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坡!

李民当即一愣,暗自嘀咕:还真有一个十字坡。难道这里就是孙二娘卖人肉包子的地方?

没办法。凡是看过水的,能忘了十字坡孙二娘的,实在是太少了。这几乎是一个与武松打虎同样难以让人忘记的地方。

而这时,武松看李民止步,当即也停了下来问道:“老板,有事?”

李民口随心想,随口道:“这十字坡可有黑店?”

武松林冲等人,全都一愣,当即都止住了脚步。

武松稍微琢磨了一下,笑道:“别说。老板这么一说,我却想起一些江湖传言。都说这:大树十字坡,行人住进亡。肥的切作黄牛肉,廋的熬成排骨汤。却不成想,老板竟然也知道。不过,如今我等这么多人,却也不怕他迷的过来,正好闲来无事,拿他戏耍一番,却也解乏。”

这武松自从把武大郎一家,接到李民身边,平日里一家人顺气,又有鲁智深这样的人,与他性情相投,又有众多的人与他演练武艺,这些日来,却是过得快活无比。说话间,时常带笑。

而武松这番话说完,李民身边的那几位,却也没有一个是省事的主,当即全都笑着应和。唯一性情比较沉稳,只想做个五好男人的林冲,虽然没有应和,却也不愿扫了同僚的兴致。故此也没出言反对。

李民看在眼里,暗道:林冲是个好同志啊。多么标准的属下啊。任劳任怨。不多说少道地。好!真好!

李民看了一眼没说话的林冲,冲他笑一笑。随即却拍了拍武松的肩膀说道:“武二哥,这回可就看你的了。若真是黑店,咱们就砸了他!免得继续害人!”说完,李民随即领着一群嘻嘻哈哈的人,向那林中的酒店走去。

虽然李民比较欣赏林冲得处事态度。可十字坡这么有特点的地方,怎么能不见识一番。李民暗下决定:若只是一般的黑店也就罢了。若这孙二娘地黑店,真地卖人肉包子。说不得。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一把。

要知道。在这封建法制不健全地年代。杀人可以说是被逼无奈,造反可以说是起义。可这卖人肉包子,不管是哪朝哪代,那都绝对是法理道德之外的。李民当初看水时,就对老施这种卖人肉包子的人,也能称作好汉的人生观,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既然真的遇上了。处置了这个死有余辜的社会败类。却也省得继续害人!

然而,李民一行人,还没进的店门,就听里面有清脆地喝骂声响起:“大柱、丁三。有客人来了,还不赶快给老娘招呼去!”

随即,两个穿这灰布店伙衣服,各自手臂上搭了一个雪白毛巾的店伙,麻利的窜出了店门。迎着李民等人。躬身笑道:“客人里面请。热水解乏,凉茶败火。好酒好肉管够。若要点心,还有好大的馒头。在小店歇个脚再走。”

武松上前笑道:“茶水也就罢了。好酒好肉只管取来。大爷有的是银钱。”说着,武松一拍腰间的钱褡子,方方鼓鼓,却全都是硬货。

两个伙计,当即看得眼就直了。招呼的也就更殷勤了。

而李民走入店中,却看见大厅内,竟然还有一桌人在饮酒,而转角的酒柜后面,却坐着一个俊俏地女子。素面红衫,很是飒利。

李民暗暗奇怪:不是说那孙二娘是个母夜叉么,怎么这位女掌柜地这么俊俏?而且素面朝天的,也没那擦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的打扮啊?难道说这个女地不是那个孙二娘?

而这时,店伙计已经麻利的擦出了两张桌子,招呼了李民等人坐下。随即,整坛的好酒,整盘切好的方肉,就端了上来。并给李民等人满上了酒。

武松等人,本来就是听说这里是黑店,有心找乐除害的。那会乖乖的喝酒吃肉。武松看了一眼那碗酒,清亮似水,却不像下了的。随即喝了一口,一口吐在地上,把酒碗往桌上一顿,随即一拍桌子喝道:“你这黑心的店家,却往酒里掺了多少水!瞧不起大爷,怕大爷喝酒给不起钱么?”

