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被宋徽宗看得很是窝火,禁不住就盯向了随着江辰一路前来的蔡薿,满脸期待的问道:

“蔡薿,当时情形具体如何,你详细讲说一番,免得大家在此胡乱猜测!”

随着他话音落下,众人都齐齐看向了蔡薿。

呃——

蔡薿表情一阵发苦。

他很清楚蔡京想要他说什么,可当时情形具体如何他根本就没有看到。

若是恶意引导,栽赃江辰,无凭无据之下根本就对江辰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弄不好还会遭到江辰的报复,把他利用老杆子对李清照意图不轨的事情捅出来,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说什么都不知道,便会失去作用,任何好处都捞不到。

可若是帮江辰说话,甚至暗中帮忙把蒋之奇拉下马,那空出来的户部侍郎位置……

如此盘算着,蔡薿开口道:“当时我坐在马车之中,听到有人叫喊老杆子杀了兰从熙灭口,便探出马车观望。

随即就看到巷子两旁有很多老杆子向车队射箭,其中有一箭直奔江辰咽喉而去,又快又狠,完全是欲要取人性命的。

不过很可惜,被江辰给躲开了。”

呃——

“可惜?”

宋徽宗嘴角一阵抽搐。

蔡京和梁师成、谭禛几人更是对着蔡薿狂翻白眼。

虽然心有不甘,可听了蔡薿的话后,他们都打消了对江辰的怀疑。

因为蔡薿和江辰的仇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根本就没人相信蔡薿会帮江辰圆谎。

兰田满脸不可思议的偷偷瞧了蔡薿几眼,他本来还想趁着蔡薿对江辰发难时,为兰从熙讨回一个公道,顺便巴结上蔡京,好接替兰从熙的位置。

可万万没想到蔡薿居然会为江辰撒谎,而且众人还都相信了。

既然谎言已经成为了事实,那真相便是一种罪过,他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于是赶忙附和道:

“事实的确如此,奴婢当时正面江大人,看得最为真切,那些老杆子的确是存心要杀了江大人。”

顿了一下,他又撇清关系道:“只是奴婢从未听说兰提举与老杆子有任何联系。想着会不会是有人假借兰提举的名义在外面胡作非为,这才连累了兰提举呢?”

“恩,很有这种可能!”

江辰点头认可。

既然兰田和蔡薿都妥协苟命了,他也不能把事情做绝,逼狗跳墙。

礼尚往来之下便对宋徽宗道:“官家,那些老杆子和被灭口的官员虽然都说上面有兰提举罩着,可却没有一人能拿出直接证据。

所以,弟子怀疑,兰提举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对方杀他也不是灭口,而是要把罪名扣在他的头上,好来个死无对证,逍遥法外。”

兰田闻言,心中立时一松,只要江辰不追究兰从熙的罪责,那他就不担心会受到牵连了。

赶忙配合着道:“江大人,你一定要剿灭老杆子,查出幕后真凶,为我干爹报仇!奴婢这里给您磕头了!”

说话间,兰田抹着眼泪就给江辰跪了下去。

“兰内官快快请起!你放心,本官一定拼尽全力,为兰提举洗清冤屈!”

江辰慌忙搀扶住兰田。

一句话说出,直接就为兰从熙正了名,让兰田心中彻底踏实了下来。

宋徽宗也对这个结论很是满意。

毕竟他身边的人跟老杆子勾连,他的圣名也会受到影响,所以直接就认可了江辰的话。

开口道:“兰田,你不必太过伤心。朕绝对不会让兰大伴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的!你先去将兰大伴厚葬,而后兰大伴的职务便由你来暂时接替吧。”

“奴婢多谢官家!”

兰田泣不成声,心中却乐开了花,带着几个小太监就把兰从熙的尸体给抬走了。

对于这个结果江辰很是满意。

不仅洗脱了嫌疑,还得到了蔡薿和兰田两个潜在的盟友。

如今兰从熙挂了,何诉去了江南,贾详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突然重病卧床,眼看就要不行了。

蔡京在宋徽宗身边的重量级亲信便只剩下梁师成和谭禛了,只要想办法除掉这两人,宫内便是杨戬一人独大,到时候便可以对朱勔等人依次下手了!

蔡京的大相公位置也算是坐到头了!

如此想着,江辰禁不住意味深长的瞧了蔡京一眼。

唔——

该死的小奸佞!

蔡京十分敏感的瞪了江辰一眼,对宋徽宗道:“官家,老杆子如今已经狗急跳墙了,为了避免更多官员及无辜家属蒙难,老臣提议让禁军也一同参与围剿之事。”

“臣附议,老杆子一日不除,汴京上下便一日不得安宁。”

“臣等附议!”

王黼、白时仲和郑居中等人纷纷出列附和。

不管他们是那一边的人,在对待老杆子的问题上都是一致的,眼见江辰真的有办法能灭掉老杆子,都想趁机捞名捞权。

江辰明白这一点,也不在乎这些虚名和所谓的功绩,所以也对宋徽宗道:“弟子也赞同蔡相的奏议。”

“好!”

难得你们还有个意见统一的时候!

宋徽宗表情古怪的点了点头,问道:“既如此,那元长和诸位爱卿认为何人可用啊?”

“臣举荐兵曹侍郎孟扬孟大人。”

王黼迫不及待的就第一个出言。

呃——

郑居中等人一脸郁闷。

他们知道宋徽宗刚夺了蔡京的司法之权,定然会在此事上做出弥补,争不过之下也不出言反对,只是打算安排一些亲信过去便是了。

白时仲等人则眼神复杂了看了王黼一眼。

按理来说,蔡京的心腹马王成更加适合负责此事。毕竟孟昌龄、孟扬和孟揆几人权势虽大,却并不能完全算是蔡京的人。

王黼此举,究竟为何?难道……

众人禁不住都下意识的望向了蔡攸。

蔡攸得意一笑道:“臣附议!”

“哼!”

蔡京恼怒的瞅了他一眼,有心反对又忍住了。

刚损失了一个兰从熙,要是再跟大儿子闹翻了,于大局不利。

这让孟扬很是兴奋,眼巴巴的瞅着宋徽宗,已经做好了谢恩的准备。

不料,江辰却突然出声反对道:“蔡大学士,孟大人担任此事似乎颇为不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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