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邢菲才慢慢苏醒。

坐起身来伸了大大的懒腰,满足的喟叹一声,这夜睡的依旧很安稳,没有做梦,醒来感觉精神恢复。

她掀开被子,穿拖鞋时看见床头柜上剩下的小半杯水,她记得昨天好像有人递给自己了,更记得那口甘甜。

不过想起闫远的态度,不可能是他帮忙的,也许是她自己拿的忘记了。

出了房间,竟然没有在厨房看到他,是不屑于给自己做早餐吧。

放轻脚步去到主卧,门意外的没有锁,她推开门后看到躺在床上的闫远。

看来还要再睡一会,她退出来,已经七点钟,还是先做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等忙活完时听到门有动静,她回头看去,闫远从主卧出来,一身随意的居家服,鲜少穿的白色。

阳光洒落,打到他的身后,连着他一身纯白,变的温暖起来。

邢菲心不免一跳,而后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回神接着将煎蛋盛出来。

最后饭菜都摆上餐桌,闫远也洗漱完毕,他的衣袖挽起,邢菲一眼看见他胳膊上的红点。

“你过敏了?”她问。

闫远将衣袖拉下,掩盖住那些红疹,这次格外的严重,今天他更是感觉全身瘙痒难耐,大面积的红疹一直无法消退。

虽说秦老给他留下药膏,他抹上后效果没有立马见效,毕竟药再神也不能立刻消退。

“没事。”他语气不太友善的回答,走到桌前准备吃饭。

邢菲见他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她也不太在意,就算是上天对他之前的行为做出的惩罚吧。

毕竟她没有能力来反抗他,那老天爷对他小小的整治,她还是很满意的。

“你原来的房子租出去了吗?”闫远突然冷声开口。

邢菲一口饭刚放进嘴里,因为他的问句险些噎到,快速嚼完咽下,才抬头看他。

“没有。”

她那件房子里还有一仓库的东西,她根本不可能搬来这里,也不想再去触碰。

闫远神色明显变的阴沉,原本就不爽的心情更添阴霾。

“为什么不租出去?为了纪念那里有你和齐昊廷的回忆?”他轻哼一声说。

邢菲被他这句不明不白的话弄的一愣,他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

“不是。”她也有些不满。

“那是因为什么?”他不依不饶的问。

邢菲将筷子放下,力道有些大,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是我的自由,我爱租什么,爱做什么,你没有权利干涉我。”

他简直莫名其妙,完全就是没事找事,每天都无缘无故的胡乱猜忌。

“我已经和你结婚了,你还想怎么样?”她无法平息怒火,质问他。

闫远也将筷子放下,但不同于她的怒气,而是平缓而安静。

他这样的安之若素,引的她心中更加难过。

“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的逼迫,我根本不可能跟你结婚。”

闫远倏地站起来,眼神迸发着火焰。

“你再说一遍。”

邢菲面对他居高临下的强大气场,没有丝毫畏惧。

“我说,我不会和你结婚!齐昊廷比你温柔,比你善良,比你细心!我就是忘不掉他,这样你满意了?”她的语气咄咄逼人,没有平常温顺的态度。

闫远紧盯着她,手箍上她的肩膀,邢菲被按到椅子的靠背上。

“我很满意,满意你日日夜夜都提起那个人,满意你心里将他放到第一位。”

她什么时候总提起他了,现在的闫远很可怕,她不敢去揣测他的想法,每天充满讽刺,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玩吗?

她的眼神丝毫不退让,带着些宁死不屈的意味,闫远看着她,突然将手松开,不自禁的自嘲,他还真该死,竟然会让邢菲这样面对他。

“吃过饭就准备上班。”他离开她面前,将桌上的碗筷收起。

邢菲对于他突然的退让有些错愕,眼看他真的不打算纠缠,她松动肩膀,起身去到屋内。

褪下衣物时看到肩膀上明显的手痕,可见他刚刚有多么狠心,她垂下眼睑,将衣服换上。

出来时闫远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了,他没有提出去送自己,不过她也不愿意让他送,这样对两个人来说都好。

看着闫远在玄关的身影,她忍不住开口。

“闫远,我们这样有意思吗?”