说着把腰间的钱褡解下来往桌上一摔,黄橙橙的滚将出来,竟然全都是整锭的金子,没有一块碎银,半枚铜钱。

没办法。赵赏赐的,就是整锭的黄金。李民又没那个切开了给人的习惯,分给武松等人的月钱,以及交给武松保管的,自然都是整锭的黄金了。

武松的喝骂,让柜台后面的女子一皱眉。可却还是没有出声。两个店伙计,连忙上前打躬说道:“客爷。本店都是上好的美酒,从来不掺水的。”

武松随手一个巴掌,把那个店伙计扇了一个转骂道:“这么清淡的酒,还说不掺水!欺负我等外乡人不成?快去换了来!”

那伙计憋着气,可看李民他们人多,却也不敢再说什么,随即把酒撤走,回到了柜上。那女掌柜的,依然没说什么,只是没好气地挥挥手,那俩伙计又从酒架上,取了两坛好酒来。

这回,这酒倒出,金橙橙的。酒香扑鼻。武松原本还想把这酒倒了,说酒不好的找麻烦。可闻着这酒香,看着这酒色,武松竟然没舍得糟蹋。反正有的是办法拿他们找乐,没必要糟蹋了这好酒。

武松随即端起了酒碗喝了一口。果然好酒。武松笑道:“这酒有点意思。各位哥哥都尝尝。”说完,随即又给那店伙计一个嘴巴骂道:“你这鸟人!有好酒不早早拿出,却拿那水酒对付大爷!真真的该打!”

那伙计委屈的都快哭了。那柜台后的女子,眉毛也竖了起来。只是。林外二三百人地队伍,实在让她们顾忌,却也能不说什么了。

而李民看武松耍横,而那店家却只能忍着。虽然知道武松的意图,同时这也是他李民吩咐的,可李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没

的快感。

而武松喝了一口酒后,随手就要去挟肉,李民还记着人肉的岔口。连忙低声提醒道:“小心人肉!”

武松的筷子。当即就停住了。虽然看着这肉挺好。可武松却也不敢保,这就不是人肉。

反倒是一旁的鲁智深,毫不在乎的挟了一筷子,放到嘴中大嚼了一番说道:“不是人肉!正宗地黄牛肉,尽管吃就是!”

李民奇道:“鲁哥。你怎就知这不是人肉?”

鲁智深顺了一口酒说道:“这人肉跟老鼠肉差不多。想当初洒家小地时候,在老种经略相公帐下当差,曾被西夏军围困了三个月。粮草尽绝。就靠着吃西夏俘虏过活,足足吃了一个月,怎地不知道这人肉的滋味。”

鲁智深说的平淡,李民好悬没吐了。好在李民此时还没吃什么,倒也没吐出来。李民禁不住指着鲁智深问道:“你!你怎么能吃人肉?”

鲁智深一瞪眼的说道:“怎么不能吃了!难道就许那些西夏军,跟那些辽狗一样,跑我们大宋来打草谷,把我们大宋得百姓当两脚羊烤着吃。就不许洒家吃他们了?粮草尽绝。什么吃不得。老鼠螂都吃绝了。不吃他们吃什么?”

一旁的鲁雄,知道李民心善,初次下山。肯定没见过这个,连忙给李民解释,并安慰李民道:“女婿。看开些。鲁大师说的不错。这西夏人和辽人,咱们是不能把他们当人看得。鲁大师他们吃人,好歹还是粮草尽绝的时候。可那些西夏人和辽人,那入侵咱们大宋,那可是从来不带粮草地,都是就食当地。抢当地的百姓粮食吃,没有粮食了,就直接把咱们大宋得百姓烤着吃。那些可都是老百姓啊。鲁大师他们吃的好!”

