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坤欣赏着顾唯益清雅别致的竹林小屋,微风拂过脸庞,还带着从瀑布里飞溅出的小水滴,枝头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乎在议论着凌坤这个陌生人。

“兄弟,起这么早,难道是睡不习惯吗?”不知何时顾唯益已经起来,推开门说道。

凌坤回头一笑道:“哪里,大哥这地方太好了,我很喜欢。”

“呵呵,喜欢就好。”顾唯益说着,收拾了些干柴,就在草坪上生起火来,嘴里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挺喜欢这里,就是一个人住在这人太孤独了,所以经常跑到成都去。”

“大哥一直住在这里吗?”凌坤问道。

“也算吧,我在这里住了20年了。”顾唯益边说边将一口锅支在火上,倒入水下了米,忙忙碌碌煮起了粥。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做饭,不多时便吃了一顿香喷喷的清粥。凌坤最近一直以酒度日,很少吃到如此顺口的饭,不知不觉多吃了几碗。

吃过饭后,收拾了碗筷,顾唯益打开另一间竹屋,凌坤抬眼看去,里面放着米面蔬菜等一些食材,还有数都数不清的酒坛子,摆得整整齐齐,一直摞到房顶。

顾唯益提出两坛酒,递给凌坤一坛说:“来,兄弟,大哥这里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不过好酒管够。”

凌坤也不客气,接过酒坛说:“有大哥和美酒足矣。”

顾唯益一阵大笑,两人在竹林边的树荫下席地而坐,便开始喝酒。一开始没有喝醉,两人情绪平稳,聊了很多。

“兄弟,你与那小娘子那样恩爱,为什么会分开呢?可方便与哥哥说一说?”顾唯益问道。

“当然方便。”凌坤来找顾唯益,就是来倾诉的,于是将自己遇见赵明月,被她带到开封考状元,当将军,平辽邦,定川蜀以及被人算计,分道扬镳的事详细说了一遍,除了穿越这事说不清外,其他的几乎一股脑都说了。

顾唯益叹息道:“真羡慕你们,你们经历了那么多,就算分开也没什么遗憾了。不像我,哎,自己想起来都像是在做梦。”

“是啊,大哥,你又是为哪家姑娘相思呢?”凌坤问道。

“哎!”顾唯益苦笑一声道:“我连她的全名都不知道,只知道叫做红儿,我们在一起只有一个月,从此再没有见过,至今已经是20年了。”

凌坤惊道:“这怎么可能?大哥你这也太痴情了吧?”

“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我没有办法忘记她啊。兄弟,你听我慢慢给你讲吧。”顾唯益抱起酒坛子灌了几口,也非常细致的讲起了他的故事。

20年前,顾唯益不到三十岁,风流倜傥,博学多才,在整个川蜀一带都很有才名。他20岁时便中了举人,只是后来王小波叛乱,蜀道封锁,没有机会进京会试,否则早就功成名就了。

他这样的人自然是心高气傲,眼界奇高,因此直到那时都没有娶妻生子,老父母虽然着急上火,却拿他没有办法。

那一年,叛乱终于平定,蜀道解除封锁,他终于可以进京赶考了。他的朋友们知道他一旦进京,必然不会空手而归,于是三五相邀,给他送行。

这一天,就在与凌坤相遇的那个酒楼,他与几个至交好友一起饮酒,酒酣耳热之际,忽然看到外面进来一个女子,白衣如雪,眉目如画,肤若凝脂,美得惊世骇俗,犹如九天仙子下凡。

顾唯益以及他那些朋友们都是成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世面没见过,可绝对没有人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一时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美女并不计较他们饿狼一般的眼光,轻飘飘坐在一张桌子前,叫了几个精致的小菜,优雅地吃了起来。

顾唯益的朋友们都是蜀中才子,自诩风流倜傥,魅力无穷,短暂的惊艳过后,便纷纷出手,争先恐后到那美女面前搭讪,有才的露才,有钱的露钱,有长相的露长相,都想把美女抱回家去。

然而,这女子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一眼,对他们的话更是充耳不闻。最后有几个心急的甚至上去动手动脚,不料那美女用筷子夹起花生米轻轻甩过来,竟砸得他们鲜血淋漓,再也不敢造次。

大家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就差顾唯益没有行动,大家都说:“顾兄,我们没这福分,就看你的了。”

顾唯益本来就被女子的美貌所惊艳,再加上酒壮英雄胆,拍着胸脯说:“看我的。”说着走过去坐在女子对面拱手说:“在下顾唯益,请教姑娘芳名。”

他这句话说得非常普通,前面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结果都碰了一鼻子灰,朋友们听到这儿都失望得低下了头。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女子竟然说话了。

“我又没请你过来,你凭什么坐在我对面。”语气清冷,甚至带有丝丝杀气。

顾唯益故作惊讶道:“姑娘没有请我来吗?那是一种什么力量吸引在下不由自主地过来了呢?”

“噗嗤。”女子竟然忍不住笑了,犹如绽放的牡丹,勾魂摄魄,艳惊四座。

那些朋友们不得不佩服顾唯益高明,仅仅一句话就把美女逗笑了。

女子笑过之后,又绷起俏脸说:“你用这一超没少哄骗女孩子吧?

顾唯益连连摇手道:“姑娘误会在下了,在下发誓这是第一次说这话,这一定是一种特别的缘分使然。”

女子盯着他说:“这么说,我们是有缘了?”

顾唯益见女孩子似乎要上钩了,心中大喜道:“当然,顾某年近而立尚未成家,就是在等着我的缘分,今日一见姑娘,我知道我的缘分终于出现了。”

女子脸上一红,对他莞尔一笑道:“既然这样,你敢和我走吗?”

“走,去哪儿?”顾唯益心中有些没谱,毕竟第一次见面,跟着她要走到哪儿去?

女子看他犹豫,讥讽道:“不敢吗?既然认定我是你的缘分,却不敢和我走,你是害怕缘分?还是说谎骗人?”

顾唯益一窘,忙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姑娘说怎样就怎样。”这时候,他必须跟着走,不然以后在朋友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况且,有如此倾国倾城的美女相邀,是个男人就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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