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见周通竟然被敌将反制,不由摇头失笑,稍减马速,手中金背砍山刀微微一晃,用刀背把王定的脑袋磕了一下。

王定一晕,望后就倒,杨志单臂提住,依旧放在周通马前,笑道:“兄弟,我刚才什么也没看见!”

周通苦着脸去看花荣,却见花荣扳着英俊面孔,专注盯着前方,只顾射箭。

再四下一望,周围弓骑都是双眼望定前方,神情肃穆,一箭箭射杀官兵,顿时大为感激,暗自想到道:“飞骑这些兄弟,个个都是好人,回头我当请他们喝酒。”

双方一追一逃,官军留下尸体无数,一直奔出七八里,忽然看见数千步卒,列阵拦在当途。

却是早先藏在林中的伏兵,以及随周通诱敌跑散的千余人,如今齐出,截断了官兵退路。

梁山阵前,曹操带着一个面具——正是之前大战呼延灼时,让梁山铁匠所打。出阵喝道:“尔等官兵,中我梁山妙计,若肯投降,还有生路,若要顽抗,个个死绝。”

官兵们无不大惊,纷纷停脚,后面的同袍涌上来,顿时间挤翻一片。

索超一路护着李成奔逃,眼见前面雄兵拦路,心中震骇之余,不由大悔:“我等中了梁山奸计也,看他阵势凛然,可见前面原来都是作态,只为哄我大军入围。罢了,今日若不出死力,必然全军覆没。”

当下拨众而出,大叫道:“前有拦路,后有追兵,是好汉子,都随我杀条血路回去!”

一拍胯下五花驹,当先直冲敌阵,手中一柄又长又重金蘸斧,大喝道:“某乃‘急先锋’索超,要命的草寇避开去,不然都叫你做斧下之鬼。”

他这话一出,顿时恼了对方两个好汉,齐齐飞步奔出,都叫道:“偏你这厮有斧子么!”

其中一个,身高一丈,正是青州强人,新投曹操的“险道神”郁保四,他手中也是长柄的巨斧,斧柄比索超的还粗,斧面比索超的还大。

另一个,身躯雄壮,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只穿一件铁鱼鳞掩心甲,带个古里古怪铁兜鍪,和曹操一般带着铁面,双手板斧,合在一起便如车轮般大,正是“黑旋风”李逵。

险道神腿长,把李逵甩在身后,当先迎上前,巨斧迎头就剁,索超哪堪示弱?借着马力,踩着马镫立起身来,使足平生力气,挥大斧反剁上来。

但闻当的一声巨响,两柄斧头砍的火星四溅,索超一屁股坐回马鞍,他那匹能征惯战的好马,亦不由悲嘶连连,硬生生止住冲势。

郁保四更是不堪,他体型虽巨,真论力气,也不过同索超仿佛,但索超借了奔马之力,这一下便胜过了他去,但见踉踉跄跄跌后几步,终究消不去那股巨力,往后一翻,摔了个四仰八叉。

说时迟,那时快,郁保四倒下之时,李逵便如道黑风般席卷过来,手中板斧一挥,已将索超两个马蹄斩落。

可怜那匹五花马,血如泉涌,往前就倒,倒是索超反应快,连忙一跳,跃落马下。

眼见坐骑伤势凄惨,必不能活,索超不由狂怒,大喝道:“黑厮,与我爱马偿命罢!”大斧子拦腰劈出。

李逵骂道:“杀你的马算什么?伱的鸟头,也一发劈落了才快活。”左斧封,右斧进,车轮般斧刃直切索超胸膛。

索超连忙往后跃开,挥斧再砍,三把斧子斧来斧往,叮叮当当打成一团。

李逵一向只是步战,两把大斧运使如飞,真如旋风般猛恶,索超却是个马上将军,如今失了马,一身铁甲沉重,长斧运势亦不如他双斧灵便,被打的节节退后,他也是个性子燥的,只气得哇哇乱叫。

