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冷情冷性得遇尘,朝戎艰难地和他唠嗑了一番,颇觉无趣,索性闭嘴不言。但她至少了解到,遇尘不是安宁县辖区得人,应该来自某个不知名的山村,太久没出世,以至于连城市名字都不认识几个。

朝戎一消声,遇尘仿佛得到了空子,话题转向云信:“你是这附近的人?”

“嗯。”云信点头,态度莫名有些冷然,不像往常对待旁人那般温和。

“可在这群山后面?”遇尘又问,大有刨根问底的趋势。

“不错。”云信看着他,暗自揣测遇尘问此的目的。这些问题,方才他明明已经问过长缨了……

不仅云信揣测遇尘的意思,就连朝戎也在默默腹诽。果然,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山的南面可繁华?”遇尘总算问了个云信他们没有听过的问题。

“几个村落而已,但也算的上富足安康。”云信回。

闻言,遇尘轻笑一声,语气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赞赏:“呵……未曾想区区山村,竟也能生出个天才来。”

云信双拳握得越来越紧,面上依旧保持着疏离,眼底却是与儒雅格格不入的冷彻,旁人难以窥得。

“遇尘公子当真好眼力,单凭外表就能看出我们云信是天才!”朝戎插话道,但见蒙着眼睛的遇尘,忽然觉得说出去的话有些变味。他蒙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不好使,这都能看出云信的卓尔不群,也挺不容易的!

“一眼便能看出。”遇尘说道,喝了口酒。

朝戎还想再问他从哪里看出来的,奈何云信被遇尘的话逼得坐不住了,起身对遇尘拱手行礼:“遇尘公子,我和长缨出来已久,再待下去家中长辈怕是会担忧,就先告辞了。”

遇尘抬眸看他,无动于衷,眼神不明:“好,有缘再会。”

朝戎虽然奇怪云信的反常,但识相地没问,顺着他的意思接话:“遇尘公子再见,下次再有机会见面的话,给你带我酿的酒!”

话落,云信已经收拾好东西,只留了个遇尘身前的杯子,拎起木盒拉着朝戎往亭外走,头也不回。

遇尘转头,看着好似落荒而逃的云信,手中转动被留下的瓷杯,眉眼噙笑。

阳阶三层,换个凡夫俗子少说也要而立之年方能修成,这个出自名不经传的小山村的云信,尚未及冠便有此境界,是当之无愧的好苗子。奈何他好像担心会在那个叫慕长缨的小少年面前暴露,急着离去,不然,他倒是很想指点一番。

可若有缘重逢,到那时也不迟……

云信和朝戎上了船,划船离开小岛。

等船漂出了有一段距离,朝戎才开声:“云信,你是不是在躲遇尘?”

云信划船的动作明显僵了两秒,随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波澜不惊地问答朝戎:“并没有,而是我看天色像要下雨,我们未带伞,得尽快回去。再说,我躲他作什么?”

“也对,你又没做亏心事。”虽然云信的解释不是很有力,但朝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也不再继续瞎想。

没再听见朝戎问话,云信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幸好长缨没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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