一旁的恶虎,猛地端起酒碗,对鲁智深说道:“大和尚,吃得好!我老虎敬你一杯!”

武松等人也随即全都给鲁智深敬酒,表达了对鲁智深吃西夏俘虏的敬意!

李民无话可说。李民首次感受到岳飞满江红中: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句话,除了豪迈之外,其隐含的悲壮,因为这不仅是说,更有可能是真的。在深入敌后,无粮的时候,只能吃敌人地肉,喝敌人地血!

李民生为一个现代人,却是无法想象冷兵器时代战争残酷性的。李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代战场上,竟然已经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尤其是那些西夏人和辽人,竟然吃平民百姓,更是令人发指了。这同时让李民惊醒:貌似史书上也说过,金兵南下,以人为食。河北十室九空。看来,这记载也肯定是真地了!

李民再次觉悟:他有幸来到这个时代,绝对不能让这北方汉人除了被金兵杀死吃掉,就是妻女被蹂躏的恶行发生。

而这时,那店伙计已经端上几盘大馒头上来。武松受此时气氛影响,再次找茬发作,猛地取过一个馒头拍开骂道:“你这馒头是什么馅的?狗肉,猪肉?别不是人肉吧?”

那伙计吓得连忙说道:“客官莫要乱说!这人肉怎能做馅的?”

武松笑道:“人肉怎么不能做馅?我却听说:这大树十字坡,行人住进亡。肥的切做包子馅,廋的熬成大骨汤。”

伙计当即变色道:“客官吃酒也就是了,何来糟蹋小店?”

武松也不搭理他,又径自问道:“你这店可是什么名号?”

“孙家老店。”

伙计虽然有气。可看着李民人多,一个个的又全都有型有块,不是胖大的魁梧,就廋小的精悍。各个都像个习武的人。却只能继续陪着小心的应承着武松。

武松看在眼里,却浑不在意的说道:“原来这老板却是姓孙。如今在哪里?可叫他出来陪酒。”

店伙计越发的忍着气说道:“我家老板却不姓孙,乃姓张。现今有事出门了,却是不能招呼大爷了。”

武松奇道:“你这孙家老店,这老板怎的姓张。莫不是你家霸了来的,还没有改个名号?”

伙计继续忍着陪笑道:“大爷说笑了。这孙家老店,也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怎的霸了来?只是我们老掌柜的姓孙,膝下无儿,招的上门女婿。故此,我家这孙家老店,掌柜的却姓张。这可是从了我们老板娘的姓。”

武松笑道:“一听你家老板就是一个怕婆的囊货。懒得说他。你且叫那柜上的小娘子与大爷们陪酒。”

伙计当即吓得变色的说道:“大爷莫要乱说。那可是我们老板娘,却是不什么不三不四的陪酒女子。”

武松调侃道:“老板娘又怎么了,即坐在哪里,却又怎的不来陪客人喝酒?……

还不待武松说完。那柜台内的女子,却是忍不住了,随手从柜台下操起双刀,纵身跳出柜台外,单刀指着武松骂道:“你该死的贼汉!自进门就不三不四的乱说。老娘忍你很久了。老娘拼着今后不在这十字坡干了。也要教训教训你!是个汉子的,你就出来与老娘单条!若是不敢,没得在这里喷蛆!老娘这里不招待你!给我滚!”

武松虽然是挑事来的。可却怎受的了这个骂?

武松当即怒极反笑道:“你这个婆娘倒也泼辣。竟敢与爷爷叫板。好好好。今天我就替你男人管教管教你。若是有半个相帮的,爷爷我就算不得男人!”说完,武松起身就向酒馆外面走去。

那女掌柜的,更是飞一般的拎着双刀跳了出去。

李民身边的其他好汉。知道武松的本领,却也不替武松担心,各个嘻嘻哈哈的准备看乐。唯有李民暗暗奇怪:怎么有些乱呢?这孙二娘怎么不下改单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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