这时郁保四爬起身,怒冲冲要来并索超,李逵叫道:“都不许帮手,我只亲自斩了这大将方痛快。”

郁保四不敢和他相争,怒气又没发泄处,转眼一扫,却见还有数千官兵,一个个颤巍巍看向这里,顿时吼道:“我哥哥叫你等投降,如何敢还站着?”大踏步冲去,抡起大斧就砍。

曹操怕他单身冲阵有失,一挥手,全军压了上去。

他这三千步卒,虽然不比那牌手、飞骑精锐,但也都是善战能征的,此刻士气又高,长枪如林,杀得官兵毫无还手之力,郁保四、韩泊龙斧扫刀劈,更是如虎入羊群,这时后面杨志、花荣又掩杀上来,官兵们哪有丝毫战意?纷纷跪倒,大叫“愿降”。

有几个军将还欲趁乱突围,都被许贯忠、吕方、郭盛等拦住,战不片刻,都做了刀下之鬼。

不多时,偌大战场,只有索超一个还在顽抗。

曹操定睛看了片刻,点头道:“这员将领,武艺不凡,胆气亦是难得。”

杨志正在近前,闻言道:“大名府军将,最奢遮的是两个兵马都监,一个‘天王’李成,一个‘大刀’闻达,都有万夫不挡之勇。两个之下,便是这个索超了得,昔日同小弟比武,斗了五六十合,讨不得他半点便宜。此人绰号‘急先锋’,荡阵冲锋,不顾生死,哥哥若是惜才,倒不如留他条活路,小弟自说他归降。”

曹操道:“既然是你故交,更不可坏他性命。”当下唤过焦挺,让他去擒索超。

焦挺得令,提着条杆棒上前,立在一旁,叫道:“哥哥,哥哥要生擒这索超,你能行么?”

李逵听了,一边打一边翻起怪眼道:“我会杀人,擒人倒不会,要不砍了他两条胳膊,可使得么?”

焦挺想了片刻,摇头道:“哥哥爱他武艺,你砍了胳膊,他难道以后只起飞脚踢人么?喂,索超,你的腿法怎样?”

索超斧法精严,虽因不擅步战被李逵狂攻压制,法度却是未乱,闻言气得呱呱乱叫:“你两个鸟汉子,当老爷死了么?便放这般大言?”

焦挺皱眉道:“老爷问你腿法怎样,你扯生扯死吓唬谁?”

索超气得斧法都乱了,骂道:“老爷是马上将,练什么腿法?”

焦挺点点头道:“哥哥,若是这般说,你倒不可砍他胳膊。”

李逵一听,气愤愤跳开战团,嚷道:“只因这厮脚法软,所以胳膊不能砍,要砍脑袋又不行,这仗打得忒气短!”随即面色一喜:“兄弟,我是不是写了首诗?啊呀,这一边打仗一边作诗的本事,怕是哥哥都不会。”

焦挺满脸佩服:“哥哥果然奢遮,你这诗做的却明白,比哥哥的还好。”

索超本来就一肚子火,被他两个东拉西扯,气得脑门都疼。想拿斧子砍李逵,但他也是个磊落汉子,李逵在优势情况下撒手,他这斧子如何砍的出去?

便怒瞪着焦挺道:“你这鸟汉子,不是要擒老爷么?来打啊。”

焦挺谦虚的摆摆手:“你的斧子使得好,我打不过。”

索超道:“那就滚开,放老爷自去。”

焦挺把杆棒一丢,探足拔拳,吐个门户:“哥哥让我擒你,你和我赤手相搏,若是你赢,才好放你走路。”

索超看他呆头呆脸,认认真真,不由怒极反笑:“世上竟有这般蠢汉,好!老爷便打倒了你,看你们梁山人讲信义不讲!”

抛下斧子,大喝一声,扑身上前就是一拳。

有分教:折将损兵飞虎峪,金戈铁马北京城。先锋性急出拳脚,焦挺挥手铁山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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