

祝月瑕就算有万般聪明,现在又哪里有心思应对他们。

她心底就跟被刀子绞着似的,满心想的都是骆名爵昏迷时的样子。

听到他们一句又一句的责骂,祝月瑕感觉胸口就好像在无形之中被人压上了一块巨石。骆名爵的确是因为她才会受伤。

就在这时,医院的走廊里走出一个身穿黑色长衣的男人。

他脸色阴冷,迈着大步朝祝月他们走了火来,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一个靠私生子上位的女人,也配来数落我们祝家的姑娘。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话是在骂谁,大家都听得出来。

祝月瑕一愣,抬头往长廊看去,红着双眼叫到:“舅舅。”

祝若明走到祝月瑕面前,把她抱进了怀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没事了,舅舅在呢。”

祝若明低头看了祝月瑕一眼,她的脸上还留着两处细小的刮伤。

祝若明抬手蹭了蹭她的脸颊,问道:“还有哪里伤着没?”

祝月瑕低声说道:“手臂撞了一下,脚崴了。”

祝若明虽然是个商人,但也是祝良一手教导出来的。

他为人向来儒雅,也鲜少动粗口。

这一次会在医院长廊里骂起侯映红,可见也是动了真怒。

祝若明一向疼爱祝月瑕,他一接到祝月瑕带着哭腔的电话,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可是当他来到医院以后,看到的却是骆家人一起数落月瑕的场景,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月瑕来回的奔波难道不是为了骆家的生意吗?

月瑕是在哪里出的事,他们心里难道没点数?

他没去骆家找人算账就不错了,骆家的人竟然还有脸来数落月瑕!

真是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

他们祝家捧着养大的姑娘,可不是用来给骆家这一群极品欺负的。

侯映红被祝若明这么当着面骂,脸上自然是过不去的。

她恶狠狠地剜了祝若明一眼,嘲讽道:“哟,你们祝家的人,还真是有底气啊。害了人,做错了事,竟然还不让别人说了?难道骆名爵不是为了救祝月瑕才会受伤?”

她知道祝月瑕在为这件事情愧疚,她就是要祝月瑕一直难受愧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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