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宫嬷嬷在,温绮南也在,周宁侯夫人只能压着怒气。

但,该给的警告还是要给的。

“秀儿,你这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吗?”周宁侯夫人皮笑肉不笑,语气又沉又冷。

温绮南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退步到一边,等着看好戏。

可温绮秀本来就对周宁侯夫人有怨气,怎会轻易就被唬住服软?

只见她委屈的朝周承嗣投去一个泪汪汪的眼神,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周承嗣瞬间就心软了。

扯了扯周宁侯夫人的衣袖,低声祈求道,“母亲,算了,我们先回府吧。”

周宁侯夫人正好也不想闹,所以顺坡下驴,不动声色的剜了温绮秀一眼。

而后笑着转向温老夫人,“老夫人,那我们就先走了。”

张玲珑终于松了一口气。

温老夫人连忙笑着迎合,“那宁侯夫人慢走。”

周宁侯夫人点点头,拽着周承嗣走了。

路过温绮南身边时,又笑着朝她道,“绮南,明天见。”

这前后的态度,连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了,周宁侯夫人更喜欢温绮南。

等把周宁侯夫人送走了,温绮南领着喜鹊准备回梧桐院。

还没走多远呢,就把温绮秀给叫住了,“等等!”

温绮南冷笑一下,顿住脚步,回过眸,只见张玲珑和温绮秀母女黑着脸过来了。

一到面前,温绮秀就趾高气昂的指责道,“温奇秀,你只是一个陪嫁丫鬟,请你摆正你的位置,不要喧宾夺主!”

这是憋不住了?

但是还差着点儿,还得再添火儿。

温绮南低头冷笑一下,复又抬头,脸上满是无辜,惊诧道,“妹妹,这话你应该去跟周宁侯夫人说呀,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她非要喜欢我,我能咋办?”

“你!”温绮秀气得眼都红了,抬手就要打人。

张玲珑连忙上前一步,挡在温绮秀面前,压低了声音,厉声厉色的警告,“别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你不能嫁入宁侯府!”

“我可不敢忘。”

温绮南冷笑道,“姨娘你哪天有空的话,就把房契地契给过了吧?”

张玲珑的脸色不自然的闪了闪,身子微微动了动,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契递了过来,“这是白云山那片地的地契,其他的得慢慢办。”

温绮南接过来瞧了一眼,确认没问题后,这才勾唇,冷冷的道,“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温绮南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她愈行愈远的背影,气得脸色赤红的温绮秀神色突然变得正常了,美目瞬间冷了下去,弯了红唇,极其阴狠的毒笑着。

得意什么劲儿?明儿个,她就要这草包好看。

回道梧桐院,累了一天了,闻起来先是洗了个澡,这才去了书房。

喜鹊眼色好,立马给她送来了几个红色的请帖,“小姐,这是白天您让我买的。”

“谢谢。”温绮南接过请帖,放到桌上。

喜鹊搓着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小姐,你答应老夫人要嫁入宁侯府,可又答应夫人不嫁,如今,夫人把白云山那块地的地契都给你了,万一他知道了你和老夫人的事儿,会不会对你不利呀?”

温绮南挑了挑眉,坐直身子,研起了墨,轻飘飘的道,“他们两个人都没安好心,张玲珑是敷衍我,温老夫人嘛,不过是利用我而已。”

把原主母亲的嫁妆全吐出来?..

不可能的。

或许,曾经张玲珑确实这么想过,可今儿晚上,竟主动提出让温绮秀跟她一起过十六岁的生辰宴……

温绮秀跟她虽同年同月生,但两个人的生日差了二十多天,张玲珑平时也最讨厌她了,又怎肯轻易让两个人一同过辰?

这不正常。

什么讨个彩头,一起双喜临门的,不过是借口罢了。

从她脸上的变化,喜鹊也猜了个大概,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过,她相信自家小姐肯定有能力解决,所以并未多言,只点点头,“小姐,那我出去洗衣裳了。”

温绮南点点了,喜鹊便收拾了衣裳出去了,现在,屋里只剩温绮南了。

她将目光转到红色的帖子上,清冷的眸子沉了沉,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慢慢摩挲着请帖。

温老夫人的提议,无非是想拉拢萧云霆和萧云清。

那么,到底要不要请呢?

想到这,温绮南摩挲着请帖的手顿了顿,眸子闪了闪,隐隐的透着一丝失落。

本来嘛,十六岁的及笄礼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可现在她穿到了原主身上,这对于原主来说,是非比寻常的。

更何况,温家人现在也虎视眈眈,所以,明天的及笄礼,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还是不要把萧云霆掺和进来的好。

下定决心好,温绮南收敛了情绪,研好了墨,开始写请帖。

写完了请帖,经过了戌时了,喜鹊也把这两天积攒的衣裳洗完了,正在衣棚里晾着衣裳呢。

温绮南推开窗户喊了一声,“喜鹊,你进来一趟,我有事吩咐。”

“来啦!”

喜鹊连忙将手中的衣服扔进盆里,用围裙将手擦干净,小跑着进来了。

温绮南将铁子一封一封的递到喜鹊手里,一一交代了,“喜鹊,这是安国郡主的。”

“这是三皇子的。”

“这是刘夫人的。”

“这一封,给舅舅舅母送去。”

喜鹊将请帖数了数,总觉得不对劲,嘟着嘴皱起着眉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不由得咋呼起来,“小姐,还差康王的呢?老夫人不是特意交代了让你请康王的吗?”

温绮南摇了摇头,“没有他的,就这些了,时间有点赶,明儿卯时,你就去送吧。”

“行,明天奴婢起早些。”

喜鹊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请康王,但只要是温绮南做的决定,她绝对不会反驳,所以将请帖收好后,又出去晒衣裳了。

温绮南从玄珠理取了一本《针灸甲乙经》,温习起来。

一直到子时,她才合上书,收进了玄珠里,准备打坐。

起身时,腰间的布料卡在了抽屉的缝隙处。

温绮南用力拽了拽,或许是书桌太老旧了,怎么拽也拽不下来。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躬下身子,抬手抚上抽屉的铜柄,猛的一用力,终于拉开了抽屉。

由于用力太猛了,哐当一声,抽屉里的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滚到了桌子下。

温绮南连忙钻到桌子底下将来东西拾了出来,看了一眼,原来是一个精致的紫色瓷瓶。

将瓷瓶凑到鼻前闻了闻,正准备扔回抽屉里呢,温绮南的脸色却猛地一变!

眼里的冷芒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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