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羞辱都能吞下,要么狠,要么残忍。

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是经过多方衡量之后,才不得不的选择。

宁家这样的家族反而让岳舞更加上心了些,懂得隐忍的人,一旦动手,肯定更狠更残忍。

他们可能觉得目前时机不对,他们一个家族跟万尸宗单挑完全没有必要,胜算不大。即使获胜也会损失惨重,整个家族从此都会没落下去,甚至会湮灭在豪强林立的中都,就不能不选择忍受屈辱,等待更好的机会。

对于这么大家族来说,牺牲一个女人换得一段时间的安逸,是值得付出的代价。送女人这种事嘛,其实也不罕见,平时也需要和其他势力联姻,只不过这次打脸过于明显。

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

等待合适的机会,羞辱自然会加倍找回来。

偌大的中都城,貌似忽然间鸦雀无声了,静静看着宁家这支送亲队伍把人送进了万尸宗。

难题就到了岳舞手上,被整了个无语。

陪嫁的礼物好处理,非要送个女人来干嘛?

这个女人也不是丑陋的老女人,而且看上去年轻貌美,属于风情万种的一个少妇模样。

真实年龄多大不好说,皮囊确实很不错,非要评级的话,应该是祸水级别。

事实已经证明。

谁要谁拉走就是,不过是一件物品。

结果,万尸宗没人要女人,要不起。

无可争议的丢给他。

坚决的交给他。

本就是他的战利品。

这几天,岳舞在万尸宗其实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凑合的挤在席梦瑶床上。席梦瑶对他的态度也有所缓和,小猫一样伏在他怀里睡,结果立马把她激怒了,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悲剧。

宗门里好事者还特意给他整出一个院子,强行喝他一顿喜酒,热热闹闹的把他硬塞进洞房,把他关在这个院子中。

万尸宗从来不办喜事的一个宗门,破天荒办了一次喜事。

好生无语。

当时宁立仁非要借席梦瑶一用,他反唇相讥借他妈一用,结果真借过来了。

作为被随意借走的物品,何等的悲哀。

岳舞打量着坐在床沿上的这个女人,确实长得很不错,不然怎么可能嫁入豪门。

气质也很不错,颇有大家闺秀之风,她娘家必定也有些来头,结果依然被宁家强行抛弃,对于她来说,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江湖人真是一言九鼎,一点折扣都不打。

不会杀个价吗?

“只是借用,不是娶,明天你就可以回去。”

她茫然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缓缓说道:“你觉得我还能回去吗?”

这是对宁家的奇耻大辱,她从此消失的话,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一旦回去宁家,必死无疑。

甚至娘家也回不去。

江湖纷争,牵连了无辜。

男人们打打杀杀,随随便便把女人拉下了水。

非要说她是无辜又有些勉强,她儿子惹出的事,能说与她无关吗?

有坑爹的儿子,自然也会有坑妈的儿子。

有这样的结果,能与她的纵容与溺爱无关吗?

岳舞叹了口气,取出玉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坐下慢悠悠的喝起来。

她见岳舞迟迟不上手,反而有些惊讶,从床沿边走过来坐他旁边:“要喝交杯酒吗?”

岳舞见她如此淡定,反而有些瘆得慌,不会想趁机把他毒死吧?

越有主见的人,遇事越淡定,因为心里早有一套计划成竹在胸。

这女人显然并不简单,反问:“你就一个儿子吗?”

“还有个女儿。”

“买一送二,这买卖有点大。”

她微微叹了口气:“怨我管教不严吧,没有管好他。祸是我儿子惹出来的,替他挡灾也没什么可说的,只盼他从此以后能····成熟些吧,从此····他要独自远行了。”

“你这是想一死了之?”

“活着还有意思吗?”

这个问题有些深奥了。

至少搞的像是岳舞把她逼死了一样,就变成了原则性的大问题。

对战中击杀对手,也算公平的死法,活活把人逼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岳舞说不出话,转而说:“你想拉着我一起死吧?”

“你觉得呢?”

岳舞鄙视她一眼:“想的有点多。一旦你出手,又弄不死我,后果就难料了····你女儿多大了?长得怎样?”

她脸色顿时阴沉如墨,愤怒的瞪着他:“禽兽,必将不得好死。”

她有些后悔说出自己还有一个女儿,结果成了暴露出来的软肋。

岳舞没有兴趣跟她勾心斗角,一个战利品,或者俘虏而已,还想威胁他的生死,就想多了。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拿这女人怎么办才好,睡个觉还要提心吊胆,就很烦。

“在这呆着,本大王没让你死,就不准死,不然就杀掉你儿子,俘虏你女儿。”

放下狠话吓唬她,转身出了这个所谓的洞房,独自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坐着,想想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中都城是神洲的中心,想要在神洲混下去,自然在这里站住脚比较合适,而且不是到处被人赶被人追杀的那种。

他从来没想过创业这种问题,一直都是随便混,如今却很想在这里创下一番事业,以后从妖洲那边过来的人就有了落脚之地。

过了很久后,战利品显然更加心乱如麻,也从洞房里出来,再次和他坐在一起。

“忽然感觉酒是个好东西,我很想喝几杯。”

人生过于戏剧化,忽然间天就塌了,让她如此的措手不及茫然无助。

“带毒药了吗?需要先搜个身。”

她把空间戒指摘下来,放在石桌上,表示自己真的只想喝酒。

岳舞给她取了个酒杯,倒了满满一杯。

“这酒不错。”

“你以前不喝酒吗?”

“偶然浅尝。”

她叹了口气,“如今想大醉一场。”

“一醉确实可解千愁。”

“你不是春风得意吗,你愁什么?”

“谁增加了谁的愁绪,谁是谁的过客,谁又能分得清呢。”

“你这人····不是太肤浅的人嘛,真让人有些意外。”

两个人如果愿意聊下去,总能聊出很多彼此都有兴趣的话题,甚至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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