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和徐聿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秦越原本以为林九娘找自己,是在炫耀他们要成亲的事情,却没想到她竟送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份礼,礼真的很大。

丰隆银庄正在撤出大业,而他却没收到半点消息。

他现在甚至能想到,等丰隆银庄把银子全带离开大业,消息爆出来时的场面。

绝对会是一场大动乱,而且是史无前例的。

该死的丰隆银庄,他竟敢!

他双眼阴沉地盯着林九娘,“消息可不可靠?”

“你可以不相信,”林九娘鄙视。

来这之前,她已经让林东去查了。

同时也让沈同安传消息给她的好侄子,若北陵那边也这样,怕是丰隆银庄在玩一把大的。

不对,应该说云齐国在玩大的。

“九娘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徐聿瞪了他一眼。

怀疑他媳妇,欠揍呢!

随后伸手去拉林九娘的手,“走,别管他,我们走。”

反正最后头疼的人,又不是他们。

林九娘赞同。

跟上,走!

反正她也只是来送个消息而已。

秦越翻了个白眼,“你们,够了!

坐下,给本宫想办法。”

“没办法,”林九娘一脸无辜,“听说丰隆银庄的人,很凶残,我很惜命。”

啧啧,瞧瞧张超那倒霉孩,直接被砍断了手。

这么嚣张的,少接触为妙。

她可不想被那叫杜衡白的追杀。

徐聿看向他,“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现在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都一个目的,皇位。

三皇子你再继续犹豫,怕是死的人更多,大业百姓也会跟着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徐聿脑子转得快,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后,就察觉到了事情不简单。

一件、两件……

看似没任何关联,但把这些事最终造成的后果以及目的联系在一起后,就会发现……

所有事情的最后目的,扰乱大业的秩序。

大业乱了有什么好处?

自然是皇位更迭。

所以,秦越再矫情的话,大业,危!

秦越沉默,大拇指的指腹忍不住摩擦着左手的虎口,似在思考。

林九娘眼神怪异的盯着他:

“三皇子,别告诉我,你没想过要去坐那位置?”

如果是,她要逃了。

拖家带口,提前跑路。

开玩笑,他做皇帝,自己都心惊胆颤。

若换别人做皇帝,等待她的怕是死路一条。

再说了,她可不傻,为不相干的人流汗又卖命,她可没这么蠢。

帮他,还是因为在同一艘战船上。

若他没在船上,她可没打算多管闲事,大业灭不灭亡关她屁事。

秦越扫了她一眼,“你说呢?”

“所以,要你掏心窝底的说句真话啊。”林九娘厚着脸皮:

“三皇子啊,你到底怎么想的?”

她偷偷记下来的小账本,是不是该拿出来翻翻了?

跑路之前,她准备把账给先算了。

秦越岂能猜不出她的小心思,她现在恐怕在想的是,算账、跑路。

这女人,怕死得很。

没好气,“你放心,本宫说了会罩着你,就不会食言。”

说完,起身朝外面走去。

心情极其的烦躁,一个个都在逼他。

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林九娘,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最后,终于咬牙:

“你家丫头的亲事,不急,她值更好的。”

说完,闷头离开。

林九娘一脸茫然,他这脑子转得也太快了吧。

就他,她还怕他哪天想不开,一刀砍了自己呢,毕竟刚认识就想着拿剑砍死自己的人。

还有,他关心她家可妮的亲事做什么?

韩不乙挺好的,不是吗?

看向徐聿,摇头:

“这三皇子,脑子不太好,可妮十七岁了,定亲没什么吧?

若不是她年纪还小,我都想让她早点成亲算了。”

说着,脸上多了一抹兴奋,“徐聿啊,你不知道韩夫人李香凝有多漂亮。

我跟你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若是可妮嫁过去,生个像她那样漂亮的女娃娃,我肯定抢来我们两人来养。”

徐聿的略带探究的双眼从屋外挪了回来,含笑地看向一脸陶醉的林九娘,“想法不错,我去说,没人敢拒绝。”

林九娘笑,“好,到时候靠你了。”

没事可做,他们两人日常逗逗娃,也不错。

说着,忍不住叹一口气,“徐聿啊,我怎么有些慌?

我看秦越不是太想当皇帝的样子,他若是不当皇帝,咱们岂不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要是碰上个白眼狼之类的,过河拆桥,咱们亏大了。”

毕竟若真有心做皇帝,他把持朝政这么久,老皇帝跟死人差不多,他为什么不顺理成章地上位?

他在犹豫。

秦越身后跟了太多人。

他若不上位,跟他的人最后倒逃不过新帝的清算。

“他会上位的,”徐聿抓住她的手,知道她的担心:

“就算他不做皇帝,我也一样能护你周全,别怕。”

“我没怕,只是嫌麻烦,”林九娘叹气:

“你想想,他若是不做皇帝,咱们多惨啊。得继续跟新帝斗智斗勇,多惨!

有这个时间,咱们逗娃遛狗,不好吗?”

“你说得没错,挺惨的,”徐聿挑眉。

逗娃遛狗,这么一想,徐聿竟有些期待,手摸着下巴:

“这么说来,秦越必须当皇帝才行了。”

“那是,”林九娘点头,“他做了皇帝,咱们就赶紧撤,不再管这闲事。”

徐聿没意见。

他现在有意见的是,秦越到底想拖到什么时候?

他想尽快和九娘悠闲地逗娃遛狗。

而秦越离开后,直接进了宫,去了安帝所在的养心殿。

看着躺在龙床上,面色红润的安帝,秦越笑了。

“老头,你说就你现在这样,看起来真不像是有病。”

安帝双眼怒瞪,嘴巴张了张,但却一个字没说出来,只能用双眼愤怒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秦越轻笑,摇头:

“你也别生气,生气对你不好。”

说着,给他拉了下被子,但在拉被子时,动作顿了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

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神情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的手指:

“现在大业内忧外患,各方虎视眈眈,个个都想着要咬大业一口。

所以本宫准备登基了,明日本宫就会宣布诏书,选良辰吉日登基,你觉得呢?”

他嘴角处的笑意渐深,抬头看向他:

“你也知道的,一国不可一日无主,你躺太久了。

若再没人接手大业这个烂摊子,这祖宗基业,就要毁了。

所以,本宫勉为其难接手了,老头,你不用太感动的。”

安帝双眼直翻,他感动个毛,他一点都不感动,只有烦躁。

他没死呢!

瞧他直翻白眼的模样,秦越笑。

松开他的手,坐在一旁,眼神幽幽的说道:

“本宫若登基了,你说我的年号叫什么好呢?叫贞元年,你觉得如何?另外,戾帝,与本宫的性子也挺配的,你觉得呢?”

安帝惊。

眼底闪过一抹惊惧之色,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脸色阴暗不明,让人看不懂。

秦越一脸满意的站了起来,“老头,你看看你,不瞪眼还挺好看的。

一瞪眼,丑得很,好了,你还是好好休息。

你放心,你一定能好好地看着本宫登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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