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瑕对双方说道:“就目前而言,你们吵了那么久也没吵出一个结果,不如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所以在我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请你们双方都心平气和的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

洪运财说:“行,只要你这事儿解决的妥,咱们几个以后啥事儿没有。”

高建南这时候也不做声了,只是微微地点了两次头。

他不敢真的和祝月瑕横。

恰好热水烧好了,小李将茶壶提了进来。

祝月瑕摆开一套茶具,从茶叶罐里拨了点茶叶进杯子,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祝月瑕,永安坊这一片地都归我管。”

祝月瑕看了舔着脸来蹭茶和的曹嘉诚一眼,又拿出一个杯子,给他也弄了点茶叶。

曹嘉诚顿时笑的都快成他脚边那条狗吃到肉骨头时的样子了。

张瑞说道,“原来是祝小姐。”

祝月瑕点了点头,往杯子里倒满热水,会客室里顿时茶香四溢。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二位不是北海城的人吧,口音不像。”

张瑞说:“不是,我们是来做生意的。”

祝月瑕笑了笑,“我也是个生意人,冒昧问一下,二位先生做的什么生意?”

洪运财说:“就是普通的水果生意。来北海城的时候,听说北海城开了一个永安坊,就好奇地来看了看。我们就吃了一碗冰粉,没想到就吃坏肚子了,你说我们哥俩亏不亏?”

高建南听他们你来我往地说了这么多,都不切入正题,在一旁坐干等都等急了。

他好几次想要说话,但是都被祝月瑕的眼神压了下去。

大老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祝月瑕开口问道:“二位先生之前一口咬定是吃了冰粉以后才闹肚子的,请问二位先生在吃过高先生家的冰粉以后,还去吃了别的什么东西了吗?”

张瑞说道:“没有,我们下午就吃了一碗冰粉。”

祝月瑕继续问道:“那冰粉你们是什么时候吃的?”

她问话时语气很温和,又总是带着笑,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反感,还有还能给人造成一种她很体贴的错觉。

没错,这是错觉。曹嘉诚很肯定。

因为他从祝月瑕的眼底看到了狐狸一般的狡猾。

他当了好些年地头蛇,一些眼神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祝小狐狸一定有什么招等着呢。

洪运财说:“约莫是一点多。”

祝月瑕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这中间三个小时你们都干什么了?”

洪运财说道:“没干什么,就回租房睡了一觉。睡醒了就觉得肚子疼,我们还跑了一趟医院,才知道是吃坏东西了。后来我们就回永安坊来找这个卖冰粉的老板,可是这个老板他竟然不认账。”

祝月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吃别的东西,也没做别的事情,如果肚子疼,的确有可能是红糖冰粉造成的。”然后她又扭头看向坐在一边的高建南:“高先生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高建南一愣,祝月瑕让她闭嘴了那么久,突然让他说话,他竟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高先生没有想说的吗?”祝月瑕提醒道。

高建南回过神,立即说道:“当然有!”

他扯了扯衣领,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样子。

高建南说道:“我做红糖冰粉已经好几年了,吃过的我做的红糖冰粉数量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那些人一点事都没有,怎么就只有他们肚子疼?”

以为把事情闹大了他就会妥协,不可能!

这件事情他更在理,他才不会赔那些冤枉钱!

高建南又说道:“再说,他们吃完那碗冰粉以后,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吃别的东西?就算他们吃了,他们也可以不认账。凭什么就说是我红糖冰粉的问题!”

洪运财截断他的话说道:“我们能吃什么?吃完冰粉我们就回租屋了!”

祝月瑕意味不明地说道:“可是高先生说的也对,你们吃完红糖冰粉以后,谁也不能保证你们没吃别的东西。”

张瑞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觉得我们坑钱啊?”

他的坐姿都变得比原来更张狂了一些,甚至还挽起了衣袖高声道:“本来我们也没打算怎么着,你赔点医药费,再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可是看你们的样子,好像是不想善了啊。”

他的胳膊健壮,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男人,特意挽起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用自己男人的力量来吓住祝月瑕。

曹嘉诚抬头看了祝月瑕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个女人的神经怎么这么大条?

这么大个会客室,也不留一两个男人。

她一个女人能对付的了这些人吗?也不怕吃亏!没看见对方都已经撩袖子,想要动手了吗?

曹嘉诚适时地咳嗽了一声,大家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只见曹嘉诚也解开衣袖上的扣子,把长袖折了上去,露出一截纹了身的健壮手臂。

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在那些纹身下,还盖着两道刀疤。

曹嘉诚混的这么些年,也不是全凭着他爸曹永福的本事。他自己也是出去打过架,挨过刀子的,身上这样的刀疤不在少数。后来是纹了身,才盖住了一些。

曹嘉诚却用手当做扇子给自己扇着风,笑道:“别误会,就是今天的天气太闷,我散散热,你们别管我,继续。”

祝月瑕瞥了他一眼,这么明显的暗示,就算大家原本不误会,都要误会了。

张瑞看到曹嘉诚手上的刀疤,原来的狂劲儿敛了一些,张的很开的一双腿,也不自觉地收了收。

曹嘉诚端着茶,继续道:“你们该说就继续说,好好说。”

然后他低头喝茶,真的不再有动作。

但是他垂下的眼帘却盖住了眼底的阴鸷。

他们可得好好说,他们要是敢在永安坊欺负祝月瑕,他就把这两个人的腿给打折了。

曹家干架怕过谁?

祝月瑕她知道曹嘉诚有意给自己撑腰,她对着张瑞微微一笑,“张先生您也别生气,我们只是说出一种可能而已。毕竟……您也不能剖开肚子给别人看看您的肚子里是不是只有冰粉,对不对?”

这话语气说是祝月瑕在劝张瑞平息怒火,不如说是在恐吓来的更实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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