闫远的身影顿住。

他自己时常也思考这个问题,他们这样吵来吵去,有什么意义。

但是想到她会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登记到别人的户口上,甚至以后只为另一个人做饭洗衣,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忍受。

他看向邢菲,墨黑的眼眸,死一般的平静。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逃脱了。”

说完离去,留邢菲一人在屋内回味他刚刚的话。

邢菲闭上眼睛叹气,他真是,总能超乎她想象的恶劣。

自己一个人出门去坐地铁,面对地铁的玻璃,反射出她的身影。

她看着久久没有移开视线,都说婚姻是座坟墓,她已经迈进去了,永远的禁锢在他的牢笼。

地铁早高峰,依旧的挤,她护着自己的包,还拼命把住扶手,生怕一个停顿被甩走。

他此刻应该在舒适柔软的车内吧,同样去上班,她就只有挤地铁的命。

所有人都想嫁入豪门,这样想来,她也算是完成了大部分人的梦想,可是和想象中出入太大。

一个不留神地铁停住,她手滑掉,向后倒去,人群很有默契的离开,让她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她头不知道撞到谁的袋子,里面装着坚硬的东西,她瞬间感觉脑袋火辣辣的疼痛。

下了地铁,衣服蹭上了污渍,看着自己。

她不甘心,她也想拥有自己的车,也想不再每天奔波,挤来挤去,落得一身肮脏。

到达办公桌前时还差五分钟到时间,她放心呼出气,如果再迟到,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一上午在整理文稿,她埋头苦干。

“孙小姐,总裁在办公室内。”

听见小琪恭敬的声音,很少有人能直接来顶层,邢菲好奇的抬头看,结果愣住。

孙晴儿,她早早褪去厚重的春装,换上清凉的短裙,外加皮革小外衣,时尚又干练。

孙晴儿也看见了邢菲,两人对视间,有片刻的安静,孙晴儿眼睛睁大,带着不可思议。

“邢菲?你怎么会在这。”

她这个问题让邢菲很难回答,总不能说是总裁一手安排的。

“正好有这个工作就来了。”她站起身微笑的回答。

孙晴儿连忙走上前,热络的拉起邢菲的手。

“这个工作很辛苦吧,不过也能锻炼人。”她宽慰着说。

确实能锻炼人,她现在已经快被练的百毒不侵了。

邢菲张嘴刚要回答她,办公室的门开启,两人同时看过去。

闫远从中走出,冷冽的眼神看过来,邢菲将话咽下去。

走来她们面前,闫远对着孙晴儿开口。

“吃过午饭吗?”完全不看邢菲。

邢菲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退到座位上。

“没吃呢,不过这个时间吃午饭会不会太早。”孙晴儿对于他的询问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正常的回答。

“不早,早饭吃的不顺心。”他说着。

邢菲在一旁听着,全部的话都落入她的耳中,不顺心,分明是说给她听的。

“好,”孙晴儿转向邢菲,“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邢菲惶恐的摆手,还没说话,闫远就打断。

“她还有工作没完成,我们去吧。”

邢菲不满的看他,当真是把她当成一个员工,不过他这样说,倒也顺了她意,她本来就不想和他们一起去。

“没错,我还有工作,就不打扰你们了。”邢菲将“打扰”这两个字说的极重,别有深意。

见此,孙晴儿看出两人之间的端倪,也不再多说,跟着闫远一同离去。

邢菲看着他们两人一同离去的背影,心中隐约有些不舒服,好像什么不顺心,看着他和其他女人一起走,还是别扭。

她随便拿起身旁的一个文件走到小琪面前,假装来和她探讨一下工作。

结果说了两句后话锋一转,她问出自己想问的。

“孙晴儿是早有预约吗?”

小琪看她一眼,浅笑着回答,“没有。”

“那她怎么可以直接过来?”

“她一向不需要预约的,我们也不需要阻拦,她和总裁是好朋友。”

好朋友?明明是前任,她听见这话有些不快。

怏怏的回到座位上,手拄着下巴发呆。

没有什么心情看文件,满脑子都是闫远那副态度,他对孙晴儿说话可以温柔和睦,对自己却只有冰冷讽刺。

糟糕,简直太糟糕了,他们这场夫妻,连最起码的相敬如宾都做不到。

——

孙晴儿跟着闫远刚坐上电梯,闫远表情就已经阴沉下来。

“还是别去吃饭了吧,我可没心情对着你这黑脸吃下去哦。”孙晴儿冲他调笑。

闫远看向她,他自己本就没有打算带她去吃饭,直接去到附近的咖啡厅。

“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刚坐下闫远就步入正题。

孙晴儿褪去笑容,变得面色凝重。

“Elivs,我是想让你帮个忙,关于我爸公司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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