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江家那城里闺女?”

对面坐着的男人三十来岁,长相普通,但一双眼睛很令人不舒服。

江明月在后世见的人多了,什么人没见过,这人就是一色/胚。

试想一下,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村民,倒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但现在捏着一个大队长的身份,随时可以用办事职权要挟一些人,尤其是女性,江明月只要一想到有跟三姐一样的女孩子要遭殃,心里就不得劲儿。

在注视男人的时候,江明月调起精神力,瞬间把眼前人了解了个透彻。

孙鹤庆:三十一岁,结婚十年,妻子至今未能生育一男半女,平时喜欢走后院小门去勾搭邻居寡妇,隔壁村也有他的相好,从来没出过事,一半是因为他小心,另一半则是因为那些相好都是你情我愿的,这是孙鹤庆唯一好的一点。

江明月对眼前这人的恶心这才少了些。不强迫人的话也还行。

“是,村长应该听说我堂哥那边要分家,我现在得去城里喊我大伯回来,麻烦村长给我开个介绍信。”

村长虽然觉得这城里姑娘好颜色,但也不是谁他都敢伸手的,折花这些年,他惯会看人,像眼前这种基本不可能,如果硬要昏头,到时候不单惹惺气,说不定连命都要搭进去,他可是一向识时务。

“介绍信啊!行,我现在就给你开,回头让你堂哥有空过来玩儿。”

江明月心说我堂哥跟你可不熟,这摆明了就是想敲堂哥竹杠的黑话。

“行啊,我会把话带到,不过我那堂哥如今还躺床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在村子里,死个人会觉得晦气。

村子就一百多户人家,昨天江明安从山上滚落昏迷不醒被抬回家的事,早就在村里传了几个来回,孙鹤庆自然知道。

他之前没想过那么重,不然那老太太怕是早就给抬去医院了,至今还躺家里,说明没有生命危险,如今看来,怕是跟他想的恰恰相反,怕是块不行了,去了还浪费钱,所以才没去的。

村长心里“咯噔”,连笔下的纸都觉得晦气,巴不得赶紧扔开,这么一来,江明月很快就拿到了介绍信。

“谢谢村长,下次有事还来找村长。”

孙鹤庆只差拿扫把来把人快些扫出去了,初见时的那点惊艳早就灰飞烟灭。

他巴不得这丫头从未来过。

从村公所出来,江明月便往家赶,从院子里拿了个篮子,扔上一块布盖上,绑自行车后座就准备进城,不想衣摆被个软软的小东西给揪住。

一看,果然是那只小猫。

“小然,是不是大哥有事?”

小家伙摇头。

“不是啊!那我想想,难道是小然要跟我一起进城找你爸?”

这次小家伙开口了:“哥哥说你找不到,让我带你去。”

江明月:“……”我一个在南溪城生活了十八年的城里人,不知道机械厂?

“呵!是你瞎编的吧?偷偷跑出来是想跟我进城?”

谎言被当场揭穿,小家伙脸红红,头低得都快钻地里了。

“唉!带你去就是。但下次不准说谎,好孩子得诚实,而姐姐也只喜欢诚实的孩子,下次有什么事直接跟姐姐讲,否则不给你好吃的。”

小家伙耷拉的脑袋,瞬间跟才浇了水的太阳花,花盘立马直了起来。

江然太小一只,江明月担心丢在后面什么时候不见了她都不知道,想了想,把人丢在前边横杠上。

“可能会磕屁股,等去了百货大楼姐姐给你买个软软的垫子。”

一路上有了小江然的陪伴,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就进了城。

江明月先去看马大爷,也幸好这个年代不存在换班,马大爷就跟一棵树一样,只要你想,随时去都能见到。

“马爷爷,我来看你啦!”

“哟!小丫头来了啊?”马大爷上下打量面前的姑娘好几遍,确定没看走眼,丫头没瘦,看着精神头也比在城里好,看来过的不错,马大爷这才放了半个心。

“嗯。”边说,边借着大蓝布的遮盖,从空间里拿出一碗切好的猪头肉和切好的卤肠。

“这些熟食是我妈妈做的,她知道马爷爷一直照顾我,就非得让我带来给你老人家尝尝。诺,蘸水也给你调好了。还有这个。”江明月又从篮子里拿出两只兔子。

“这个好养活,一公一母,听说繁衍得非常快,到时候马爷爷就会有吃不完的兔子了。对了,我给我爸也带了一份一模一样的,麻烦马爷爷到时候给他。”

“丫头……”马大爷欲言又止,朝二楼的某扇窗子看了看,“你爸他也在,你不去看看他?”

“不了。”江明月摆手,在江父还没有搞明白有些事情前,他们父女不适合见。

“唉!”马大爷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突然就看到江明月脚边的江然。

“小丫头,这是……”

“我弟弟。”

“跟你长的真像。”

“马爷爷,我还有事,下次再来看你。”

“好好好”。

末了,老爷子又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直接塞她手里。想想又摸出几颗糖塞给小江然。

“谢谢马爷爷。”

这可把马大爷给逗乐了,“小丫头,你是个机灵的,你这个弟弟更甚。”

江明月心说:她也觉得。

告别马大爷,江明月就按照原主记忆走明空巷,等出去后过马路就能看到机械厂大门了。

只是还不等她骑出巷子,前边就围了三四个人。

老远的就听到急呼的声音:“庄经理,庄经理……”除了这个年轻的声音,再就是两个苍老的身影,此时正手忙脚乱的去扶地上的人。

“别扶!”等江明月看清地上人的脸色时,连忙急声制止。

可能是她的气势唬人,也可能是其他人本也没法,被她这么一吼,竟全都住了手。

年轻的那个本以为遇到了医生,抬头去看却是个黄毛丫头,一时气愤。

“你不懂就别添乱,知不知道人命关天。”

江明月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似的,车子停稳后把小江然快速放下,自行车随意一倒就蹲下查看情况。

仔细观察了下:还好,还有气。

在病人身上摸了一阵,没摸到药,江明月这才开口:“他的药呢?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我,什么药?”

江明月见询问无果,也不耽搁,伸手去篮子里拿出三四样东西,顺手打开了一个瓶子,倒出两粒药,捏住地上人的下巴就给喂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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