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药坊午休,赵清柔、荷花和苏笑笑结伴去了大队图书室,李向阳坐在药田旁的石桥上,盯着脚下的潺潺流水发呆。

他手里抓着一块石子扔出去,砸中了溪流涧石上长着的一株菖蒲。

见李向阳百无聊赖的样子,白苏在药田旁跟周芷兰聊了一会儿,走到他身后。

“总要试试不是吗?”

白苏蹲下来,跟李向阳说话:“向阳,不是婶子说你,你有时候得跟贺岩学学,不管事情成不成,勇敢迈出去那一步。”

“婶子,这一步迈不过去。”

李向阳神色沮丧:“清柔让我捉摸不透,她也愿意跟我来往,再多走一步,她又会往后退。”

“我怕吓着她,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

李向阳叹气:“婶子,她要是不愿意,我和她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队上那么多人喜欢清柔,她不搭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老实稳重的人,她才愿意跟我走近。”

白苏算是明白了,李向阳骨子里还是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赵清柔。

受了贺岩的鼓励,李向阳有一段时间也跟着一起学习高中知识。

只是,他不是读书那块料。

跟着赵清柔兰花和周长卿一起学习,他感觉很吃力,本来跟赵清柔之间还有些进展,他又退缩了。

白苏是他信任的人,李向阳跟白苏说心里话。

“婶子,我努力在追清柔的脚步,越走近,我又感觉自己跟她不是一路人。”

要是像杜长庚那样,找个搭伙过日子的,他刚好想要一个能照顾老子娘的媳妇,然后刘芳芳恰好为人勤快,也对他的条件满意,事情成了。

这十里八乡找对象,就这么回事儿。

可赵清柔跟队上的姑娘不一样,她出身极好,还受过文化熏陶。

除了物质上的条件,还需要心灵相契的精神满足。

她和李向阳之间,总差那么一点意思。

这是白苏和贺岩努力,也无法改变的。

“你是因为清柔想去拍电影的事儿,开始想多了吧?”

“嗯,她一定能被选上。”

李向阳看着大队图书室的方向:“清柔长得那么好看,我觉得电影里的女人,都没有她好看,我有时候觉得她不属于这个地方。”

“婶子,你说清柔是不是属于京城,属于外面的世界?”

白苏一直以为,李向阳是一根直肠子,性子跟他妈一个样。

没想到因为赵清柔,他还想得挺多的。

白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宽慰的拍了拍李向阳:“不就去拍个电影么?你也可以去,这个电影要展现咱们大队的风貌,需要清柔那么好看的,也需要你这种精神小伙儿。”

“婶子,我也可以吗?”

李向阳有些不信。

白苏鼓励他:“一定可以,电影不止要用到女演员,也需要男演员。”

“跟你和清柔一起学习那样,你也跟着去凑个热闹就是了。”

只要在不影响药坊生产的前提下,白苏鼓励年轻人多尝试机会。

李向阳受了白苏的鼓舞,对自己有信心多了!

他甚至觉得,不管他和赵清柔最后能不能成,至少他努力过不会再留遗憾。

白苏和李向阳聊天的功夫,荷花和赵清柔她们去过大队图书室赶回来了。

一瞧见白苏蹲在石桥上跟李向阳说话,荷花风一样地往她这边跑。

“妈,妈!”

荷花气喘吁吁跑近,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尹华采身边有宋诗筠在,白苏觉得荷花被选中的可能性很小,甚至赵清柔都要受到牵连,毕竟赵清柔是她干女儿,荷花的干姐姐。

白苏以为荷花受挫了,才急着跑回来在她这儿求安慰。

她伸手替荷花顺了顺背:“别急,你和清柔去凑个热闹,选不上没关系。”

“咱们还有药坊的工作,你还能跟你兰花姐学习,只要一直在进步,以后有的是机会。”

被白苏这么安慰,荷花急得直摆手。

赵清柔追着荷花过来,看她喘得一句话也说不上,忙在一旁帮腔。

“干妈,荷花被选上了。”

她告诉白苏:“京城来的周制片,说荷花的形象气质很符合电影要拍的原型,要选荷花当主要角色。”

“我,也被选上了。”

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赵清柔被选上也很意外。

她只知道随着秦炎越一出现,她和荷花的境遇改变了。

尹凡帮着荷花争取女主角已经够让她震惊了!

她瞧着尹华采似乎很忌惮那个宋诗筠,特别是宋诗筠说尹教授爷孙回京城的事儿,她们宋家能帮上忙,尹凡的父亲就动摇了。

赵清柔以为不会再有机会的。

秦书记这时候带着一个京城来的制片人出现了,那人直接点名让她和荷花演主要角色。

赵清柔这会儿还晕乎着,怕白苏不知道周制片是谁,赵清柔忙为白苏解惑。

“干妈,周制片是秦叔带来的人。”

她跟白苏说得到机会,是因为秦炎越替她们撑腰了,药坊那边的打铃声一响,赵清柔她们几个匆匆忙忙赶去上工。

荷花有一堆的话没跟白苏说,很是遗憾。

走的时候甜笑着冲白苏摆手:“妈,我秦叔太厉害了,说有他在不会让我受委屈,一会儿下工我跟你说。”

赵清柔她们几个往药坊方向跑,一脸失落的李向阳也跟着走了。

白苏刚打算回药坊,通往石桥这边的路梧桐树下转出尹凡和秦炎越。

秦炎越牢记着跟白苏之间约法三章。

不等白苏开口,他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我着凉咳嗽了,来找你看诊。”

县城医院难道不能看诊?

白苏听出了他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不客气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跟我去诊室,我给你打一针。”

“不用打针吧?”

尹凡一离开,秦炎越手握拳头浅咳了一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白苏同志,看到你我的病好了一大半。”

“你是我的良药……”

这句话,是秦炎越探过头来,压低声音说的。

他冷硬的脸上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却能烧灼到人。

这人太会撩了!

白苏恼怒的瞪他:“秦书记,你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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