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齐贤擦擦汗,勉强站起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说:“大将军找老朽到底有什么事?”

“张大人,我与明月公主(qíng)投意合,一起经历了很多事(qíng),这在朝廷中也许都不是秘密了。但现在正当形势一片大好的时机,赵恒竟然要把明月送到西夏和亲,这我是不会答应的。”

张齐贤叹口气道:“大将军与长公主的郎才女貌,联袂作战,固守北疆,痛击西夏,收复川蜀,平定东瀛,早已是我大宋的一段佳话,真是可惜了。”

“所以,我不能就此罢休,我一定要救他出来。”

“你要劫婚,你要违抗皇命?”张齐贤惊道。

凌坤呵呵笑道:“我劫婚也不是第一次了吧,再说我都越狱了,还怕违抗皇命吗?”

“这个……”张齐贤有些慌张,凌坤现在与反贼无异,现在他与自己接触,这事若被朝廷知道,那岂不是私通反贼吗?

凌坤微微一笑道:“张大人放心吧,我来找你没有任何人知道。”

张齐贤微微松了口气说道:“可是老朽能帮你做点什么呢?”

“我要抢在明月到达西夏之前,先杀掉李继迁,请张大人为我指一条明路。”

张齐贤苦笑着摇头道:“大将军太高看张某了,老朽若能知道怎么办,就用不着公主去和亲了。首先在茫茫戈壁上,没有人知道李继迁在哪,这么多年来,我们大军围剿过多次,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面。再说就算你知道他在哪,但只要进入西夏,就进入了党项人的视线中,李继迁会等着你去杀他吗?而且你一个人能杀得了一国之主吗?”

“张大人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的,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些我不知道事,毕竟大人经营西北多年,一定比别人了解的更多些。”凌坤很诚恳地说。

张齐贤摇头苦笑“我要有办法早就用了,何必等你来找我?”

“张大人的威名凌某早已如雷贯耳,我不相信大人你这么多年碌碌无为,一事无成。”凌坤尽量捡好听的说。

“唉,真是一事无成啊,遇到李继迁这样的泼皮无赖,那些兵书战策、奇谋巧计都没有用,这么多年,真是惭愧啊。”

“李继迁是泼皮无赖,正好我也是泼皮无赖,也许你做不了的事,我正好能做呢。”

张齐贤抬头看向凌坤,犹豫片刻后说:“大将军,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你的(xìng)(qíng)我也很佩服,但毕竟是跟皇上对着干,要是被人知道我私下里帮你,那可是要被灭族的。”

“张大人放心吧,以我的(shēn)手,我的为人,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张齐贤点点头,沉吟道:“大将军,有件事是我从京城出来就开始经营的,本以为在关键时刻可以给西夏一个痛击,但是目前来看,并没有发挥作用,今天我把它告诉你,能不能管用,看你大将军的本事了。”

凌坤大喜道:“请张大人明示。”

“你可知道六谷吐蕃的潘罗支?”

凌坤摇摇头道:“我只知道吐蕃,不知道潘罗支。”

“潘罗支是吐蕃六谷部大首领,就在凉州城,与党项毗邻,手下有六万人马。”

凌坤皱眉道:“你是说让我去找潘罗支,他为什么要帮我?”

张齐贤道:“我从京城出来时,就很看好这支奇兵,所以向先皇讨了一道圣旨,封潘罗支为王爵,兼任朔方节度使,主政凉州,为的是有朝一(rì)能用得上。这几年与他接洽过几次,希望他能从背后插上李继迁一刀,与我里应外合拿下党项,然而他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大概是担心李继迁报复吧,一直装聋作哑,没有什么动静。现在你凌大将军被皇上下狱的事(qíng)一定还没有传到吐蕃,所以你以朝廷的名义也好,以个人的能力也罢,只要说服潘罗支帮忙,找到李继迁应当并不是难事。”

凌坤闻言紧紧皱起眉头道:“这件事恐怕不容易,我抗旨劫婚,潘罗支凭什么跟我冒这个险去得罪李继迁那个疯子?”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张齐贤说道。

凌坤点点头道:“张大人说得是,我会想办法

的,感谢大人指点迷津。”凌坤站起(shēn)鞠了一躬,向张齐贤讨了凉州的地图告辞而去。

张齐贤看着凌坤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兴奋地红晕。他深深知道,和亲只是权宜之计,最多可以为大宋争取几年时间,只有彻底杀了李继迁才能永绝后患,所以他非常希望凌坤此行能取得成功。

只是,此事谈何容易,朝廷屡次封官许愿,潘罗支都置之不理,凌坤红口白牙一张嘴,凭什么说动潘罗支。

离开灵州,凌坤一刻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赶往凉州。他不知道王英珏把赵明月带到哪去了,更不知道李继迁在哪里等着他们,如果他们双方一旦汇合,赵明月就万劫不复了。

也不知道上官倾城有没有进展,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上官倾城的进展竟然出奇的顺利。她稍稍一打听,便得知几名军人护送一辆马车行色匆匆,向一条山路赶去。

上官倾城大喜,沿着山路迅速追上去,果然在深山中追上匆匆赶路的马车和四名(jìn)军打扮的军人。

她飞(shēn)而起,顷刻间落在马车前头,拦住去路。

军士见状不妙,同时拔出腰刀,吆喝道:“前方何人,胆敢阻拦朝廷(jìn)军办事,可是要造反不成?”

嗤嗤——

上官倾城几道指风扫过,四名军士翻(shēn)倒地,昏迷不醒。她疾步上前,一把扯开马车上的帘子。然而马车上哪有什么赵明月?连王英珏都没有。

她揪起一个军士,一掌将他拍醒,厉声喝道:“说,王英珏呢?赵明月呢?”

军士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只是负责迷惑人的,公主和马帅早就秘密赶路了。”

“这种迷惑人的假象有多少?”上官倾城问道。

军士回答说:“至少有20多组,所有通往西北的大小道路都有这样的假象,谁也不知道马帅他们走的到底是那条路。”

上官倾城紧皱眉头,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王英珏,什么时候生出这么多鬼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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