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进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好站出来起了个头:“下官愿意出三千两银子给将士们买粮。”贺怀进虽然出身寒门,家境贫寒,但是他妻子不是啊,这老头,娶的也是世家女,还是清河崔氏的女儿,听说打理生意也是很有一套。

太子满意地点点头,知道这抠门的刺史大人能拿出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下方的各县县令也纷纷站了出来:“下官愿意出五百两购买粮草。”

“下官愿意出八百两。”

“下官五百两……”

太子很满意,这么多银子又可以买很多粮食了。

“下官愿意出十两银子……”

听到十两银子楚文睿以为自己听错了,迷茫的扭头看向江言,江言微微点头,示意他没听错,确实是十两银子。

这话一出,也就京城来的官员惊讶,他们平时请同僚吃顿饭都不止十两银子了。岷州的其他官员却是一脸的淡然,好似见怪不怪了。

本来一县县令的月银也不高,他们这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算他们想贪点,也得下面的人有钱啊,谁不穷,再说了,岷州最大的行政长官都是个一等一的清廉官员,底下的人能贪到哪里去,平时收个礼都得偷偷摸摸的。

贺怀进知道他们穷,只要不是太过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大家都没活路了,收点富商的礼,总好过去搜刮民脂民膏吧。

一般被派到岷州的官员,暗地里大家都默认是做错事被贬或者是没有一点背景的,进京述职都要受几个白眼。

贺怀进站起来解释道:“殿下,这位是青木县的县令苏怀景,青木县是我岷州最为贫瘠的县城,也是去年受旱灾最严重的区域。”

楚文睿点点头,这才仔细打量起来,苏怀景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不过这肤色和贺怀进一样黝黑,人也很消瘦,仔细一看还能看到衣服袖子和下摆都磨损严重。

贺怀进又道:“殿下,苏大人向来节俭,这十两银子,恐怕还是他攒了好久的,并不是有意推脱。”对于这个下属,贺怀进还是很欣赏的,要不是有苏怀景在,去年青木县死的人会更多,他把自己的县衙都腾出来给难民住了,每日亲自下地,和灾民同吃同睡,连他都自愧佛如。

“苏大人辛苦了,这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苏大人这般清瘦,还是要把身子养好,才能为我大楚的子民多做些事。”这银子楚文睿都不好意思拿,人家都快瘦脱相了。

苏怀景拱手道:“殿下,这是下官对祁门关将士的一点心意,还请殿下收下。”苏怀景的声音意外的好听,若不是看他样貌,还以为是个贵公子呢。

见贺怀进朝自己点点头,楚文睿应了:“那本宫就代我北地的将士谢谢各位。”

官员们纷纷弯腰:“愿为殿下效劳。”

贺怀进松了一口气,苏怀景也算是个人才,年纪轻轻就考中了进士,可惜选官来了这么个地方,京中又没有人脉,无人运作,在这也快三年了。

一直以来任劳任怨,可以说是这么多县令里面政绩最好的一个,他本来想把人调到岷州府来,奈何他还不愿意,就要在青木县,还放言青木县的百姓一日吃不饱饭,他就一日不离开。

贺怀进也很无奈,他以前也是这样的性子,如今却明白了,在一县做好官,能造福一县百姓,在一州做好官,造福的就是一州的百姓,官越大,能做的也就越多。

若不是他有真才实学,早就在京城的时候被人害死了,他也知道圣上是保了他几次的,不然以他的背景,做不到这岷州刺史。

楚文睿自然也是十分欣赏这样的人,朝明程使了一个眼色,明程点点头。

楚文睿收到了钱心情舒畅,瞬间又换了一个脸色,和下面的官员推杯换盏起来。

可怜的长史大人,钱也花了,换来的只有一顿训斥,连只出了十两银子的苏怀景都还能得到太子的一个笑脸。

陈南一个人喝闷酒,他刚刚也捐了一百两,他娶媳妇的钱呢,他们武官一般都比较穷。

江言见他心情不佳,拿了酒坐了过去,陈南愣了一下:“大人?”

“一见如故。”江言面无表情,陈南也是被噎了一下,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嘛,活像他小时候认识的那个人。

陈南一拱手:“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宋晓言。”

陈南点点头,确实不认识,不过有人陪喝酒嘛,他也高兴,这一桌好菜,他平时可舍不得吃,还是张长史这胖子有钱啊。

“来来来,宋大人,下官与您也是一见如故啊。”

楚文睿看着台下的两人推杯换盏不由得看了两眼,他这兄弟他可知道,平时真不喜欢和人交流,这居然主动去和岷州校尉喝上酒了?

“陈校尉看着有些眼熟,不知道你父亲是?”楚文睿忍不住好奇还是想问问。

陈南站起身来,朝太子拱手:“殿下,家父是原是西地将领,陈开泽。”

楚文睿点点头,怪不得呢,西地的将领,陈开泽他也知道,也是一员猛将,似乎也是被江伯伯的事情所牵连的。

他摆摆手示意陈南坐下,也没问为什么西地将领来了北地。

许是提到了父亲,陈南脸上有些失落,在这世上就他孤身一人了,父母双忘,家中也没有别的亲戚,这多多年来,全靠父亲的同僚暗中照料。

江言没说什么,帮他把酒杯倒满。

乐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翩翩起舞的佳人,本来挺高兴的太子又想摔杯子了,贺怀进猛地回头看张文远,不是吧,这个人平时也没这么蠢啊。

张文远的汗水一下子就下来了,腿都有些打抖,完了完了,忘记取消了。

江言环视一周,见其他县令都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就这种水平的歌舞都能看得这么起劲,可见大家平时真的没有什么玩乐。

底下的县令见太子好像又生气了,也收敛了一些,默默放下酒杯,现在他们相信殿下的脾气确实不太好了,这也太难伺候了。

江言站起身道:“殿下,岷州的大人们难得欢聚一堂,如此景象恐怕还是殿下来了才能有,多亏了长史大人如此用心安排。”

楚文睿脑子也清醒过来,看着下面的县令确实有些可怜,刚被他刮了一波,也该给人一些甜头。再说了这钱又不是从刺史府出的,便心安了。

岷州虽然穷,但是三年没有收过税,这县衙肯定不会穷到哪里去,又不是颗粒无收,这钱他收得一点都不亏心,他没要粮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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