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上官云霄单手握拳抵唇轻咳了几下。

燕小四连忙上前扶着他,“爷,今日没有买到合适的马车,您先别急,小的哪怕是跑断腿磨破嘴,最迟明日傍晚就能找到买大马车那父子三人。”

“二位请留步。”

车行伙计见上官云霄咳得厉害,有些不忍。

若耽误了去临县的行程,错失了治好嗓子的良机,那真是太遗憾了。

他也没有提供十分有用的信息,手里的银子他拿得不踏实。

连忙从柜子里翻找了片刻,拿出一份图纸递给燕小四。

“我帮人帮到底,这是那大马车的画像,你们可以拿去找车找人都更容易一些。”

燕小四拱手道:“谢了兄弟。”

车行伙计摊了摊手,“在我不违背车行规矩原则下,我只能帮到这里,溪水县不大不小能不能找到买家,还不好说……”

二人出了丰林车行走了两个街口,在一处无人的后巷上了一辆低调的马车。

很快,四个北奕百姓装扮的男子出现在马车前,几个喘息后又悄然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燕小四来到车窗下低声道:”殿下,您莫要着急,九王爷自小聪明不会有事,待他脱困一定会给殿下传消息的。”

十七岁少年,东骏皇室皇长孙上官云霄面色不虞,他甚是懊恼又自责。

若不是他私自带他九皇叔偷偷潜入北奕去祭拜皇姑母,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九皇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皇祖父,太子爹爹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小四,万不得已不要惊动北奕官府找人,皇祖父知道了就麻烦大了。”

“好的,殿下。”

随后燕小四赶着马车缓慢驾驶在溪水县各个街道上,搜寻车行伙计口中的父子三人以及大马车的踪迹。

这个法子很笨,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愿他的小九皇叔还在城里。

“夫人,衙门到了。”

萧灵毓下了马车看了一眼行云身后‘略施粉黛’的许墨。

许墨下意识抬手遮了一下自己的脸。

仔细看,能看到他双耳泛红。

许墨做梦都想不到,他一个粗人竟然有朝一日在脸上涂抹胭脂水粉。

这要是让墨枫他们知道了,非得笑死他不可。

若不是他家主子临时改变了入夜偷画的计划,他才不要上妆。

萧灵毓勾唇浅笑,低声道:“许墨,你放轻松些,给你画的是淡妆,没有改变你小麦色的肤色,只是遮住了明显的面部特征,见过你的人一时半会儿不会认出你来。”

许墨放下手,“夫人,小的明白了。”

“那好,你们二人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大人。”衙门画师桑程戴着仵作特质的围巾拿着一副画像从停尸房走出来,“那位太监的画像已经画好,请大人过目。”

苗显通用帕子捂鼻,扫了一眼面前的画像,“不错,今日就辛苦你了,剩下的十四位死者的画像,今日务必都要画下来。”

“大人。”一名衙役急促的声音传入耳畔。

“何事如此慌张?”苗显通面色稍显不悦,“可是林昆他们查探出可疑之人了?”

“是苏夫人来了县衙,这会正在您书房候着。”

苗显通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像,郡主时常进出皇宫,陪同大皇子出入各个王府参加寿宴,想必对此人会有印象。

苗显通嘱咐桑程几句后,便带着画像赶去了书房。

“苏夫人,今日怎么没有带孩子们过来?”

苗显通进了书房扫了一眼护在萧灵毓左右的行云,许墨二人。

“孩子们要为来年的童生试做准备了,腾不出时间过来,今日我来是想跟苗大人将马车买下来,不知苗大人可否割爱?”

“本就是闲置的马车,苏夫人既然喜欢,本官送您便是。”

萧灵毓道:“我初来溪水县时便有了先租车后买车的想法,还是苗大人给了我便利,用最少的银钱租用到省心又耐用的马车,如今我有银钱能买下马车就不好再让苗大人为我破费了……若苗大人无法割爱,我只好去车行重新购置一辆心仪的马车。”

苗显通想着若执意送马车给郡主,恐怕会让郡主怀疑他目的不纯。

“既然苏夫人如此喜欢这辆马车,给您个熟人价六十两。”

“苗大人,我这没有余钱可以换给你,就一百两省得麻烦。”

苗显通也不推辞,将一百两银票收起来,“我这就安排人将马车过户到苏夫人名下。”

萧灵毓微微颔首,视线扫向他压在袖子下的画像,“苗大人,今日我来衙门的路上看见好多捕快在街口、各大小客栈处严防排查,是不是出了大案子?”

苗显通正愁如何打开话匣子?苏夫人便主动问了。

“今日晌午县北码头出了十几条人命,本不需要如此兴师动众,但这死者里有……”

苗显通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许墨,行云二人。

“大人但说无妨,他们都是我的人。”

死者是太监这事,他们早就知道了。

萧灵毓这才意识到,溪水县衙安保措施不行。竟然让行云,许墨二人打探出了消息。

“其中一位死者是太监,本官担心他们的主子可能是皇家人,才不得不重视,只不过这位太监很面生。”

苗显通将画像摊开,看了一眼许墨,云行许墨二人。

他们知不知道郡主的身份?

斟酌一瞬道:“苏夫人,您在京中见多识广,这位可眼熟?”

萧灵毓看着画像,在脑海里仔细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此人太陌生毫无印象

皇宫,各个王府里的管事太监里没有这号人。

萧灵毓摇头,“没印象,这就是那位太监?”

“对。”

萧灵毓又仔细看了一下画像,得想法子拿回去给凤槿聿瞧一瞧。

“苗大人,若是给他用彩色颜料作画,会更逼真一些,也容易让人认出来,我略懂作画,可以帮大人。”

苗显通心喜若狂,郡主哪里是略懂作画,几年前在京城就很有名气了。

“苏夫人,本官倒是很想让苏夫人作副画,只不过那处阴气重……”

萧灵毓,“不碍事,为死者找出真凶,也算是做善事。”

两刻钟后。

萧灵毓,许墨,行云穿戴整齐进了衙门停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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