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岳吃了一惊,脚下都有些不稳。

稍等一会,那黑皮野猪还是一样的姿势没变,却一点喘气声都没有,一动也不动。

崔岳咽了咽口水,打着手电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黑皮野猪七窍满是干涸的黑血,早已经死绝多时了。

“呼,吓死我了!”

崔岳这才大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猪儿猪儿,这你可怨不得我啊,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去找霍老怪,是他把你揍成了七窍流血的大猪头!”

崔岳走过去踢了踢野猪,想着往边上挪一挪,使出了吃奶的劲也只勉强动了几公分。

“呼,怎么这么沉。”

崔岳喘着粗气,只好先暂时放弃搬动这个庞然大物了。

村里的水井都是锥子形,井口略小,越往下走,井下越宽。

崔岳打着手电在井下仔细寻找,突然自一堆乱石间发现了小截白色物事。

崔岳赶忙扒开表面的一层乱石,一小截手骨裸露了出来。

“没错!就是这!”

崔岳大喜过望,真的在井下找到了未洛泱的尸骨!

崔岳此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两只手将井底的碎石尽数刨开,堆在一旁。

渐渐地,一具完整的女性骸骨显出真容,全身骨骼寸断,大腿骨断成了三截,整个肋骨塌陷了下去,最致命的伤在头颅处,破开了一个大洞。

手指骨下的一块石壁上,有很多杂乱尖细的抓痕,看来是被投在井下时,还未当场气绝,剧痛之下硬生生用手指甲抠出来的,最后被一通乱石活生生砸死在井下。

崔岳望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名女子绝望的神情,万念俱灰!

本来期盼着裴郎带着自己远走高飞,却不曾想到落得这样的下场,身心俱绝。

从天上人间直接落在黄泉地狱,受尽人间酷刑。

古井幽深,是谁轻轻叹了一口气,莫道人间悲苦,久久不能平息。

“喂,臭小子,你找到了没?”

井口处霍老怪的声音不断放大,回荡在井壁之间。

“找到了,稍等一下,我拉绳子,你就往上拽!”

崔岳抬头喊到。

“好!”

崔岳脱下自己的外衣,将未洛泱的尸骨一小块一小块都收集在一起,生怕遗漏掉任何一块。

崔岳突然发现骸骨的身下压着一个黑不溜秋的盒子。

崔岳探手取出,才发现是一只精巧的铁匣,匣子通体黝黑,纹饰精美,正中间嵌着一个暗锁,锁孔的样式也是独特,居然从来也没有见过。

崔岳眉头紧皱,手里掂量了一番,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呢,忙举着手电筒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突然一行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落款刻着三个字,裴文定!

“这是?这是裴文定的铁匣!”

崔岳一时奇怪,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用铁匣装起来!也许这就是两人定情之物。

崔岳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裴余生上吊死前,手里还死死攥着的那把古怪钥匙。

难道?会是那把?

崔岳脑中突然闪过这样奇怪的念头,立刻扑过去手忙脚乱的摸到外衣的内兜,一通乱翻。

“呼!还好,还好,还在这!”

崔岳长舒一口气,手心里多了一把有些生锈的古怪钥匙。

崔岳拿着这把古怪钥匙小心翼翼的插入铁匣的钥匙孔内,轻轻一扭。

“看来有门!”

紧接着“吧嗒”一声,暗锁内的弹簧复位,锁子开了!

崔岳紧张的盯着面前的铁匣,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打开。

思索了半天,崔岳终于下定决心,将铁匣缓缓打开,全身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嘎吱”一声。

崔岳半眯着眼睛,生怕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还好,一切如常。

铁匣内安然的躺着一枚晶莹温润的白色玉佩,玉佩通体都为兽面纹饰,正面为一种不知名的兽头,上窄下宽,雕工造诣非凡,寥寥几笔却刻画的入木三分。

随玉佩同放的还有一份书信,只可惜年代太过久远,加之保存不当,崔岳手指刚挨到那份书信,便瞬间化做了一团糜粉,只剩下一星半点的残字,辨认不全。

崔岳拿着手里的东西正在楞神,突然井中传来霍老怪的粗大嗓门。

“臭小子,好了吗?你若再不上来,老子可要先回去了。”

“好了,我这就上来!你准备拉绳子把。”

崔岳不管三七二十一赶忙将铁匣玉佩等物揣在兜里,剩余的骸骨都用外衣妥善包了。

收拾妥当后,崔岳将那根麻绳系在腰间,向下拽了几下麻绳,提醒霍老怪。

“我要上来了,拽绳子!”

过了半刻,霍老怪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崔岳拽出了古井。

霍老怪无意之中瞥到崔岳昨夜身前的伤口,被洞穿的数道伤口,此时居然已经自行愈合,而且筋骨更胜从前。

霍老怪盯着崔岳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

云山村外,桃源之地。

鸡峰山岭处的一处洼地,一座新立的坟头嵌在万山群川之间。

霍老怪擦了擦额头的后,指了指身后的坟头,上气不接下气说道。

“此处五峰环绕,可避阴煞,不避西东,藏风聚气,倒是一处上好的穴子。”

霍老怪背过身去,暗自嘀咕。

“老子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第一次给女鬼挖坟!”

崔岳想了想,掏出身上的铁匣和玉佩埋在坟头,又撒了一丕黄土,心中总是被石头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

“这里有崖为顶,流水为音,从此以后你便安生在这里,看看云淡风轻。若有朝一日可得轮回,愿不再一生悲苦。”

崔岳默默说完这句话,转身磕了三个头。

没有风雨飘摇,何来江湖路远!

上湾村,傍晚,灵堂前。

今夜是给小凤他爹守夜的最后一夜,明日亥时三分就要下葬。

灵堂除了大壮几人,还有陈书记与陈三娃两人在帮忙准备明天下葬所需要的物事。

“陈家大哥,真是麻烦你们了,要不是有你们操劳,我们孤儿寡女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小凤他娘拉着陈书记的手一个劲的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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